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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聽了十幾個推薦人選,卻并未表態(tài)。末了,他看著置身事外、一副“與我何干”模樣的趙澤雍,突然發(fā)問:“老三,你別光站著,朕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覺得誰出任北郊大營指揮使合適?”在場其余皇子的心高高提起。趙澤武一口氣說到這里,卻故意停下了,咳嗽幾聲,敲敲空茶杯,沒好氣瞪著容佑棠:“你小子真把武爺當說書的了?即便是說書的,中途也該歇一歇、給喝口茶吧?”你就不能先把關鍵的說完?容佑棠心急火燎,卻無法,只能先給添了茶,盯著人慢條斯理品茗,他恨不得提著茶壺把水直接倒進趙澤武嘴里!“七殿下,然后呢?”容佑棠緊張追問:“慶王殿下難道向陛下推薦了你?”不能吧?怎么可能!容佑棠心里連連否認。趙澤武又不高興了,作勢要把茶杯摔到地上去——“七殿下辛苦了!您慢慢喝就是?!比萦犹牧⒓磩褡琛?/br>“哼?!壁w澤武撇撇嘴,站起來,伸個懶腰,居高臨下俯視容佑棠:“你個小兔兒,倒像真擔心三哥似的。行了,武爺就告訴你吧:三哥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口氣向父皇推薦了兩個人!”容佑棠驚訝:“兩個人?指揮使分正副嗎?”“父皇可沒說,是他自個兒提議的?!壁w澤武聳聳肩:“三哥舉薦五哥為正使——見了鬼的,他竟然舉薦老八那崽子為副使!”“八皇子?”容佑棠同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趙澤武忿忿不平:“五哥出任正使我沒意見。其實,只要不是老八崽子,武爺誰都沒意見!憑什么?他何德何能啊?王昭儀找皇后哭了好幾天,硬把她兒子塞進金鑾殿站著,絲毫沒有歷練過的人!三哥竟然說先讓五哥帶著他,以兩年為期,待朝廷認可了,再提副使。”“……”殿下為什么那樣做?容佑棠陷入了沉思,揣測慶王用意。“你說那叫什么事?。俊壁w澤武滿腹牢sao,氣呼呼道:“如果要從皇子中挑選:大哥二哥能力卓絕;三哥算了,他是西北軍統(tǒng)帥;四哥也不行,他身體不好;五哥也挺好的,我哥更好——老八算什么?輪也輪不到他!”噗~啊哈哈,你倒挺有自知之明,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容佑棠險些笑出聲。“武爺看不慣,自然要開口,就提醒了三哥幾句,誰知父皇突然生氣了!”趙澤武憋屈極了,窩火道:“父皇先是臭罵我一頓,然后罵三哥,說他不關心朝政、只知道打仗、舉賢不力——”門口光影一晃,慶王回轉。趙澤武的滔滔不絕戛然而止。“還有呢?繼續(xù)說吧?!壁w澤雍好整以暇催促。“三、三哥,你回來了啊?!壁w澤武討好地笑:“見過皇姐了?她還在哭嗎?其實下嫁周家也沒什么不好,以后她就是絕對的金佛了?!?/br>容佑棠借奉茶的機會,飛快觀察慶王臉色:一如往常,沒有被皇帝申斥后的憤懣不平。“老七,除小九之外,咱們兄弟都長大成年了?!壁w澤雍淡淡提醒:“八弟今天第一次上朝,我不過是想幫他討個差事、讓他歷練歷練,你卻當眾給他難堪,說出那些混帳話。”“我怎么了我?”趙澤武叫屈,習慣性鄙夷道:“三哥,北郊大營何等微妙?一旦開建,那份粥連鍋都會被砸碎了瓜分掉!一般人出任指揮使能鎮(zhèn)得住?五哥背后好歹有個吏部尚書的大舅,老八有什么?他娘只是韓貴妃的丫環(huán)!就算給他做正使,也只能是個傀儡!”趙澤雍卻很不愛聽這種話:“老七,王昭儀是父皇的人,是長輩,你嘴上整天牽扯她做什么?太過不敬!況且八弟也是父皇的兒子,同為皇子,你究竟哪里比他強?處處針對弟弟,像什么話!”“我——”趙澤武畢竟理虧,無話可說,其實有些后悔早上鬧了朝堂,否則也不會對著容佑棠絮絮叨叨半天。“回去好好反省!”趙澤雍沉下臉,好言相勸:“兄友弟恭,是父皇一貫喜歡見到的,你自己想吧?!?/br>送走頑劣兄弟后,趙澤雍忍不住嘆口氣,頭疼地揉捏眉心。“殿下,郭大公子和龐大人沒來,但宸妃娘娘來探望了九殿下。”容佑棠及時告知。“本王知道?!壁w澤雍低聲回。“您為什么會舉薦五殿下、八殿下呢?”容佑棠主動問。趙澤雍抬眼,平靜地說:“朝臣舉薦了十幾個,父皇都笑著聽,就是不表態(tài)。唯獨本王舉薦五弟、八弟時,他才點評了好一通。你說呢?”“心有所動?!比萦犹闹毖?,“京城的兵防勢力早就固化了,如今陛下擬建新營,豈能不考慮制衡?”“很好。”趙澤雍頷首,“等著瞧吧,父皇定不會采納韓將軍與平南侯兩派勢力人選,沾了邊的,都不行?!?/br>容佑棠深以為然地點頭,然后請示:“殿下,左公公說初六是皇后壽辰,九殿下該怎么辦?”皇后生辰,平南侯府一定會來人,周仁霖嫡妻應該會帶女兒進宮的。容佑棠莫名非常期待!“小九要養(yǎng)傷,不可能出席?!壁w澤雍首先宣布,話音一轉:“但禮不可廢。你讓左凡給挑兩份合適的壽禮,到時本王一齊帶去,略坐一坐就是?!?/br>“是?!比萦犹牡男那橛行┘?,藏不住笑意地出去了。趙澤雍敏銳察覺,疑惑想:他在高興什么?——轉眼間,就到了初六晚。一國之后壽辰,即使不鋪張奢靡,按祖制都足夠風光顯揚了。在京三品以上命婦,均攜部分家眷入宮賀壽。“殿下,壽宴即將開始,連瑞王殿下都出席了?!弊蠓残Σ[瞇提醒。瑞王?據(jù)傳患有先天心疾的?容佑棠不由得十分好奇,因為他現(xiàn)在就只沒見過四皇子。“壽禮呢?”“早已備好了?!弊蠓裁χ钢Y盒回答:“九殿下是早前書寫的百福書,您這邊是東海珊瑚珠串?!?/br>相當中規(guī)中矩。“很好,走吧?!壁w澤雍滿意點頭,帶上左凡,臨出門前囑咐容佑棠:“你不懂宮規(guī),待在靜和宮別出去。”。“是,殿下慢走?!比萦犹哪克投穗x開。他早料到自己不能同去,首先身份就尷尬:既不是內侍,又不是王公之子。哎,看來今晚是見不到周仁霖一家了。容佑棠搖頭笑笑,有些惋惜,決定去找九皇子下棋聊天,打發(fā)漫漫長夜。這兩人棋藝相當,均屬一般般,磕磕絆絆,有商有量地下。“你的卒不能走那一步,會被我的馬踩死。”趙澤安好心提醒。“哦,也是?!比萦犹膹纳迫缌?,改為直走車,說:“注意你的炮,它前面是空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