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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庶子逆襲【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3

分卷閱讀283

    孫兄有立功行為,我們會上奏為你請求嘉獎,不枉咱們共事一場?!比萦犹恼\摯道。

齊志陽更是直言:“孫大人,欽差不是年年有的,我們辦完事就回去了?!?/br>
“沒錯,機會難得?!睂O騏怔愣出神,端起茶杯,久久地沒喝一口。

容齊二人也不催促:一個專心致志擺弄茶具,另一個拿帕子全神貫注地擦拭尚方劍,愛惜非常。

足足一刻鐘后,顧慮重重的孫騏才下定決心,他咬咬牙,“砰”的一頓茶杯,豁然起身,快步走到主位下首,撩袍雙膝跪地,悲憤低聲道:“下官關(guān)州同知孫騏,求二位欽差大人為河間深陷水深火熱的千千萬黎民百姓做主!”語畢,重重磕頭。

“孫大人快起來!”容佑棠嚇了一跳,忙起身攙扶。

“孫大人這是何故?有話直說即可。”齊志陽愕然。

孫騏熱淚盈眶,執(zhí)意不肯起身,舉袖掩面低泣,他飽受排擠打壓十余年,幾次三番憤懣得臥病在床,消沉頹喪。

“我早就不想做官了!”孫騏跪坐在地,哽咽道:“可我不能對不起我讀過的圣賢書、考取的功名、陛下的隆恩、師長的厚望,若負(fù)氣一撒手了之,成什么人了?”

老派讀書人清高堅韌,孫騏能先后被欽點二甲與庶吉士,必有過人之處。他家境富裕,胸懷坦蕩,不屑與jian邪同流合污。但河間官場歪風(fēng)邪氣盛行,他難免處處碰壁,抑郁半生不得志。

“孫大人有話慢慢說,起來吧。”容佑棠好聲好氣地攙扶,齊志陽直接抓起其肩膀、將人按進椅子里。

“這兩年,我屢次有心揭發(fā),卻苦于沒有上奏的資格,也沒有傳遞密信的門路,導(dǎo)致一拖再拖?!?/br>
孫騏抬袖按眼睛,扼腕道:“年初本是極好的機會,我暗中觀察后,覺得慶王殿下很可能愿意援手,可惜殿下軍務(wù)繁忙,我身邊又跟著大群官差,您別看我像是領(lǐng)頭的,其實身邊大部分是季平的耳報神!唉,痛失良機?。 ?/br>
此刻,按律,禁衛(wèi)長已帶領(lǐng)兩名手下,鋪紙研墨,旁聽并快速記錄地方官的密報。

“說起來,季平到底是怎么當(dāng)上知府的?”容佑棠皺眉問:“我看過他的檔冊,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績啊,他只是比孫兄早入仕幾年,二甲賜進士后直接派了縣令?!?/br>
“買的!”

孫騏豁出去了,忿忿不平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游冠英貪得無厭,收了季家的好處。季家是瓜州豪富,陛下當(dāng)年把季平派去關(guān)中當(dāng)縣令,政績平平,后平調(diào)到此地。游冠英當(dāng)年是關(guān)州知府,挖鑿延河河道時,季家捐了大筆銀子,河道暢通后,他們便一個升了巡撫、一個升了知府?!?/br>
“原來是捐官?!饼R志陽點頭。

“不僅如此?!睂O騏竹筒倒豆子般透露:“開鑿修整河道工程龐大,耗資巨額,算是游冠英做的一件實事。當(dāng)年鼎力支持他的,除了季家,還有何家,他們?nèi)乙粋€鼻孔出氣的!”

