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邊的人昨夜被你仗斃一半,另一半被抓走審訊?,F在你問我?然而即使再憤懣氣惱,皇后也不能表現出來,她還得平心靜氣地解釋。事實上,被皇后趕出去的太醫(yī)們最可憐:他們揮之則去,召之即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生生承受眾多不滿斥責。“慢點兒喝,別嗆著,咳起來牽動傷口夠你受的。”趙澤雍左手盡量放低茶杯,右手捏著蘆管,默默看著胞弟的燒傷,心痛之意溢于言表。“別急啊,切莫亂動,留疤就糟了。”承天帝還算耐心,一直沒走開。幾個宮妃也圍著,你一言我一語地關愛——但都不敢靠得太近,因為她們都看見趙澤雍的袍袖上濺了幾串血點子。趙澤安解了渴,心情又更好些,幾乎是心滿意足地躺著,享受親哥無微不至的照顧。不過,當他掃視一圈、看見皇后時,忽然想起來件事,忙信守承諾地開口詢問:“哥,你是不是抓了祝嬤嬤???”皇后眼皮猛地一跳,暗恨剛才沒教好眾人就趕到了,真怕小白眼狼幫倒忙!她試圖挽回:“小九想奶娘啦?你啊,先好好養(yǎng)傷才是,別的都先放下,夫子那兒母后會去解釋,讓他準你的假?!?/br>可惜為時已晚。趙澤雍挑眉,冷冷道:“我是抓了祝嬤嬤。那人仗著自己有些資歷,就倚老賣老,欺凌幼主,在小九的湯藥里動手腳,鐵證如山!還是二哥審出來的?!?/br>“竟有這種刁奴?”承天帝惱怒又匪夷所思地問,因為朝堂政務繁忙,他尚未得知此事。“其實她只是——”加了黃連而已。趙澤安剛要求情,話音卻淹沒在皇后毅然決然的大義滅親里:“陛下,臣妾正要向您稟明此事。祝氏是小九的奶娘,本還算勤勤懇懇,否則小九也不會念著她。只是祝氏近來越發(fā)眼空心大,仗著是哥兒的奶娘,就處處賣老資格,臣妾豈能放任不管?于是就敲打了她幾次。沒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懷恨在心,竟敢拿小九的湯藥泄私憤!如此歹毒之人,坤和宮絕不姑息,請陛下定奪!”咦?你剛才不是叫我求情嗎?難道我誤解了你的意思?趙澤安懵懂地看著皇后,但沒好意思問,怕她又覺得他笨。“不必多說,按律處置即可?!背刑斓墼鲪旱睾谀槨6髧烂C問:“老三,案子有進展了嗎?”趙澤雍看看胞弟,低聲道:“父皇,咱們出去談吧?!?/br>承天帝點頭,起身,叮囑幼子:“你要聽太醫(yī)的話,專心養(yǎng)傷,父皇有空再來看你?!壁w澤安極不舍,但只能點頭。承天帝又語重心長對發(fā)妻說:“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坤和宮,也該管管了?!?/br>“……謹遵陛下令?!被屎笠а狼?。趙澤雍目不斜視,只顧專心囑咐太醫(yī):“好好照顧小九,本王必定有賞。倘若他不遵醫(yī)囑,盡管告訴本王。”而后,趙澤雍又指派幾個可靠的人前來照顧,這才放心離開。——過年難,年難過。今年分外難。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容佑棠始終牽掛著家里。“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八,把面發(fā)二十九,蒸饅頭……”恍惚聽見街頭巷尾孩童在齊唱臘月歌。夢中,容佑棠仍睡在家中榻上,一覺黑甜,溫馨愜意。天還沒亮,外面已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聞到熱氣騰騰的食物香氣,想必廚房一定擺滿了吃的。有人壓低聲音在說話:“……先別叫,除夕夜得守歲熬一宿,讓哥兒多睡會兒,他還在長身體?!?/br>“哎,好嘞。”管家風風火火忙碌著。“老爺,您看看這菜色妥不妥?可還需要添幾樣?”張媽系著圍裙詢問。容開濟和藹道:“按舊例即可。哥兒口味清淡,他喜歡吃的,盡量都備上,家里就他一個孩子……”容佑棠砸吧砸吧嘴,換了個姿勢,睡夢中笑起來,喃喃道:“爹~”冷不丁,耳邊卻傳來“刺喇~”刺耳清晰的一聲,容佑棠瞬間驚醒,他一貫淺眠。費力半睜開眼睛:桌上燭火明亮,慶王正端坐,翻閱幾份文書,他換了件袍子,面帶倦容,但仍身姿筆挺。“殿下?”容佑棠疑惑喊一聲,以為還在做夢,但隨即徹底清醒,一激靈睜大眼睛,緊張問:“過年了嗎?今天幾號?”趙澤雍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臘月二十八。你夢見過年了?一直吧嗒嘴,還流口水?!?/br>容佑棠大窘,立即抬手摸嘴角——并沒有流口水?。?/br>“哼?!壁w澤雍發(fā)出個頗為愉快的鼻音,氣定神閑,又“刺喇~”一聲翻頁。容佑棠馬上知道對方心情不錯!他掀被下床,興沖沖挪到桌前,急切問:“殿下,兇手抓住了是嗎?”趙澤雍掃一眼僅穿月白里衣的少年,說:“不怕著涼?你的袍子在那兒?!闭f完朝角落屏風一點下巴。這時候誰還管袍子??!“沒事,我不冷,宮里用的地暖?!比萦犹淖园l(fā)落座,但不敢湊近看那疊文書,只能眼巴巴又問:“殿下,兇手抓到了嗎?九殿下清醒沒有?”趙澤雍細細翻閱完畢,把文書碼得整整齊齊,先回答第二個問題:“小九醒了。萬幸,并沒有損傷肺腑。只是頭發(fā)被火燎得精光,傷口又痛,哭了半日?!?/br>“那頭發(fā)……?”容佑棠小心翼翼問,心想任誰也接受不了自己變成禿子的。“只是被燎光,侍衛(wèi)及時給潑了水滅火,會長出來的。”容佑棠由衷松口氣:“這就好。”頓了頓又順口問:“那您怎么不陪著他?九殿下其實非常依賴兄長,他只是不好意思明說?!?/br>“你倒挺了解他?!壁w澤雍嘴角彎起,但很快收起笑容,無奈道:“本王已成年,按律不得夜宿坤和宮,只能等天亮再去。不過,最近特殊時期,父皇都會歇在中宮,左凡也留那兒了?!?/br>“這樣挺好?!比萦犹钠炔患按謫枺骸澳?,兇手抓到了嗎?除夕就要到了!”趙澤雍屈指輕點:“口供連夜審出來了。待天亮早朝,面呈父皇御覽。”……聽意思似乎是還得繼續(xù)往下查?“殿下,兇手狡猾嗎?”容佑棠想了想,換一種方式發(fā)問。然而,趙澤雍一聽就明白了,虎著臉訓:“拐彎抹角的作甚?兇手……應該是不能抓了。”不是“抓不到”,而是“不能抓”。線索指引到誰身上去了?難道是皇家內斗?那確實難辦,捅出來叫全天下人議論恥笑,皇室尊嚴掃地。容佑棠欲言又止,最終沒說出口。“下午至上半夜,本王和大哥、二哥,六弟七弟,五弟,聯合審訊抓獲的嫌犯。”趙澤雍閉眼,揉捏眉心。嫌犯一定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容佑棠光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