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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他聞到空氣里一股鬼怪的陰冷氣息。這讓他有點懷念,但也有點惱怒。懷念是因為他想起了故去的朋友,惱怒是因為這讓人緬懷的氛圍里始終縈繞著一股令人不悅的氣味。裝神弄鬼、貪婪可憎,扯著虎皮卻永遠只能干狼狽為jian之事。前方傳來幽幽說話聲,“閣下究竟是誰?我們好像跟你并沒有什么仇怨,你把林平安還回來,今天我們就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怎么樣?”“不怎么樣。”商四揚眉,垂下的右手五指微張,黑氣快速聚集。可對方還在逼逼,“看來你是非要跟我們打一場了?你只有一個人,這對你恐怕沒有什么好處?!?/br>林平安被吳羌羌扣在旁邊看著,眼見雙方快要開打,眼皮跳得像裝了馬達。他很想對自己的盟友喊一聲——廢什么話,打??!可是林平安的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個字都喊不出來,而踩在他背上的那個紅頭發(fā)的女人,正像八百輩子沒看過別人打架一樣興奮得大喊大叫,“四爺,打他!打他!用鞭子抽他!”林平安艱難地抬頭看去,就見那個男人手里的黑氣已然凝成了一根黑色的棍子,恍若實體般被男人抓在手里掄了一個圈。然后那男人獰笑了一下,“打狗,當然要用打狗棍。”作者有話要說:書齋個個都不是善茬~☆、第70章雙生(三)一棍蕩鬼氣。二棍揚風舞。三棍殺你個魑魅魍魎,教你轉身見閻羅。“轟——”打狗棍到,鬼影如煙般散開。那根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黝黑的棍子,卻像是什么神兵利器,見鬼殺鬼,見人殺人。無盡的黑霧像火焰繚繞在棍身,每一次揮動間,俱是攪動風云的氣勢。“啊——!”厲鬼的叫聲聲聲尖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管他們生前如何,死后渾渾噩噩為人驅使,又哪里受得了商四一棍。然而背后好似仍有一根無形的線在牽引著他們,無法反抗、無法回頭。他們叫囂著撲向商四,森然的鬼氣完全遮住了日光。天地間一片昏暗,陰冷的溫度滲進人的魂靈里,而那些痛苦的、絕望的、刺耳的、尖銳的叫聲充斥耳廓,剎那間凝成一片森羅鬼蜮。就連吳羌羌,此刻也早丟了那個興奮勁,捂著耳朵,臉色發(fā)白。修鬼道的人很少有人長命,吳羌羌跟著商四時,林家早就沒落了,壓根就沒見過這場景。“把林平安交出來?!币坏郎燥@正常的男聲忽而從對面?zhèn)鱽?,吳羌羌抬頭,就見一個臉龐模糊看不真切的男人從陰影處走出來,看著他。吳羌羌搖頭,“四爺還沒打完呢?!?/br>“你如果再不把人交出來,我就不保證你朋友還能不能活著出來了。”那人低沉地笑著,語氣輕緩,倒是一點兒也沒有陰測測的感覺。他們鬼道殺人有個好處,就是死者可以留個全尸。吳羌羌頓時露出懼怕的神情,“你真厲害?!?/br>“我不需要你的夸獎,把林平安交出來,我就讓你和你的朋友走。從此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樣?”他覺得這個提議已經誠意十足,他并沒有打算一來就殺人。然而吳羌羌的表情卻更加驚懼,手指連連點著他身后,嚇得好似都說不出話來了。他狐疑著,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猛地回頭,就見一個身影站在重重鬼影中。鬼怪們攀咬著他的肩膀,拖著他的棍子,湊在他耳邊尖厲地叫,可他站得那般輕松寫意。不,那張笑著的臉,比鬼更恐怖。在惡鬼叢中還笑得出來的不可能是佛,只能是個魔鬼!男人心中驚駭,手腕上鈴鐺作響,剎那間又結了好幾個手印。十指翻飛間,十數(shù)道符從他的袖口中飛出,懸在半空組成一個圓陣,將商四牢牢地圈禁在里面。“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濫殺無辜。”男人聲音沉肅,臉卻還模糊看不真切。商四隨手甩去棍上的一個小鬼,道:“還有什么招,你可以一起使出來?!?/br>男人見他不識相,也不多話,“別怪我。”語畢,只見圍繞在商四四周的十六道黃符忽然泛起幽幽鬼火,那鬼火呈幽蘭色,隱隱傳出一股強大的波動。商四抬頭掃了一眼,心里已經有了個數(shù)。鬼道也不止林家這一派,其中分門別類各有特點,商四拖那么久,就是想看看對方的路數(shù)。不過看幾招也夠了。“你究竟是誰?”男人看到商四忽然勾起的嘴角,心里疑竇叢生。他雖然是個外來人,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北京城里還有這號人物!他一邊說著,符上鬼火已經漲大了一圈,裹挾著勁風跟眾鬼一起朝商四撲去。商四這下可氣了,向前邁開幾步,一步比一步更快,到得最后提棍躍起,然后雙手持棍用力砸下,“到了爺爺我的地盤竟不知我名諱,找打!”“轟——”一棍破開鬼氣、破開符火、破開鬼怪。落地的剎那,結界散開,太陽的耀眼光芒瞬間重回大地。男人下意識地抬手遮住眼睛,感受到日光的灼熱,心里卻如墜冰窖。對方有這么強大的法力能一棍破開他所有的攻擊,剛才怎么可能還跟他斗那么久?!他忽然有種被戲弄的荒誕感,長這么大,還從沒有人能以這種姿態(tài)碾壓他。他不由想起了臨行前長輩的叮囑——北京是個深潭,難免臥虎藏龍,做事千萬三思而后行。他看了眼林平安,再也升不起一絲要救人的想法,腕上金鈴作響,留下三個鬼怪做障眼法,轉身就撤。趁著那男人被鬼怪阻了一下的時間,他飛快遁入旁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里,“快走!”他看著路邊的風景快速倒退,心里卻仍然沒有安定,不由回頭看——那男人沒有再追,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他,還朝他揮了揮手。男人背上的汗毛頓時根根豎起,催促著司機加速。警局門口,吳羌羌看著遠去的轎車很是惋惜,“四爺你怎么放他走了???”商四把手插回口袋里,斜瞟了她一眼,“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回去好好跟小喬學學?!?/br>“哦?!眳乔记妓贫嵌攸c點頭,低頭看了看臉色沉得快滴出水的林平安,“帶回去嗎?”林平安聞言看向商四,問出了一個讓他最介意的一個問題,“你究竟是誰?林千風跟你什么關系?”林平安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究竟從哪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