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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月有些疑惑。 “先前母后與皇姐、虎兒三人在行宮住得好好的,過了一陣子之后,母后信中只說一切安好,皇姐卻私下給朕遞了信——朕與她的關(guān)系一向平平?!?/br> “她在信中所言,行宮中雖太監(jiān)宮女眾多,連守衛(wèi)都甚為森嚴(yán),但有時入了夜,總能聽到女子凄厲嗚咽之聲,先時以為是野貓,沒放在心上,后來讓宮女出去看過幾次,也沒尋出個所以然?!?/br> “可是這么多年從未聽說過行宮有那些東西?!?/br> “父皇在時往行宮去的時候不多,”虞容璧道,“但偶有幾回,朕與皇姐也時常隨行左右,一直無事?!?/br> 姜瑤月心下一緊,皺眉道:“若真是長公主說的那樣,有人故意搗鬼倒好收場,如果不是,那便要費一番心思了?!?/br> 話雖如此,姜瑤月自己也不信有人敢在皇家行苑裝神弄鬼。 只是怪力亂神之說又似乎太過沒有頭緒。 虞容璧又繼續(xù)道:“皇姐給朕來了幾封信,都提到了此事,有一封里甚至說虎兒在半夜看見了鬼影,她這才提前回京?!?/br> “臣妾在家時聽長輩們說起過,小孩子身弱,真有那等贓物,倒也......” 虞容璧起身將姜瑤月引到內(nèi)殿,二人在榻上坐下,秦公公重又讓人上了茶水與點心,這才退下去,關(guān)上了內(nèi)殿殿門。 “朕去信問過母后一回,母后卻說行宮祥和安寧,是皇姐自己心慌不定。” 虞容璧一邊說著,一邊將茶水隨意倒在一株蘭草上,然后隨手轉(zhuǎn)著那只杯子。 姜瑤月看看那株被宮里花匠精雕細琢出來的蘭草,心里不由嘆了口氣。 “為了讓皇姐好好養(yǎng)身子,母后特意將虎兒帶著自己身邊住著,若虎兒沒有撒謊,二人又住處相近,為何母后卻說沒有?” “行宮的宮女太監(jiān)包括侍衛(wèi)之中,可有流言傳出?”姜瑤月問。 “既是母后說無,又怎會有其余二話?!?/br> “如此看來,是不是將母后提前接回宮中比較穩(wěn)妥。”姜瑤月接道,“公主與虎兒在還好說,可如今只剩母后一人,本就冷冷清清,又有公主所說一事,臣妾實在不能放心。” “皇姐回京城之前曾苦苦求著母后也一同回來,母后卻不肯,咬定是皇姐自己嚇自己?;式銦o奈之下讓朕借口年節(jié)將至將母后請回,母后也說不用?!?/br> 姜瑤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再說話,太后此舉倒更像是要證明行宮無事,但越要證明,卻越像個中確有什么。 “過了年無論如何要讓母后回宮?!钡顑?nèi)被地龍燒得暖融融的,虞容璧突有一陣不耐煩,“無論是皇姐和段蒼,還是行宮之事,都暫且到此為止?!?/br> 姜瑤月輕輕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抬眼看了看虞容璧,嘆道:“本該臣妾去理會這些瑣事,只是……” “你先顧好你自己?!?/br> 虞容璧忽覺耳垂有些熱,不自覺伸手捏了捏,重又拿起那只沒了茶水的杯子,接著道:“行宮本就空置著,或許過陣子便沒什么了,等母后回來便罷了,此事不急。” 姜瑤月頷首低眉,臉上現(xiàn)出笑意,她捻起自己方才拿來的芙蓉酥,咬了一小口嘗了嘗,才又對虞容璧說:“皇上也嘗一嘗臣妾帶來的糕點?!?/br> 虞容璧沒有拒絕。 等他張嘴咬上了一口之后,才覺口中有些干,思及杯中無水,看見姜瑤月面前那杯茶水涼得正好,便干脆拿起來喝了。 姜瑤月的食指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方幾的桌面,等虞容璧完完全全將芙蓉酥咽下,才小聲嗔道:“皇上怎么喝臣妾的茶水?!?/br> 虞容璧一時說不上話來,耳垂又開始熱起來,他剛咳嗽了一聲,卻見姜瑤月食指輕輕往近旁那株蘭草一指,道:“那皇上日后可也不要隨意給花草澆熱水了——臣妾日后也不學(xué)著皇上的樣子在上面倒藥了,草木有情,豈非可憐?!?/br> ** 姜瑤月在宮里頭的第一個年,就如此不咸不淡地過了,因她正有孕在身,加之太后也不在宮中,虞容璧又不喜喧囂,便干脆一切從簡。 倒是姜瑤月自己借著過年的檔口,將還在禁足的袁妙嫣放了出來。 左右也沒幾天袁妙嫣禁足的時候就要到了,她樂得去做個好人。 施之柔才進了冷宮,葛采薇又一心向佛不理外事,宮里是消停了,但三位高位妃嬪如此,倒讓外人看著是姜瑤月手段過于冷厲。 當(dāng)此之際,解了和妃的禁正好合時宜。 只是袁妙嫣性子孤絕傲然,自視甚高,即便是姜瑤月開口放了她,她也成日閉門不出,也不見來客,不在禁足勝似禁足。 姜瑤月自然不會求著她出來透透氣,只聽柳芽兒說上一嘴也就過去了。 自過年以來,她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甚至心神不寧。 命婦們照例過年是要進宮覲見的,姜老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匆匆一眼,姜瑤月便從祖母杜氏的神態(tài)中看出了對自己的不滿。 饒是已經(jīng)離開安國公府,姜瑤月依舊感到了久違的恐懼。 等到外面冰雪漸融,將將要吹來一絲春風(fēng)的時候,已蟄伏了將近一冬的施家終于開始了動作。 倒不是為了給施之柔求個恩典,她自有她自己的去處。 承乾宮房檐上的冰棱子在白天的日頭下一刻不歇地滴著水,到了夜里復(fù)又凍起來。 慢慢地,偶有幾個夜里,姜瑤月也開始聽見冰凌子化水的聲音,間隔的時間極長,又極細微,她睜著眼睛睡不著覺,便聽這聲響解悶。 姜瑤月的三叔姜敬誠任著太常寺少卿已有些年頭,職位一直不高不低,這么多年不說再多進一步,只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在那個位置上,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比姜瑤月的父親自是強了不知多少,在安國公府眾多男丁中也算得上不錯,不全靠著祖蔭,肯自己上進,已是難得。 結(jié)果過完年就被殿中侍御史參了一本,當(dāng)頭一盆冷水澆下,說他本該在年節(jié)祭祀宗廟時,親自拂去神座上的塵埃,他卻漏下了這一章程。 這些地方原就是差不多日日都有人打掃整理的,神座上又怎會允許一絲塵埃遺存。 大抵是姜敬誠真的一時大意,也或許是多年來成了老油條,抱著些僥幸,過往回回不論,總之這一回,姜敬誠是沒有去拂的。 也不知殿中侍御史是如何知曉的,若其不提,在場眾人也只當(dāng)沒看見當(dāng)日姜敬誠的舉動,只是若細究起來,可沒人敢撒那個謊。 錯是姜敬誠自己犯下的,連啞巴虧都算不著,即使安國公府知道這位心細如發(fā)的殿中侍御史擺明了是施家的人,也無濟于事。 姜老夫人顯見得也是急了,一連往宮里給姜瑤月遞了三封書信,一回比一回嚴(yán)厲。 杜氏一向敏銳機警,心思頗深,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