“何家?”容佑棠心念一動。

“何爍,關(guān)州人士,原河間漕運府佐,曾是關(guān)州第一豪富。”孫騏簡要介紹。

“何仲雄?!”容佑棠脫口而出,眼皮直跳。

“正是?!睂O騏有些尷尬,不自在地?fù)Q了個坐姿,輕聲道:“何仲雄當(dāng)初一起押糧去順縣,咱們同桌吃了好幾頓飯。”

——明白了!看來當(dāng)時不止我一人試探何仲雄,你也在暗中推波助瀾。

容佑棠定定神,并不點破,正色道:“但朝廷后來查明,他和九峰山匪首暗中勾結(jié)、頻繁交易糧食與藥材,助紂為虐,證據(jù)確鑿,四月初已被斬首?!?/br>
“何家明面的一切財產(chǎn)被抄沒充公,赫赫揚揚的豪富一夜之間無家可歸?!睂O騏頗為感慨。

齊志陽冷冷道:“罪有應(yīng)得,咎由自取。陛下已算開恩了,若再往下查,不定是什么罪名?!?/br>
“今夜冒昧打攪,孫某正是要向欽差揭發(fā)游冠英、季平與何家之間的勾當(dāng)?!睂O騏毅然決然道。

容佑棠精神一震,兩眼放光,傾身屏息問:“他們之間有何勾當(dāng)?”

“其一,游冠英玩忽職守、任人唯親,縱容甚至唆使州縣官員橫征暴斂。這點想必諸位已親眼目睹,他任巡撫以來,僅有延河河道一件拿得出手的政績,除此以外,再無其它?!睂O騏盡量冷靜地陳述。

齊志陽皺眉,但沒說什么。

“其二,游冠英和季平大肆斂財,收取州縣官員的好處,違背民心提拔或往上推薦。例如知州甘宏信,最初是同進士點的九品主簿,他家與季家是世交,在河間輾轉(zhuǎn)幾處為官,短短五六年,非但缺乏可稱道的政績,還幾次胡亂判案、草菅人命,可他居然能升為知州!其中若沒有巡撫和知府的力薦,吏部那一關(guān)怎么通過的?”

“好!只要他做過,就不愁找不到線索?!比萦犹念h首,繼續(xù)凝神細(xì)聽。

“其三,游冠英和季平與何爍勾結(jié),幾乎霸占了延河河道,經(jīng)營布匹和藥材、瓷器等生意,明面的、背地里的,財產(chǎn)不知幾何。何爍豢養(yǎng)了一群匪寇,稍有官員或商人不服不平,游季二人即叫何爍指使匪寇暗下黑手,謀財害命,無惡不作?!睂O騏激憤至極,氣咻咻,胸膛劇烈起伏。

“豢養(yǎng)匪寇?”容佑棠目瞪口呆。

“竟有這種事?”齊志陽吃驚地皺眉。

“千真萬確!”孫騏堅定地點頭,扼腕,喟然長嘆道:

“孫某初上任同知時,他們十分隨和親切,宴飲談笑融洽和樂,不出三月,便邀我合伙發(fā)財,我心想:朝廷并不允許在任官員親力經(jīng)商、我家里又有祖輩傳下來的生意,無暇分身,故婉拒了。后來才知道:當(dāng)時陛下為扶持河間漕運,命工部撥下十艘大船,使用不足一年,就被匪寇劫掠四艘,游冠英上報了損毀——實際上,那四艘船正是他們指使匪寇搶劫的,稍加修葺后,搖身一變,就成了何家的民船!種種類此事件,不可勝數(shù)?!?/br>
容佑棠忙問:“茲事體大,孫大人可有證據(jù)?”

“有!”

孫騏脖子一梗,明確指出:“朝廷不是抄沒了何家嗎?那七八艘官船做工精良,二十年不壞,抄沒后充公,又歸還了河間漕運司,暫未動用,欽差大人可去調(diào)查,哪怕表面換了油漆和部分雕飾,內(nèi)里做工卻是變不了的。何家出事后,游季二人要抹平的痕跡太多了,還沒顧得上銷毀官船?!?/br>
“豢養(yǎng)匪寇未免太聳人聽聞了!”齊志陽壓低聲音,疑惑問:“何爍從前是朝廷命官,他其實是土匪頭子?”

容佑棠嘆道:“其實,年初調(diào)查何仲雄勾結(jié)匪首一案時,我們查出何仲雄曾買通殺手擊沉生意對手船只、致使對方全家溺亡。所以,他被判斬首一點兒不冤。”

“哪里用得著買通呢?”孫騏一拍大腿,語重心長道:“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