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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閑情逸致,她是迫不得已才來向姜瑤月求救的。 她樣子雖慌張, 心里卻是有成算的, 在求救之前,先向姜瑤月和盤托出了原委。 在燕窩中動手腳的也是淑妃無疑。 錢問蕊平日深居簡出, 不多嘴也不惹人眼,即使同在鐘粹宮住著, 淑妃也只當(dāng)她不存在,輕易不會去提防到她。 也正是淑妃一時不慎, 錢問蕊無意中聽到了一些事情, 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 “燕窩本就是上好的, 也是皇后娘娘的身邊人才接觸得到。但是他們想出了一個法子,”錢問蕊道, “娘娘的燕窩用的是城外玉泉山上的山泉所制,淑妃娘娘在山泉里動了手腳, 那山泉水被摻過泡過紅花的水, 每日一點點量雖不大, 但妾在書上看過, 長此以往下去必定滑胎,若僥幸逃過, 生下的孩子也會孱弱不堪?!?/br> 這話聽得姜瑤月及其身邊人皆是變了臉色,連最心寬的柳芽兒都驚得張了嘴。 不過很快,姜瑤月便鎮(zhèn)定下來,雖然燕窩天天都被嚴(yán)姑姑端到她面前來,但她因著挑嘴, 剛開始就吃得少,都是一兩口略沾沾唇就算意思過了,還有一些更是直接被虞容璧偷偷倒了去喂花,且她自己也干過幾回,到了錢問蕊上次前來點出燕窩,姜瑤月便徹底理直氣壯地不吃了。 而且照顧她的申太醫(yī)日日都要來為她請平安脈的,若是紅花真的引起胎氣不穩(wěn),那么申太醫(yī)也會看出來。 饒是如此安慰了自己,姜瑤月還是禁不住后怕,她摸了摸如今已然有些隆起的腹部,崽崽做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然后呢?你還想對本宮說些什么?”姜瑤月臉上不動聲色問道。 錢問蕊一點也不猶豫,立刻就道:“妾被同住鐘粹宮的薛采女告發(fā)給了淑妃娘娘,求皇后娘娘庇佑?!?/br> 姜瑤月便笑了,道:“告發(fā)?錢充容如此小心謹(jǐn)慎,即便見了本宮也并未完全向本宮吐露實情,又怎會不慎為薛采女所發(fā)現(xiàn)并告發(fā)呢?” 長久沉默之后,錢問蕊道:“娘娘不信妾?” “要看你如何讓本宮信任你?!?/br> 錢問蕊心上一凜,也知這是事關(guān)自己生死的緊要關(guān)頭,若皇后不肯保她,她回去之后就是死路一條。 淑妃家族勢大,自己在皇帝面前也有幾分得臉,雖不如青梅竹馬的貴妃娘娘和懷有龍嗣的皇后娘娘,但要收拾自己宮里的一個小小的從未有過寵的充容,就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姜瑤月也不急,閑閑地往后一靠,等著錢問蕊自己開口。 又是一陣沉默,錢問蕊才深吸一口氣,眼圈兒也有些發(fā)紅,道:“原是不會被淑妃娘娘知曉的,只是深宮寂寞,妾便與一處的薛采女相交甚好。那日妾本是找準(zhǔn)了時機才出來的,來時也并未與薛采女細說詳情,她只知妾是來承乾宮的。但是妾偶然中發(fā)現(xiàn),薛采女方才入了夜悄悄去了淑妃娘娘那里,或許會說妾來承乾宮一事。薛采女不知道實情,可淑妃娘娘仔細一想萬一就會想到?!?/br> “到了此時,妾也不瞞娘娘了。妾先前來承乾宮,自然是有私心的。妾不敢將話說滿,當(dāng)時也是忌憚淑妃娘娘,若娘娘去找淑妃娘娘興師問罪,妾夾在中間豈不倒霉?” 眼下姜瑤月與施之柔誰更勝一籌還情況未明,錢問蕊大抵也是怕萬一姜瑤月沒有施之柔厲害,首當(dāng)其沖完蛋的就是錢問蕊。 錢問蕊此舉細想起來確實存著兩手準(zhǔn)備,兩頭都不得罪的心思。