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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問道,“您正在參與貴公司的旅游企劃嗎?”上野愣了一下:“是的?!?/br>“據(jù)我所知,上野小姐在逐風工作的時間并不長,所在的部門是接待部吧。貴公司以往有過接待部的新人參與企劃的慣例嗎?”“……沒有?!?/br>上野深吸了口氣,接著抬起頭,緊緊盯著面前的刑警。她完全沒想到警察居然在調(diào)查她的資料,雖然這大約是工作需要,但還是讓她感覺到有種被窺探的不快感。草薙并沒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一動不動地回視著她的眼睛,半晌低下頭,誠懇地開口道:“請您不要介意,如果調(diào)查給您帶來不快,我先向您道歉。畢竟,警察的工作需要我們懷疑一切細枝末節(jié)?!?/br>“這我知道?!?/br>上野低垂的睫毛微微一晃,面前的男人和之前在風亭中接觸的感覺完全不同,大概是明確出示了警察身份的緣故吧,那種與生俱來的犀利和敏銳,不自覺地就就給旁人帶來了壓迫感。“這份文件,就是貴公司近期要安排西村重工的旅游項目嗎?”草薙稍稍前傾,凝視著那份企劃書,不知在思考著什么。“是的?!鄙弦扒Т哪抗庵辛髀冻鲆唤z疑問,“請問,這個也和案件有關(guān)系嗎?”“目前看來當然沒有?!?/br>草薙又喝了口咖啡,然后微微偏過頭,“調(diào)查中會出現(xiàn)很多無關(guān)緊要的線索。雖說一百個里頭或許只有一個才是關(guān)鍵,但在真相沒有查清楚之前,那九十九個也必須去關(guān)注?!?/br>“是這樣啊……”上野用指尖輕撫著裝著熱可可的骨瓷杯,香甜的可可并沒有讓她覺得心情輕松。而另一邊,草薙已經(jīng)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前往九州旅游開始的時間是六月二十八號,也就是下周三對吧?”上野默然地點點頭,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說,面前的這位警察也一定會通過其他方式去調(diào)查清楚這次的企劃內(nèi)容吧。“我知道了?!辈菟S摸摸后腦勺,露齒一笑,“有可能會再次打擾到上野小姐,到時候還請您多多見諒。”☆、-10--10-跟隨著人流走到換乘口,就能看到從鹿兒島中央站到指宿站的的指示牌。自從去年開通了九州新干線后,從新八代到鹿兒島的路程差不多縮短了一個鐘頭。所謂科學帶來的便利,就是體現(xiàn)在這樣的快捷性上吧——極不合時宜地,腦海里瞬時浮現(xiàn)出某位科學家好友的臉。草薙右手提著旅行包,用空著的左手壓了壓睡翹了的頭發(fā),順勢活動了幾下久坐的腰椎肩頸。“學長,等,等等我!”幾乎用不著回頭,就能想見身后人的狼狽模樣。草薙勉強掙扎了兩下,最終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走了回去。即使是在人頭攢動的自動檢票口,也能一眼望見——拖著一只半人高行李箱的岸谷,一路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小岸啊……”事實上,當他在東京車站和岸谷碰面時就已經(jīng)大吃一驚了,比起自己簡單的行囊,岸谷所帶的旅行箱大小,就只能用“驚人”來形容。“我說小岸,不過是去九州出趟差,你怎么會帶這么多東西???”“有備無患嘛,而且我想……”說到這里,岸谷忽然鬼頭鬼腦地笑了,“如果可以的話,說不定還能順便去趟指宿溫泉呢?!?/br>“得了吧,就憑現(xiàn)在的狀況……”從案發(fā)以來,搜查一課就一直被間宮股長的低氣壓籠罩著。在內(nèi)外交困、壓力重重的情況下,哪里還有時間去泡溫泉——然而在與學弟充滿憧憬的目光相接后,草薙忍了忍,到底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等兩人踉蹌著登上月臺的時候,電車已經(jīng)進站,車門也快要關(guān)閉,草薙趕緊拉著岸谷,從最近的車門上了車。因為沒到旅游旺季,車廂里的人不算太多,從穿著打扮來看,大部分應(yīng)該是探親訪友的旅客。草薙他們雖然是臨時買的自由席位,但兩個人的座位恰巧正對面。放好行李后,草薙拿出指宿市的地圖,開始研究起待會要探訪的路線。他們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調(diào)查青木和貴在九州時的生活。一方面,青木和貴在生前為自己買了份人生保險,受益人是他唯一的親屬青木美紗;另一方面,關(guān)于青木似乎是被刻意抹掉的過去,警方在經(jīng)過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有不少曖昧不明的地方,搜查本部也一致認為這其中可能存在與案情相關(guān)的線索。再者,根據(jù)逐風旅行社安排的旅行計劃,兩天后,上野千代就會跟隨西村重工的旅行團到達九州——兩件事看起來毫無關(guān)系,因此草薙也沒有將此事向上司報告。但一想到自己在九州的話,必然能更好地留意到上野千代的情況,草薙便下定了要盯緊逐風旅行社的決心。至于為什么這么做,草薙撇了撇嘴,姑且就當是一個刑警無謂的堅持吧。“青木美紗一直居住在指宿市,有個meimei叫青木理繪,在五年前病逝了,她就是青木和貴的母親?!?/br>草薙用拇指咔嗒咔嗒地按圓珠筆頭,重新翻了翻之前做過的案件記錄,對面的岸谷眨了眨眼睛。“是單身mama啊?!?/br>“據(jù)說為了撫養(yǎng)兒子,直到三十多歲,還在做著酒吧陪酒的工作,身體大概就是在那時候被熬壞了吧?!?/br>聽到這里,岸谷露出了復雜的表情,草薙知道岸谷也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對于這樣情況的感觸一定與自己不同,忙換了個話題。“對了,昨天間宮股長還說了件有意思的事情?!?/br>草薙的話剛說完,車內(nèi)販售飲料食品的乘務(wù)員推著小車走到兩人面前,草薙要了份咖啡,岸谷則要了份火腿三明治。“什么有意思的事?”岸谷咬了一口三明治,一邊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五年前青木理繪曾經(jīng)獨自去了趟東京,至于目的是什么,就沒有人清楚了?!?/br>“有沒有可能只是簡單地去旅行呢?”“青木理繪生活拮據(jù),在東京也沒有親戚好友,加上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兒子,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哦,這里的咖啡不錯啊?!辈菟S瞧了眼盛咖啡的紙杯,不由贊了一聲,“總之,希望能在九州有所斬獲吧?!?/br>駛離了隧道后,電車開始平穩(wěn)地行進在海岸邊,車窗另一面可以見到連綿的小型火山。在地圖上做好標記后,草薙眺望了會兒窗外的風景,慢慢伸了個懶腰。“九州的空氣,還真是懷念啊。”岸谷好奇地抬起頭:“學長以前來過九州嗎?”“唔。那都已經(jīng)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草薙用手托著腮,臉上現(xiàn)出回憶的神色,“當時帝都大學羽毛球部的夏季集訓,就定點在鹿兒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