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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姜錦月自己愿不愿意入宮, 即使姜錦月真的不愿意, 她也是沒資格做自己的主的。 但讓她對姜錦月毫無芥蒂, 也絕不可能。 于是姜錦月進宮的頭一晚,沒有見到虞容璧本人。 姜錦月進宮的第二晚, 還是沒有見到虞容璧本人。 ...... 一直到了姜錦月進宮的半月之后,夜里悄悄溜出來站在承乾宮宮門,眺望著不遠處玉堂宮動靜的柳芽兒姑娘發(fā)現(xiàn),玉堂宮主位寢殿里的燭火終于沒有再徹夜通明,而是早早便昏暗下來了, 想必是里面的人已經(jīng)歇了。 春風拂面,柳芽兒姑娘笑了。 她轉(zhuǎn)身往里走去,還不忘去小廚房看了一回,叮囑他們做些好克化的食物,或許一會兒晚了里面會要。 雖已入了夜,承乾宮可還是熱鬧得很。 一連半月,虞容璧夜夜都要來的。 頭一晚是虞容璧自己來的,本來用了晚膳虞容璧就打算回紫宸殿去,結(jié)果姜瑤月對他說:“今日是meimei入宮第一天,皇上該去玉堂宮的。” 這一說,虞容璧就連紫宸殿都不回了,反而留在了承乾宮。 至于玉堂宮,虞容璧實在沒什么興趣。 宮里也沒一條宮規(guī)規(guī)定過,宮妃入宮第一晚,皇帝必須去她的宮里。 就像是袁妙嫣,虞容璧也從沒有去過她那里,甚至不記得她住的宮殿叫什么名字。 姜瑤月就這樣整整霸了虞容璧半月有余。 先時還總要找些理由留他,有時是邀請他留下品嘗小廚房精心準備的宵夜,有時是讓虞容璧給她看怎么用袖箭與小箭矢,有時叫來教坊的阿璇她們來獻舞——阿璇先前為了死去的姐妹胡素兒而敢來姜瑤月面前陳情,倒是很讓姜瑤月佩服。 沒幾天姜瑤月就發(fā)現(xiàn),好像無論找什么理由,虞容璧都會乖乖留下來過夜。 于是她干脆換了一種簡潔的方式,一用完晚膳就對虞容璧道:“皇上今晚也留下吧!” 虞容璧也不拒絕。 再后來姜瑤月什么也不說了,虞容璧竟也不提要走,主動留在了承乾宮。 宮里一時也只能稱贊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好得蜜里調(diào)油。 只有那膽子大的才會夸上一句,皇后娘娘好本事。 ** 安國公府。 已至深夜,姜老夫人杜氏的房內(nèi)仍然明燭高照,間或傳來私語之聲。 屋子里只有杜氏和湯氏兩人。 “我想著,這總是與你來說才便宜,”杜氏抿了一口手邊沏好的釅茶。 湯氏難得沒了平日那張笑模樣,哀哀道:“還求姨母想個法子出來,外甥女兒已經(jīng)連著幾夜沒合上眼了?!?/br> 雖說杜氏平日就偏愛這個遠房外甥女,但連氏是長房大兒媳,府上若有了什么事,杜氏第一想到的還是與連氏商議,今日連氏卻只在飯后留下伺候了一會兒,就被杜氏打發(fā)走了。 姜老夫人斜了湯氏一眼,道:“人都送進了宮里,端看她自己造化?!?/br> 聽了這話,湯氏倒也不急,她素日就深知杜氏秉性,既是將她單獨留至深夜,絕不會只獨獨與她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廢話。 湯氏道:“這事說來原也是我們?nèi)隣數(shù)牟粚Α棠甘侵赖?,他做事一直小心謹慎,這才勉強有了今日,不至于給祖宗丟臉。明明是做了這么多年的事,竟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了錯,若是累得國公府和皇后娘娘可怎么好......” “行了,”杜氏毫不留情面地打斷了湯氏,“你心里那些心思,別打量我看不出來。不過這回倒也不怪老三,施家盯得緊,老三才倒了霉。” 姜老夫人對三兒子被施家的人糾住錯處一事有些不以為意,施家?guī)装倌晔兰议T閥,安國公府不能與之抗衡一點也不算冤,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她卻對姜瑤月非常不滿意,她奈何不了施家,竟連姜家的人都沒管好。 禍事才由此而起。 她嫁來安國公府已有五十年,早就將國公府榮辱系于此身。 對于姜瑤月,姜老夫人承認是自己失了手,錯看了她。 既是錯的,就要改正回來,才不至玷污了門楣。 杜氏在安國公府一輩子,不是臨到了老讓親自教養(yǎng)出來的孫女來打她的臉的。 這些話杜氏自然是藏在心底里,不去與任何人說的。 杜氏沉思片刻,才壓低了聲音,對湯氏道:“你也不用太替端嬪心急,宮里的事最是說不準?!?/br> 湯氏的心果真放下了一半,然而她還是用她保養(yǎng)得宜的手指捻著帕子,往眼角上捂上了兩下。 還強撐著苦笑道:“姨母是知道我的,看著是聰明,其實是繡花枕頭,三爺出了這樣的事,錦月又被送進了宮,還......” “老三早就沒事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才賦閑一段時日?!倍攀蠂@了口氣,“我讓端嬪入宮,也不僅僅因為她年紀性格正合適。” “這還多虧了姨母從中調(diào)停,施家才肯那么輕易就松了嘴?!?/br> 杜氏聽了湯氏的話,并沒有出聲。 湯氏又重新忐忑起來。 果然,不久之后就聽杜氏道:“淮陰施氏豈是那么好相與之輩?” 湯氏心頭一驚。 “你告訴端嬪,讓她做好姜家女兒,其余自不會少了她。” “那皇后娘娘那邊......”湯氏忍不住問。 姜錦月畢竟是湯氏的親生女兒,即便有杜氏在前面頂著,湯氏不擔心那也是假的。 如今的皇后是姜瑤月,若她一直不肯松口,姜錦月在她手里得不了一點好處。 原本湯氏是極有成算的,入宮到底也不錯,日后前程如何先不說,姜瑤月和姜錦月是堂姐妹,姜瑤月不至于對姜錦月下狠手。 湯氏的神色落在杜氏眼中,姜老夫人看得分明,竟嗤笑一聲,道:“我原先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沒成想你竟真是個繡花枕頭,一點不錯?!?/br> 湯氏知道這是姜老夫人又另有話說,連忙賠笑:“姨母就與我好好說說罷,我也好去教錦月,她年紀小不懂事,我怕她壞了事?!?/br> 姜老夫人聽后點點頭,姜錦月于她而言只是安國公府眾多小輩中的一個,不比她當初手把手□□姜瑤月,姜老夫人對姜錦月知之甚少,自己親手養(yǎng)出來的人都能生了二心,更遑論其他人。 “外頭的事是男人們的,咱們女人不該插手,便是我說了你也不懂?!苯戏蛉说溃梆ǖ降走€年輕,也是我往日太縱著她,慣得她如此任性,不肯聽話?!?/br> 姜老夫人那雙沒有因歲月而渾濁的眼睛瞇了瞇。 “憑她是皇后,憑她再受寵,她都沒有明白一件事,首先她是姜家的女兒,其次她才是姜瑤月。沒有安國公府,又哪來她的今日?” 湯氏笑道:“不多時二爺也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