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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形勢復雜啊?!比蓍_濟愁眉不展,苦思對策。容佑棠心情沉重,至此仍未接受周明宏已死的消息,他肅穆說:“按律,假如是狀告持械殺人,衙門必須派仵作驗尸以確定死因,倘若真是因為撞傷腦袋致死,那瑫弟及其同窗難逃罪責?!?/br>三人同時陷入沉默,真相未明之前,誰也不敢妄下結論。小半個時辰后,馬車抵達衙門,公堂外已聚集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齊志陽身手矯健,率先一躍而下,容佑棠緊隨其后,正要轉身攙扶養(yǎng)父,卻發(fā)現后面又急沖沖趕來兩輛馬車并許多隨車仆從,車簾被急切扯開,心急如焚的周仁霖探頭,和庶子四目相對,呆住了。“你愣著做什么?快下車呀!”楊若芳語帶哭腔,一把擠開丈夫,絕望喊道:“我不信,死也不信,一定是奴才胡說八道!宏兒呢?宏兒在哪里?”她跌跌撞撞跳下馬車,一抬眼,冷不防看見對面的容佑棠——瞬間,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小畜生!”楊若芳滿面淚痕,悲痛欲絕,理智全無,不管不顧朝容佑棠飛奔撲去,厲聲質問:“你個狠毒忤逆的不孝子!說,宏兒是不是你指使人害死的?”第150章指控“休得血口噴人!”容佑棠皺眉,神色一凜,義正詞嚴地駁斥:“無憑無據,你豈能妄言指責?我尚不了解案情,待稍后旁聽斷案、理清來龍去脈后,再交涉不遲?!?/br>楊若芳哪里忍得?。克瓨O,哽咽顫抖,破口大罵:“還用得著斷案?宏兒定是被你害的!姓容的沒一個好東西,全是黑心肝爛肺的下作種子,你們不得好死!”語畢,她沖向前,揚手就要一耳光狠扇容佑棠!“住手!”齊志陽大吼。容佑棠當然不會站著挨打,否則眾目睽睽,尊嚴將蕩然無存,他敏捷一閃,避開了對方的巴掌。“周夫人,你且慢著,憑什么打我兒子?棠兒何錯之有?”容開濟嚴厲質問,他暗忖:佑棠昨夜留宿慶王府,他和周明宏根本沒見面,你張嘴就污蔑人,委實可惡。“打的就是他!”楊若芳用力啐了一口,眼眶紅腫,劇烈喘息,嗓子劈裂地呵斥:“還‘何錯之有’?兇手容瑫難道不是你們親戚?蛇鼠一窩,從根子上就壞了,罪該萬死!”“夫人,冷靜些?!敝苋柿芈艘徊剑糠昶拮記_動失控,他總是焦急厭煩,當眾不好如何,只能一把拉住,勸道:“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你這是做什么?咱們不是應該先去看宏兒嗎?唉,婦道人家,總是忽略重點!”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大圈好事百姓,他們抄手攏袖,興趣盎然。“哦,對,對,我們先去看宏兒?!睏钊舴忌蠚獠唤酉職?,肺管子像著火般灼熱,喉頭冒血腥氣,她惡狠狠剜一眼容佑棠:“你等著,假如宏兒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姓容的!”容佑棠竭力鎮(zhèn)定,高聲提醒:“夫人何出此言?此案尚未判決,等真相水落石出之時,衙門自有公斷。在那之前,請你慎言?!?/br>齊志陽與周仁霖同朝為官,打過幾個照面,他客氣地催促:“周大人,你雙方并非原告被告、亦非主審官,站這兒討論是辯不出真相的,不如進去一探吧?”“齊將軍所言有理?!敝苋柿夭莶莘笱芤痪洌诡^爛額,惱怒喝令隨從仆婦:“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把夫人攙進去?帷帽拿來給戴上?。 ?/br>“是?!比拿蛬D手忙腳亂,取出帷帽給楊若芳戴著,并聯手把腿軟的人攙走。容佑棠長長吸了口氣,歉疚道:“多謝齊兄,真是對不住,連累你了?!?/br>“我把你當兄弟看待,這不算什么?!饼R志陽豪邁表示。千言萬語,化為容佑棠感激的一笑,他轉而叮囑:“爹,今日無論聽見什么,您都別往心里去。順伯,待會兒忙起來我估計無暇分神,你攙著些,遇事盡量往邊上退避,老人家禁不起推擠?!?/br>“哎,您放心,老爺就交給我照顧吧?!崩铐樴嵵仡I命,牢牢捉住容開濟一條胳膊。容佑棠率先往前:“走,咱們進去看看情況!”一行人艱難穿過人墻,亮明旁觀人證和被告親眷的身份,得以進入公堂,抬眼只見:主審官是之前打過交道的府丞劉肅,并其左右副手通判一名、推官一名,他們埋頭整理卷宗,等候仵作呈上驗尸結論。堂下原告的位置跪著兩名女子,粉衣女子背影婀娜,烏黑發(fā)絲鋪了一背,正嚶嚶低泣,嗓音柔媚婉轉;另一名青衫女子頭扎丫髻、垂一條辮子,攙扶粉衣女子,陪著哭;被告的位置是四名少年書生,個個負傷,或鼻青或臉腫,容瑫置身其中,臉色蒼白,正和同伴碰頭商議。周明宏呢?莫非,他真的死了?事出太突然,容佑棠至今不敢相信,他定定神,先和齊志陽向府丞說明來意。容佑棠拱手施禮,窘迫道:“劉大人,在下慚愧,舍弟給您添麻煩了?!?/br>“容大人,此乃我們的分內之事,有人狀告,就得依律開堂審理?!眲⒚C正色表示,他望著齊志陽,直接開始詢問:“據衙役說,齊將軍,您親眼目睹原告和被告兩方斗毆、并給予勸阻拉架?”“沒錯?!饼R志陽嚴肅頷首,嗓門洪亮,鏗鏘有力道:“我今早去西城訪友,偶遇一群對罵打架的,就順手給勸開了。當時不少人在場,全程目睹,劉大人可以去現場附近傳幾個人證來問話?!?/br>劉肅點頭,提筆寫了兩行,說:“多謝將軍提供線索,若有需要,下官會派人去傳喚的?!?/br>容佑棠的心高高懸起,傾身詢問:“大人,周二公子呢?”“死者在后堂停尸房,仵作正在驗明正身和死因?!眲⒚C簡短有力答。真的死了?!容佑棠屏住呼吸,急問:“初步可知道死因?”“這個……”劉肅表情微妙,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含糊答:“尚未得知,我們在等候仵作驗尸的結果?!?/br>糟糕!瑫弟這回麻煩了,無論周明宏生前是否連番羞辱、是否主動挑釁,但罪不致死——現在出了人命,而且鬧上公堂,哪怕最終辨得無罪,至少四名書生的科舉前途已毀。容佑棠眉頭緊皺,深感棘手,余光暼向一旁的容瑫,后者一直眼巴巴望著兄長,此刻瞬間露出慌亂恐懼,無聲哀求:哥,幫幫我,救救我!唉。容佑棠微不可見地點頭,悄悄擺手,暗示對方安靜,切莫自亂陣腳。他又暼向原告連楚楚:連楚楚人如其名,楚楚動人,年輕貌美,她依著侍女哭泣,肩膀顫抖,敏銳察覺容佑棠的注視,姿勢僵硬,全程垂首。容佑棠收回眼神,誠懇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