只不過淑妃二字沒從她嘴里明明白白出來,自己卻被薛采女告訴給了淑妃知道。 姜瑤月倒覺得,錢問蕊心思玲瓏細膩,有頗有學(xué)識,實則是有些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說話做事也太過小心謹(jǐn)慎了。既要告密又不想得罪淑妃,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到頭來薛采女連什么事都不知道,只將她行動告知了淑妃,錢問蕊便立刻扛不住了。 還不如果斷一些,那日就挑明了告訴她,她也不是那等沒有成算的人,自會護著錢問蕊幾分,至少保她性命無虞。 如今可好,看似兩邊都沒有得罪,實則連姜瑤月心里都不是完全毫無芥蒂。 但姜瑤月到底也不好就這么讓她回鐘粹宮了。 這還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姜瑤月想了想,立刻對王姑姑道:“今夜怕是王姑姑也消停不了了,宮外送山泉水的水車卯時便會入宮,你叫人去守著,你知道如何做才妥當(dāng)。” 王姑姑的眉緊緊擰著,勸道:“娘娘,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如直接稟明皇上,正好還有生草烏一事也一并告了?!?/br> “沒有人贓并獲,僅憑錢充容和馬司簿兩張嘴?”姜瑤月笑了,“她好歹是四妃之一,本宮自然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br> 就如王姑姑所言,姜瑤月不是沒有想過立刻就讓人去紫宸殿叫了虞容璧過來,直接當(dāng)面告上一狀,但她到底也不是很有底氣,施家畢竟經(jīng)營數(shù)百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冒然為之,一招不慎自己便會反受其害。 左右便先靜待一晚,宮門早就下了鑰,等第二日一早再說。 沒想到還是不夠快。 淑妃還是猜到了那時錢充容來承乾宮的用意。 她帶著薛采女,臉上帶著盈盈笑意,仿佛只是尋常作客。 “娘娘想必在忙,不過臣妾自個兒來了?!别埵巧钜?,淑妃依舊是一身華服,發(fā)髻高挽,珠翠步搖微顫,顯見是一番打扮而來。 姜瑤月給王姑姑使了個眼色,王姑姑會意,立刻便悄無聲息地先退下了。 “淑妃漏夜到訪,倒讓本宮有些措手不及了?!苯幵伦焐险f著措手不及,端看她周身卻好整以暇。 淑妃笑著看了一眼姜瑤月身邊的錢問蕊,也不接姜瑤月圓話,反而道:“錢充容這么晚了不回鐘粹宮,本宮可好生擔(dān)心,也不要打擾皇后娘娘了,這便和本宮回去吧?!?/br> 錢問蕊臉色煞白,看看淑妃又看看姜瑤月,嘴角擠出一絲慘淡的笑容,這才不致于失禮。 不過她終是沒忍住,也沒再去應(yīng)付要人要到承乾宮的淑妃,而是對著姜瑤月小聲哀求道:“娘娘,娘娘幫幫我......” 姜瑤月沒有理錢問蕊,而是等著淑妃再度開口說話。 “錢充容活脫脫像是本宮要將你吃了一般,”淑妃冷笑一聲,鮮紅的嘴唇一翹,“同在鐘粹宮,本宮又是主位,自問對你、對底下人也從來不薄——” 錢問蕊忍不住抖了抖,在淑妃的迫勢之下,連清貴之氣都蕩然無存。 “你......你設(shè)計中宮,謀害皇嗣,怎能......”錢問蕊心一橫,也再顧不得其他,“妾又怎會再回去?” 淑妃不僅未見驚慌失措,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她一雙眼睛長得極美,此刻殿內(nèi)燈火通明,映得她的眸子流光溢彩,攝魂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