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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千萬別為難?!倍砰L史也頗是坦蕩。 “這有什么為難的。聽聞當(dāng)年柳家先祖,那位被稱為東穆戰(zhàn)神的柳扶風(fēng)少時不良于行,武功都沒學(xué)過,第一次指揮戰(zhàn)事前連戰(zhàn)場都沒見過,照樣戰(zhàn)功赫赫,平生未曾一敗。陸家先前也不掌兵,說來這些臨陣指揮的本事,原是老國公指點家父,家父教給了我?!标懞罴?xì)打量杜長史一番,“我看你與胡大人都有些天分,這指揮兵事,無非進(jìn)退二字。這樣,明天我過去,你不妨一道跟著學(xué)學(xué)?!?/br> “我,我是文官?!倍砰L史凡事好奇心重,不過,他是謹(jǐn)守自己文官身份的。而且,在葉管事攛掇他也去干武將差使后,杜長史是死都不肯跟武將沾邊兒的。 “只胡大人一個,不太保險。”陸侯放下茶盞,“現(xiàn)在殿下的難處不只在于缺兵,眼下只是練兵的事?兵練成了,前鋒戰(zhàn)將都是能訓(xùn)練出來的,帥才可遇不可求。殿下需要一位帥才?!?/br> 杜長史道,“您就是啊?!?/br> “除我之外?!标懞畹?,“北疆軍是兵鎮(zhèn)草原各部的,不論我在不在這里,這里必需有一支不少于十萬的駐兵,才能震懾草原各部,才能確保新伊城的安全。所以,還需要至少一位?!?/br> “至少一位?” “多多益善?!标懞羁炊砰L史一眼,“希望你們之中能有這樣的人才?!?/br> 杜長史腦筋活泛,“那我把江穆慶也叫來,人多力量大,您多選選。還有裴狀元、陳簡,他倆雖都是文狀元出身,也都通曉武藝。對了,還有唐墨,咱們舉賢不避親,侯爺,您怎么把自己女婿忘了?!?/br> 陸侯額角青筋一跳,想到自己那暈血的女婿,“小寶心軟嬌氣,不適合領(lǐng)兵?!?/br> 于是,杜長史就把自己相熟的同伴都給報了名,希望陸侯慧眼識英,為殿下多選出幾個人才方好! ☆、二八七章 第二八七章 聽說陸侯要開課, 穆安之先是表揚了杜長史一番,決定多招些近臣一起去觀看陸侯練兵,連華長史他也叫上了, 還對華長史說, “你要不愛去, 家里有愛熱鬧的孩子帶上,說不定家里孩子有好武的哪。” 華長史笑,“老臣家祖墳上怕沒長那青青苗兒,一起隨殿下開個眼界還罷了?!?/br> 其實, 讀書人最狡詐, 他們知道戰(zhàn)場危險,于是千金之體, 坐不垂堂。即便在亂世, 他們也是跟在將軍身邊出壞主意的那個, 因為不用上戰(zhàn)場, 他們保全性情的機率比武將可高得多。待天下太平,他們還要武將名刀歸鞘,他們還要講究個滿朝朱紫貴、俱是讀書人啥的。反正他們心眼兒多,口才好,世間道理還不都是憑他們說去的。 所以,甭看陸侯權(quán)勢赫赫,要說沒羨慕之心, 那也不可能。但華長史依舊給家里定的宗旨是:咱書香世宦之家, 咱安安穩(wěn)穩(wěn)的讀書吧。 諸如裴如玉陳簡這倆年輕狀元就沒有這等老成沉穩(wěn)的心腸, 倆人委實跟著認(rèn)真看了幾天, 一些常規(guī)的戰(zhàn)事防備倆人都懂,雖科舉不考兵書, 可就憑兩家門第,少時兵書也讀過幾卷。但是,涉及到戰(zhàn)陣之類,兩人就不成了。 他倆也不強求,直接就有自知知明的告退了。 主要是,眼瞅世道要亂,懂點攻守的知識也是必要的。