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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讓你進(jìn)宮,我要留著你,給我生兒育女?!?/br> 月徊嬉笑著說:“該是你的跑不了,我掐指一算,哥哥你命里有兒子,真的。” 他把她掬進(jìn)了懷里,氣喘吁吁地盤弄糾纏。只是不知怎么,狂喜的時(shí)候也有種淡淡的憂傷,每一下都像沒有明天似的,彼此都不說,彼此都明白處境艱難。 第二天月徊收拾停當(dāng)進(jìn)宮,才踏進(jìn)殿門,就聞見一股子沉沉的病氣兒。怪道人說屋子隨主人,主人抱恙,屋子也就跟著病了。 皇帝恐怕不大好,梁遇是這么覺得,起先她還不大相信,但在見了龍榻上的人后,確實(shí)也沒有異議了。 皇帝的氣色很壞,眼下青影深重,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再沒了往日神采。見她來,勉強(qiáng)想撐起身,卻還是徒勞,連左右太監(jiān)攙扶,他也沒法子坐直了說話。 月徊忙把人叫退了,上前握住他的手道:“萬歲爺,我又不是外人,還用您坐起來相迎吶!您躺著和我說話也是一樣,我聽著呢。” 皇帝勉強(qiáng)笑了笑,“朕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緩和些,好下床出去走走。” 月徊便寬慰他,“您是一時(shí)氣不順,將養(yǎng)兩天就會好的。我來是為了勸您兩句,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再者……”她臊眉耷眼說,“我也覺得對不住您,小四闖了那么大的禍,我在您跟前實(shí)在沒臉。您惱我吧?我護(hù)短糊涂,連累哥哥也跟著糊涂。您先養(yǎng)好身子,等圣躬大安了,您要怎么罰我都成,啊?” 皇帝連眨眼都透著乏累,卻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弱聲說:“月徊,人的身子,真和心境兒有莫大關(guān)系,要是你一直在朕身邊,朕也許不是今天這模樣。朕如今多后悔,機(jī)關(guān)算盡禍害了自己。早知如此,何必置那份氣,把你留下樂呵呵過日子,多好!” 說的都是大實(shí)話,可你不能順著他的意兒說,你得替他找出些合理的說辭來。于是月徊很虔誠地開解:“您別這么想,哪朝哪代的皇上不是機(jī)關(guān)算盡,見天坐在龍椅上傻樂的,那都是昏君。您瞧您,登基后咱們大鄴國泰民安,整頓吏治又開河治水,別人五年干成的事兒,您三年不到就全辦了,可見您平時(shí)得有多cao心?!?/br> 皇帝聽了,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朕就像蜉蝣,朝生暮死,所以別人可以慢慢完成的事兒,我就得比別人著急千萬倍。” 月徊見他越說越低迷,心里不是滋味兒,“我來瞧您,可不是為了聽您說喪氣話的。這兩天天兒不好,等放晴的時(shí)候我攙您出去曬曬太陽,一見著陽光,保準(zhǔn)您就好起來了?!?/br> 皇帝對那些已然不抱什么信心了,只是問她:“大殿下,一切都好?” 月徊說好,“能吃能睡,鬧了兩天肚子,今兒我出門的時(shí)候全好了,還吵著要跟我一塊兒走呢。” 皇帝唏噓,不無遺憾道:“朕就這么一根獨(dú)苗,交給你照應(yīng),朕能放心?!闭f著手上微微用了點(diǎn)兒力,攥住她說,“傅西洲……小四,你想不想救他?” 月徊滿臉愧怍,訕訕道:“我想救他,可我沒臉求情啊?!?/br> 她就是這么敞亮人兒,心里想什么,總不愛藏著掖著。 皇帝長出了口氣,“倘或你有這份心,朕可以和你做個交易,不動小四分毫,讓他全須全尾兒活在世上。只是這個交易,恐怕得讓你受點(diǎn)兒委屈,不知你愿不愿意?” 能讓小四全須全尾兒地活著,這點(diǎn)對于月徊來說是莫大的誘惑。其實(shí)皇帝決定的事兒,和你商量,說做交易,這是存心給你臉。就算人家要了小四的命,再給你下道圣旨,你又能怎么樣? 月徊勉強(qiáng)笑了笑,說成啊,“您能讓我受什么委屈呢,有什么令兒只管吩咐吧,我都依著您吶。” ☆、第 105 章 她答得干脆, 仿佛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用心,越是這樣,越是讓皇帝覺得難以開口。 雖然他站在云端俯瞰眾生, 可畢竟是人, 活著除了對權(quán)利的無盡需索,還有對于青梅竹馬少年夢想的敬重和渴望。 月徊是他的情竇初開, 縱使一開始他是沖著牽制梁遇而對她青眼有加, 但時(shí)候一久, 真正吸引他的還是她這個人。如果他能好好經(jīng)營這份感情,如果他沒有瞻前顧后背棄誓言,那么今天她站在他面前,應(yīng)當(dāng)是和他貼著心的。她該坐在他床沿上溫言煦語寬他的懷, 而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沒臉,要他再使那些卑鄙的手法, 才能逼她留下。 沒錯, 他要她留下, 即便這話可能消磨掉她對他僅存的一點(diǎn)情義,也是非說不可。 皇帝慘然望著她,“月徊……朕是天底下最壞最自私的人,你一定會恨朕,可朕也是沒有辦法。朕這身子, 能不能撐過這個冬天, 朕也不知道……”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朕每喘一口氣, 這里都像刀割似的。慕容家祖輩里有肺疾,到了朕這輩兒, 不光是朕,幾位外放的王爺也有這種暗疾??赡茈薜奈迮K六腑已經(jīng)爛了,所以宇文氏說朕……說朕身上有腐尸的味道,朕又氣又怕……朕怕死,可朕拗不過這天命。” 月徊的心被他拽動,一路往下滑,能夠?qū)λ慕^望感同身受。還有他的舉動,無端地招她心疼。他是個敏感且知趣的人,擔(dān)心自己當(dāng)真有那種不雅的氣味,喘氣若是急了,便拿巾帕捂住嘴,盡量避讓開她。 月徊是頭一次面對病得這么重的人,那種生命從指縫中流失的悲傷,真是讓人無能為力。她不知道怎么開解他,只得不住地磋磨他的手,喃喃道:“您別這樣,您還年輕,何至于……” 皇帝苦笑著搖頭,“每個人的壽元都有定規(guī),強(qiáng)求不得,我怕是活不到弱冠了。十八……我今年才十八,可惜……要是老天能再給我機(jī)會,我一定珍重你,善待你?!?/br> 他的自稱從“朕”變成了“我”,恍惚讓月徊想起什剎海邊上那個蹲地寫字的少年,明媚的一張笑臉,一筆一劃邊寫邊介紹,“我叫慕容深,小字蘭御”。 “月徊……”他眼睛里浮起凄涼的水色,輕聲說,“我想封你做皇貴妃,將大殿下歸在你名下。如果我還有命活著,興許我們緣分未盡。如果我活不得了,將來大殿下繼位,你就是太后。我……”他說著,眼淚滔滔流下來,“我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日,空有滿腔雄心,無奈身子不爭氣……你一定怪我恨我,我這么自私,讓你在這位置上消耗青春,消耗一輩子。可我沒有辦法,這大鄴江山,是大伴好不容易替我爭來的,最后又落到那些兄弟手里,我不甘心?!?/br> 他說了這么一長串,急喘之余也觀察月徊神色。奇怪,她臉上沒有任何訝異的表情,也許早在踏入乾清宮之前,就已經(jīng)料到會如此了吧! 他愈發(fā)羞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