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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家抹黑。 她還是應該同蕭重說清楚,她與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也不值得。 · 皇城里,坊間八卦傳得極快,很快便有人知道蕭家老夫人去了慶安侯府。 蕭家能去干嘛,目的昭然若揭。 人人都說蕭家是看上了思琦,所有人都等著瞧這位裴二小姐鬧事情呢。 可他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漸漸的,事情熱度也就過去了。 臘月二十,天降大雪,棲霞山上白茫茫一片,不少文人雅士前往觀雪煮茶作詩為樂。 這日也是裴宜笑與蕭重約好要相見的日子。思琦幸災樂禍了許久后,也漸漸回過味兒來,可憐的拍著裴宜笑的肩膀:“你若是真不喜歡,大不了我?guī)湍阍琢耸捴?!?/br> 裴宜笑眉心一跳,滿臉都寫著“你想找死嗎”的表情說:“若是有那一日,我會知會你一聲的。” 思琦咧開嘴笑。 侯夫人催促著裴宜笑上馬車,一同去棲霞山上,棲霞山路途遠,若是不早早去,晚上怕是趕不回來。 趕不回來那就得寄宿在山上的尼姑庵里,庵堂里的素齋做得好吃,裴宜笑小時候吃過一次。 上了馬車,與蕭家的人是在城門外碰的頭,蕭老夫人特地讓蕭重和盧沙來護送裴宜笑去棲霞山賞雪。 繁星坐在馬車外頭,瞧見了棗紅大馬上的高大男人,心中駭然,低聲對馬車里的裴宜笑說:“夫人,大小姐,是蕭將軍?!?/br> 裴宜笑素手撩開車簾,打眼一看,正看到蕭重從大馬上下來,氣勢如虹。 若是之前,她倒能夠淡然處之喚一聲將軍。 可現(xiàn)在,兩個人是要相見的,裴宜笑不禁害羞,松手放下車簾,不再去看外面的男人。 可腳步聲沒有止住,越來越近,裴宜笑的心跳仿佛也同他的腳步聲一個頻率似的。 近了,終于停下。 蕭重在外,低沉開口:“裴小姐,蕭重前來護送?!?/br> 侯夫人伸手要去看看蕭重,裴宜笑急忙攔住,輕輕搖了搖頭,柔聲對著車外的人說:“有勞將軍了?!?/br> “嗯?!?/br> 他沒再說話,可裴宜笑能夠感覺到,蕭重依舊站在外面沒動,凜冽冬風吹來,撩起車簾,她驚慌一瞬,伸手要去掩住。 冷不丁往外一看,落入蕭重的一雙黑眸之中。 兩個人都沒料想到,皆是一愣。 蕭重回過神,往后退了兩步,“蕭某唐突了。”語氣正經(jīng)又嚴肅。 裴宜笑掩住車簾,不禁笑了下,緩聲回應:“將軍,我們能走了嗎?” 蕭重:“好?!?/br> 侯夫人湊過來低聲問:“你覺得如何?”侯夫人挺急的,她實在是猜不透裴宜笑的心思了。 裴宜笑手撐著下巴,纖纖素手如同白玉蘭一般漂亮,在光下通透泛著光。 她似是而非地回答道:“再看看吧?!?/br> 馬吁聲和馬蹄聲響起,一行人就向著棲霞山出發(fā)。 而盧沙的嗓門很大,騎著馬走在馬車前頭,粗著聲音問蕭重:“將軍,那就是咱未來嫂子啊?” 裴宜笑紅了臉,手指搓著衣擺,想要糾正,卻又不好意思下馬車去。只聽蕭重嚴肅威嚴的問:“皮癢了?” 蕭重說:“莫要胡說?!?/br> 盧沙哈哈大笑兩聲,“將軍您別急啊,我馬上封了我這嘴!” 外面再無聲音。 裴宜笑偷偷撩開車簾往前看,兩個大男人騎著大馬并肩緩行,氣勢凌人,就算是到了土匪窩里,怕也沒有人敢接近。 她目光自然而然落在那身玄色衣衫的蕭重身上,后背寬厚,長發(fā)利落,沒有一絲繾綣的書卷氣,渾身都透著一股沙場殺氣。 裴宜笑想,這樣的男人,應當會比溫故知可靠不知多少倍。 蕭重習武之人,對周遭感知異常敏銳,他第一時間便捕捉到了盯著自己瞧的視線,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他眉毛慢慢蹙攏,卻沒有回頭去看。 他盤算著要與裴大小姐道歉,蕭老夫人貿(mào)然去裴家之事,他確實不知。如他這般的人……怎配得上裴大小姐神仙般的女子。 他曾幾次想要上裴家去與她說清楚,可貿(mào)然前去,怕也只會給她徒惹閑話。 倒不如趁這次相見的機會,說個清楚好了,也免得他耽擱了她。 一路上,也有一起去棲霞山的人,大家結(jié)伴而行,到了山下,便分開了。 上山階梯一眼望不盡,從車上往外看,裴宜笑頓時就生起了后悔之意,早知道山這么高,她就不定在棲霞山了。 繁星在馬車外喊了一聲:“大小姐,我扶您下馬車,蕭將軍在那兒等著咱們呢?!?/br> 裴宜笑應了聲,從馬車里彎腰出來,呼出一口氣,白茫茫一片,與山中雪景,相得益彰。 唯獨蕭重一抹玄色,暗淡無光,立在茫茫白雪中,極顯眼。 侯夫人在裴宜笑后面出來,望著高高的階梯,也生出了同裴宜笑一般的心思,這時候盧沙還笑嘻嘻過來說:“裴夫人,您若是不想上山,我們兄弟二人護送大小姐上去也成。” 盧沙咧開一嘴白牙,眼尾的一道刀疤甚是駭人,侯夫人躲了躲眼神,更不可能讓裴宜笑一個人上去了。 這…這人看起來就和土匪一樣! 侯夫人拍了拍披風,望向不見頂?shù)碾A梯,“走吧?!?/br> 裴宜笑和侯夫人走在前面,蕭重和盧沙則慢幾步,走在后面,仿佛是兩波并不相關(guān)的人一樣。 侯夫人悄悄拉著裴宜笑的手,余光偷瞄著和蕭重說話的盧沙,壓低聲音:“笑笑,不能同意,不能同意啊!” “母親,怎么了?”裴宜笑疑惑。 侯夫人抖了抖手,“你沒瞧見?蕭將軍身邊那個男子這般粗鄙駭人,那蕭將軍豈不是更盛?” 裴宜笑沒察覺出盧沙有哪里駭人了,只是說話糙了一些罷了。 若是上輩子,她定然也會同母親這樣看待盧沙和蕭重,可她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看人已經(jīng)學會去看人心。 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 裴宜笑安撫了下侯夫人緊張得心思,慢步往上走。 大雪天里很冷,他們走到一半,便已經(jīng)走不動,鼻尖也被凍得紅紅的,裴宜笑重重吐了口氣,她這身體,有點弱啊。 她停下來喘了口氣。 繁星低聲問裴宜笑:“大小姐,要不要歇一歇?” 裴宜笑搖了搖頭,耽擱了行程就不好,不然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那邊有個亭子,我們不妨去歇息片刻再上山,也不遲。”蕭重忽的從身后出聲。 繁星也和裴宜笑一樣有些累,既然蕭重都說這話了,繁星便領(lǐng)著裴宜笑歡呼雀躍的跑去亭子里了。 這個時候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來賞雪的人大多已經(jīng)到了山頂上,半山腰上人自然少,壓根看不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