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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焙槔谔淠ǜ裳劢切Τ龅臏I水。時辰還早,寄宿的監(jiān)生大部分還在膳廳用早飯。他們離開癸讓堂,朝視野開闊的中庭花園走,漫步在通往湖心的曲廊上,此處風大,天冷時人跡稀少。少年人的友誼最純粹熾熱,洪磊誠摯道:“咱倆誰也別嫌棄誰了,只要我能進北營,有空就幫你搬運蘿卜白菜!”嬉笑一陣子后,容佑棠卻正色道:“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有事不瞞我,并非——”“你嫌棄我?不讓我?guī)兔??”洪磊敏捷打斷,一臉的忿忿然?/br>容佑棠忙解釋:“豈敢嫌棄你??!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只要捅出去,絕對可以讓他收拾書箱離開國子監(jiān)。”“怎么做?趕緊說來聽聽!”洪磊催促,對整治周明宏特別熱心重視。“其一,買賣試題,作弊;其二,誣陷同窗,迫使其退學(xué)?!比萦犹亩Z告知。他重生后從未停止過暗中調(diào)查:周明杰居長,跟著二皇子行走,穩(wěn)重狡猾許多,先不動;周明宏卻張揚跋扈,大大小小的把柄一抓一大把。容佑棠手上不缺證據(jù),只是在等候最佳時機罷了。洪磊以拳擊掌:“怪道呢!那孫子整日吃喝玩樂,時常流連妓館酒樓,竟然能半年升兩級,進了恭辛堂!”容佑棠了然點頭:“這么清楚?你們果然去堵人了。”“哼,那是當然。”洪磊悻悻唾罵:“估計他得罪的人不少,到哪兒都呼朋引伴的,從不落單,哥幾個暫時沒得手!對了,你有證據(jù)嗎?”“有?!比萦犹拇蠓酵嘎叮骸扒喾逶娚缒懵犝f過吧?里面全是權(quán)勢家族的蔭生,大部分考核升級都不干凈,他買試題的門路就是從那里面得來的。”“可出題考核的是夫子,難道夫子——”洪磊遲疑地問。“就事論事。夫子的問題不考究,否則就成了跟整個國子監(jiān)過不去?!比萦犹目嘈Γo緊披風,說:“咱們?nèi)ズ耐ぷ鴷海鼙茱L?!?/br>“走!”洪磊大踏步先過去,謹慎繞著亭子搜了一圈,然后才落座。“我查到跟周明宏直接交易的上家,一個書店掌柜,那算是中間人,他手里有一份與相關(guān)監(jiān)生往來的名單,內(nèi)附詳細時間地點與錢額,被我拿到了。其中最有力的證據(jù)是:最近一次大考,周明宏估計吃喝嫖賭,手頭緊,無力支付,留下一張五百兩的欠條,有落款和指紋!書店掌柜估計擔心對方抵賴,刻意大概寫明?!比萦犹男赜谐芍?,難掩激動雀躍,又說:“他剛進癸讓堂時,與同窗羅謙不合,本只是蔭生與貢生之間的尋??诮?,他卻伙同幾個權(quán)勢紈绔,誣陷羅謙偷竊,致使對方被清退,后來周明宏和其中兩個同伙鬧崩了,反目成仇。羅謙無顏回家鄉(xiāng),一直隱在京郊,我已說服他了,這幾天就會進城鳴冤!”“怎、怎么個做法?”洪磊訥訥問,他措手不及,聽得一愣一愣的。容佑棠告知:“羅謙對周明宏恨之入骨,巴不得置對方于死地。我把周明宏買賣試題作弊的證據(jù)交給他,他雖被清退,卻有幾個為其鳴不平的同鄉(xiāng),他們肯定會把事情捅到貢生圈子,月底大考在即,上頭不可能不重視。”“如果羅謙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不倒人呢?”“自有后手?!比萦犹男Φ?。洪磊撓撓脖子,納悶道:“你小子很可以??!都怎么查出來的?”還沒進國子監(jiān)之前就開始調(diào)查了,好好的讀書清靜地,我不想總看見仇人在眼前晃,礙眼。“老天有眼啊,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比萦犹南衲O駱痈袊@道:“國子監(jiān)考核雖不是科舉,但關(guān)于考題泄露,貢生沒有不懷疑的,只是他們拿不到證據(jù)。至于羅謙,則是我之前去京郊山區(qū)收皮子時認識的?!?/br>“原來如此?!焙槔诰磁妩c頭,不疑有他,無論如何猜不到容佑棠與周家之間的恩怨糾葛,只想當然地認為周明宏神憎鬼厭,就連他自己都正在伺機整人。“知道我為什么告訴你嗎?”容佑棠忽然問。洪磊理所當然道:“咱們是好兄弟嘛!你告訴我,我心里才有底,適當?shù)臅r候才能幫忙。”“不?!比萦犹膿u頭,極其懇切地表示:“磊子,你記著,我是不會放過周明宏的,我跟他勢不兩立!”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告訴任何人,悄悄下手——但首先,他信任洪磊;其次,他在為自己留后路,明確展現(xiàn)立場和態(tài)度。來日暴露,容家父子無論如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為長遠考慮,他決定今后適當?shù)仫@露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讓身邊的親信都明白:我和周家早就徹底決裂了!洪磊不明就里,一揮拳頭,憤慨附和道:“老子也和那孫子勢不兩立!無怨無仇,他那天為什么要挑唆七殿下抓我?打量老子是好欺負的?哼,定要讓他知道厲害?!彼蝗葜绵剐嫉溃骸坝幼?,你別怕,只管放手去做!哥幾個還是得打他一頓,不出口惡氣,日子都沒法過了!”“那咱們分頭行動?!比萦犹溺H鏘有力道。“行!”洪磊痛快點頭。他們在湖心亭密談許久,才回癸讓堂聽課。三天后的清晨,洪磊滿面春風,興高采烈踏進癸讓堂,一掃前幾日的憋悶沮喪。容佑棠一看就明白了,找機會悄悄問:“得手了?”“必須的!老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焙槔跀S地有聲,笑得見牙不見臉,暢快解氣道:“昨晚一頓好打,至少能讓那孫子在家躺個把月?!?/br>二人心照不宣,不約而同愉快笑起來。——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數(shù)日后又旬休,容佑棠胃傷好了多半,他已暗中布置好一切,正坐等看周明宏倒霉時,自己卻先攤上了事!西四胡同里,上午炸開了鍋。容宅門口,五六個官差正欲帶走容佑棠,動靜頗大,引得鄰居爭相圍觀。“小兒究竟所犯何事?為何拿他?弄錯了吧?”容開濟連外袍都沒來得及披,驚疑困惑,既急且痛,臉色鐵青,死攬著兒子不放。“幾位大人辛苦了,有話好說,小小敬意,請收下,打幾杯酒水喝了暖身?!惫芗依铐樐弥X袋,挨個官差給塞了兩錠銀子,哀哀問道:“大人,我家少爺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再規(guī)矩守法不過的讀書人,年紀又小,為何抓他呢?求大人們大發(fā)慈悲,告知一二吧?!惫芗艺f著就跪下磕頭。容佑棠是從書房被叫出來的,一頭霧水,先安撫養(yǎng)父:“爹,您別急,我來處理?!?/br>幾個官差收了銀子,均狐疑打量玉白俊美眼神清明的容佑棠,領(lǐng)頭者倒也爽快,直白道:“我等奉命行事,只管抓人,吶,批捕手令寫得明明白白的,沒弄錯?!彼f著把手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