可他倆畢竟不是武將,太深奧的便不強求。 最后一直聽陸侯將的就是胡安黎、江、穆慶、以及杜長史,還有……穆安之。 大家對穆安之的評價,少時頂多說句溫文爾雅,意思是脾氣好。待后來穆安之性情大變,那評價便不大好了,譬如狂躁的話也有人說。待穆安之成親當(dāng)差,則轉(zhuǎn)為了鐵面鐵心、無私無情…… 對于穆安之的才學(xué),多是順嘴一說的口水話。堂堂皇子,誰敢說才學(xué)不好。反正皇子又不用科舉,也沒什么標(biāo)尺來衡量,那就是好唄,看身份也得夸好哪。 于是,哪怕杜長史華長史這兩位穆安之身邊的近臣,也不敢說自己殿下才華橫溢,他倆知道殿下是個好人,殿下十分英明,他們也真心效忠殿下,但這跟才華橫溢不一樣,那是說人才學(xué)的。 華長史是看兩天熱鬧就回去當(dāng)差了,他老人家半點不懂兵事。穆安之倒是常來,卻也不能一課不落,臨年事情多,有些時候,穆安之必需得露面。但穆安之竟然能趕得上進(jìn)度,他偶爾與陸侯說起兵事,無不切中要害。 杜長史多機伶的人哪,他送酒給陸侯時都說,“我家殿下真是不世出的奇才,我看殿下像陸叔你說的帥才?!毕葧r他管陸侯叫哥的,誰曉得叫唐墨聽到,唐墨頓時頭發(fā)眉毛倒豎,說杜長史充大輩,明明跟他一輩,竟敢叫他岳父大哥,難不成以后他要管杜長史叫叔不成! 唐墨堅決不依,杜長史只得給自己矮上一輩。 杜長史簡直無奈,他跟他哥差了十幾歲,明明就屬于年少輩高的那一類,而且,陸侯年紀(jì)又不老,叫叔什么的,還真有些別扭哩。 不過,誰叫唐墨放了狠話,威脅杜長史再敢喊他岳父哥,他就見天在岳父耳朵根說杜長史壞話,破壞杜長史跟岳父的關(guān)系。 這可太狠了,杜長史怕了這耳邊風(fēng),只得降輩改口。 陸侯也深有同感,“嗯,殿下的確天資過人?!?/br> 若這話讓裴如玉聽到,裴如玉肯定會特傲慢的說一句,“你們才知道??!”裴如玉對兵法一途興致一般,少時出于好奇也讀過幾本兵書,真正喜歡兵法的是穆安之,不過,唐師傅那古板的,言說兵事不祥,文章多是往春闈一路引導(dǎo),反正他自己個兒就是正經(jīng)大儒,一路考上來的。再其他就是陶冶性情的琴棋書畫那些,穆安之少時是下過苦功的。好在,他也只是在穆宣帝這里迂了一點,再加上有裴如玉這個老友,裴如玉少時眼高于頂,再加他自己也才高八斗,于是,人就有些刻薄,裴如玉私下常嘀咕唐師傅,唐師傅越不教的,他越是出宮時悄悄買了帶回宮給穆安之看,那啥,倆人還偷偷在被窩里一起看過民間街上賣的帶點兒顏色的話本子。 只是話本子品質(zhì)一般,裴如玉覺著人家寫的不好,他還自己換個名兒寫過好的,在坊間也是大大有名。這事兒裴如玉沒宣傳過,但就是給人知道也不跌份,百年前一位名相蘇相,年輕時就愛寫話本子,如今猶在傳唱的就是蘇相所書。 裴如玉主要是低調(diào),他愛寫就寫了。 所以,穆安之彼時喜兵法,該讀的書他也讀了。 只是,彼時年少,未曾當(dāng)年栽下的種子,如今一場春雨便開始生根發(fā)芽抽出嫩嫩的枝條。 也許,這便是學(xué)識的妙處。 陸侯這課堂,北疆軍里的幾位大將也來聽過,不過,紀(jì)將軍等人來過一回就不來了,陸侯講的這些,他們早聽過。 說來陸侯真乃心胸過人,陸侯的兵法傳自睿侯,睿侯是受老國公的指點。那不是普通的指點,柳家世代將兵,人家的兵法是歷代先人積累,祖?zhèn)鞅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