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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得近,先一步上車走了,應(yīng)該是要連夜趕回海城。 祁南看見余之遇時怔了下,似乎是奇怪她居然還在,隨即看向許東律離開的方向,微微笑了下,然后和陸沉說了句什么,把他支開了。 祁南步下臺階,刻意往余之遇身后看了眼:“男朋友呢,走了?” 余之遇聽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她似笑了下:“看見女朋友和前任拉拉扯扯,能不走嘛,沒說分手,算我運氣。” 祁南笑的從容:“看得出來男朋友脾氣挺大,不似阿沉溫和?!闭Z氣尋掌 的如同場外評說,半點不像是被肖子校當(dāng)眾懟過。 “所以說陸沉和你才更般配。”余之遇看著祁南:“祁總強勢,伴侶溫柔恰好互補。不像我,軟弱沒本事,需要男朋友護著,否則指不定被欺負(fù)成什么樣子。” 祁南依舊在笑,語出驚人:“何必自謙,你若沒本事,能把我表哥吃的死死的。” 余之遇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眉心一攏:“你表哥?” 祁南稍稍挑眉:“你剛剛不是看見他了?過來也是沖他吧?” 余之遇反應(yīng)了一瞬,明白過來她的那個“他”是指許東律,她不愿意相信。 祁南看見余之遇的表情僵住,語速適中地說:“我是很早就喜歡阿沉了,但那個時候他喜歡你,我退出了。后來你們分手,我才追的他。你們分手不是因為我的介入,這你很清楚。當(dāng)年你曝光了中新新藥研發(fā)的內(nèi)幕,令中新遭受巨創(chuàng),商阿姨一氣之下要在行業(yè)內(nèi)封殺你,是我表哥保住了你?!?/br> 話至此,祁南收起了笑意:“他早該回集團高層任職了,是為了你才留到今天。他說要從基層做起,可大陽網(wǎng)只是大陽集團一個小小的分支,他不需要在這里鍛煉自己這么久。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大陽集團董事長許衛(wèi)明,是我舅舅,也就是我表哥許東律的……父親。而我爸爸,就是你們所知道的祁總?!?/br> 祁南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騙她。余之遇頓時沒了先前的氣勢,她聲音有些不穩(wěn),問:“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什么叫為了我留到今天?他是我?guī)煾?!?/br> 祁南因她掩飾不住的錯愕和逐漸顯露的痛苦而微笑,“余之遇,我喜歡了阿沉七年,也忍讓了你七年。如今,既然你最終的選擇不是我表哥,我沒理由再讓你了。我要用事實告訴你,我的未婚夫,和我表哥,都不再屬于你。” 之后祁南還說了什么,像耳鳴似的,余之遇根本聽不清,她的思緒被帶回了五年前—— 畢業(yè)前夕的新聞實踐課,她暗訪到中新新藥研發(fā)進展,曝光中新對外宣布的治療肝癌的靶向藥研發(fā)取得重大突破實為虛假消息,指出他們研發(fā)的新藥對腫瘤的生長沒有任何抑制作用,對緩解腫瘤的癥狀,對減少腫瘤對周圍組 織壓迫沒有任何效果,令中新陷入調(diào)查,股票大跌。 最終,中新的研發(fā)總監(jiān),陸沉的舅舅,商女士唯一的弟弟扛下了所有,保住了奄奄一息的中新。 在調(diào)查取證起初,余之遇以為這只是一則虛假消息,要報道出來才能讓那些因此放棄進口藥,等待國產(chǎn)藥救命的肝癌患者繼續(xù)治療,令生命得以延長。 后來,校謹(jǐn)行看過那些確鑿的證據(jù),告訴她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以及她男朋友實為中新太子爺時,為了陸沉,為了他們的愛情,余之遇想過放棄。 直到她去了南城腫瘤醫(yī)院,聽到此前采訪過的一位腫癌患者告訴她,又有一位因放棄服用進口藥,等待中新靶向藥救命的病友死了,余之遇沒再猶豫。 陸沉舅舅被警方帶走那天,商女士對她說:“余之遇,從此以后,我們是仇人了。” 余之遇料到了自己和陸沉的結(jié)局。可他不說分手,她便等他。直到商女士為陸沉辦好了出國留學(xué)的手續(xù),他說:“之遇,對不起?!?/br> 余之遇沒有當(dāng)著陸沉的面哭,她朝他鞠躬,說:“對不起陸沉,讓你為難了。謝謝你這兩年對我的喜歡和照顧,祝你幸福。” 轉(zhuǎn)身的瞬間,二十歲的余之遇淚流滿面,她自始至終都沒說,商女士此前為了奪回那些她暗訪到的材料,做出的要置她于死地行為,她此前實習(xí)的報社,也因商女士的介入決定不和她簽約了,她還聽說,商女士要舉商家和陸家之力,在行業(yè)內(nèi)封殺她,讓她做不了記者。 統(tǒng)統(tǒng)這些,余之遇都沒說,她希望,陸沉安安心心地走,別有牽掛,別留余情。 畢業(yè)典禮那天,她偷偷去機場送他,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過了安檢,看著他的背影在視線里一點點逐漸變小,最終消失,她蹲在人來人往的航站樓里,哭得不能自已。 那些為陸沉而醉的夜晚,余之遇也曾想,或許陸沉并沒有那么喜歡她,他們其實不是非分手不可,他們完全可以等他舅舅出獄,他的家人終有一天會諒解,近而接受他們在一起。 任它風(fēng)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這樣的愛情這世間應(yīng)該是有的。 清醒之后,余之遇又罵自己自私。她不斷告誡自己:教悌為先,家人為大。 那是陸沉的舅舅,是他的父母,她無權(quán)要求他,為了自己,與親情對抗。 作為未來的記者,余之遇自認(rèn)沒有做錯,她曝光出來的東西經(jīng)證實都是真實的。但作為女朋友,是她先放棄了陸沉,是她的錯。 許東律說過,在那一次事件中,她也有所失去。沒錯,她失去了美好的初戀,失去了第一個喜歡的少年。那些失去成為了她從事記者職業(yè)的代價。她又莫名不安,總覺得對陸沉有所虧欠。 二十歲便經(jīng)歷那樣的抉擇與變故,余之遇是痛苦的。可人生還得繼續(xù),老余已經(jīng)失去了最愛的妻子,她作為女兒,不能放棄父親。 余之遇試著接受現(xiàn)實,強迫自己站起來,可那些被所有報社和媒體拒之門外的日子真的很難捱,她幾乎撐不下去。 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許東律。 去大陽網(wǎng)面試那天突然下雨,為了不遲到,在堵車嚴(yán)重的情況下,余之遇是徒步跑去的,她見還有時間,想去洗手間把淋濕的襯衫用烘手機烘干。 可能她當(dāng)時的樣子太狼狽了,在洗手間外被她不小心撞掉了資料的許東律看不過去,向女同事借了件西裝給她,讓她完成了面試。 之后余之遇等了將近十天,在她以為又被拒絕時,大陽網(wǎng)人事部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