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

    明明他一路上思緒紛亂，是有許多話要說的。

    明明這些話他都想說給姜瑤月聽。

    好在姜瑤月不會(huì)給他做啞巴的機(jī)會(huì)，戲不能冷場(chǎng)。

    見鋪墊得也差不多了，姜瑤月又低頭擦了擦眼淚，凄聲道：“ 怕是有人要害臣妾和皇長子！”

    ☆、第 55 章

    有人對(duì)姜瑤月下手這件事，姜瑤月是沒打算先瞞著虞容璧, 等時(shí)機(jī)成熟了再說的。

    別的不說, 就說她生產(chǎn)之時(shí)葛采薇也在場(chǎng)，這事就瞞不了人。

    “ 若臣妾當(dāng)時(shí)就去了, 那也只能算是臣妾自己福薄命苦?！?/br>
    姜瑤月怕驚到懷中稚子，又將孩子遞還給跟著孩子一同進(jìn)來的王姑姑等人, 然后虛指了指在場(chǎng)幾人。

    她道：“ 連這些經(jīng)驗(yàn)老道的姑姑們都沒察覺出來，竟是要臣妾死得神不知鬼不覺?！?/br>
    在姜瑤月說“ 死”這個(gè)字的時(shí)候, 虞容璧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冷冷掃了一眼眾人, 連綠檀她們都沒落下。

    嚴(yán)姑姑和房嬤嬤連連上前告罪, 又辯解道：“娘娘的胎一直是穩(wěn)的，誰知突然起了這樣的變故, 也是奴婢們疏忽，想著到了這會(huì)兒疲乏些是有的, 這才著了道。”

    姜瑤月也無意為難她們, 也道：“ 倒不怪你們, 本宮自己都是臨到頭才覺出味來?！?/br>
    她又低泣了兩聲, 小聲說：“ 后來臣妾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喝那藥了，不敢再信那些人, 幸好有葛貴妃，否則……”

    虞容璧神色略微松動(dòng)。

    “都退下?！背隹趨s仍然淡漠得令人生寒。

    一時(shí)眾人都不敢耽誤，簇?fù)碇Я撕⒆拥耐豕霉孟蛲饷孀呷?，只余姜瑤月和虞容璧二人相?duì)。

    “你別哭了......”虞容璧突然軟下了聲氣，聲音有些嘶啞, “這樣吧，你覺得是誰？”

    這回輪著姜瑤月愣住了，事緩則圓，她本來打算慢慢地說，慢慢地將自己心里的猜想向虞容璧勾出來。

    她沒想到虞容璧讓人全部一退，直接問她是誰。

    姜瑤月反而不敢說了。

    空口白牙地又沒有證據(jù)抓在手里，冒然直接對(duì)虞容璧說出，像是她早就打好了算盤。

    于是姜瑤月看著虞容璧，慌亂地?fù)u了搖頭，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

    虞容璧的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似是有些猶豫。

    他道：“有一件事，雖說出來也無妨......你別生氣?！?/br>
    姜瑤月忍不住道：“臣妾什么時(shí)候生過氣？”

    虞容璧被堵得啞口無言。

    姜瑤月又道：“皇上怎么不說話了？臣妾是那么小心眼兒的人嗎？”

    虞容璧：“......”

    饒是怕姜瑤月真的生氣，虞容璧還是想了一會(huì)兒到底該怎么和她說這件事。

    姜瑤月倒也沒再來催他，而是讓他自己慢慢想。

    該說的話總要說的，她該知道的事也早晚要知道的。

    “施氏進(jìn)了冷宮。”虞容璧道，“仿佛是春獵前幾日，施家的人與朕來說，想再送一個(gè)施氏女進(jìn)宮?！?/br>
    姜瑤月低頭不語，燈火明滅之間，虞容璧也不敢細(xì)看她臉上神情。

    隔了一會(huì)兒之后，她小聲道：“那皇上答應(yīng)了？”

    虞容璧等著她問這句話，問完立刻搖搖頭。

    末了又多嘴添上一句：“沒有。”說得有些小心翼翼。

    姜瑤月的心思根本沒有放在虞容璧的答案上，她裝出略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心里卻另有一個(gè)答案在慢慢串聯(lián)在一起。

    俄而，她被燭光映得粲然的眸子緊緊盯住虞容璧一雙狹長鳳目，臉上竟帶了些淺笑。

    “ 皇上明明已經(jīng)想到了，反倒還要來問臣妾?！?/br>
    “ 施家固然可惡，但要?jiǎng)幽銢]有那么容易。”

    “ 什么都瞞不了皇上，”姜瑤月故作無奈地?fù)u了搖頭，“ 十有八九還有臣妾的好娘家?！?/br>
    “ 果真如此?！?/br>
    看著虞容璧一臉淡然，仿佛在討論明天吃什么，姜瑤月有些摸不準(zhǔn)他在想什么。

    她還是問道：“ 皇上難道就不奇怪嗎？”

    畢竟皇后娘家要參與謀害皇后，不說聞所未聞，也算是從古至今罕見了。

    虞容璧卻道：“ 奇怪什么？無非是人心與利益。”

    他默了一會(huì)兒，又接著道：“ 當(dāng)年朕還是太子時(shí)，朕的哥哥也要?dú)㈦?。?/br>
    姜瑤月眨了眨眼睛，好像確實(shí)是這么一回事，沒想到虞容璧看似稚嫩，實(shí)際上卻看得頗為透徹。

    “ 是臣妾一時(shí)疏忽大意，錦月進(jìn)宮時(shí)起就該提防了?！苯幵掠朴茋@了口氣。

    一聽見她似乎在抱怨她自己，虞容璧又開始無措起來，今日他在姜瑤月面前小心得很，唯恐她不高興，唯恐她怪他，可比起她自己怪自己，他寧可她來怪他。

    他大著膽子，將手輕輕放到姜瑤月搭在被褥外面的手上。

    姜瑤月的手顫了顫。

    “ 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沒有早點(diǎn)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這種時(shí)候去了靈山?！庇萑蓁档穆曇舨淮螅犞鴧s很是認(rèn)真，“ 以后不會(huì)了，你不要怕?！?/br>
    姜瑤月的心多跳了兩拍，口中卻道：“ 臣妾也知道皇上的心，可恨這施家實(shí)在手眼通天?！?/br>
    虞容璧聞言突然一笑，說：“ 你且等著。”

    姜瑤月被虞容璧攏在手底下的手漸漸熱起來，她也笑著回道：“ 既然施家如此急切，不如就讓他們?cè)偎鸵粋€(gè)進(jìn)宮?！?/br>
    **

    深夜，安國公府。

    仍舊是姜老夫人的宅院內(nèi)，這回人卻不止她與湯氏。

    除了二房，其余兩房皆在。

    連氏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于安國公府來說倒也不是件壞事?！?/br>
    湯氏聽了這話，雙手暗暗擰緊了帕子，狠狠拽了拽，又趕緊放開。

    “ 皇上已從靈山回來了？”杜氏問。

    “ 早幾個(gè)時(shí)辰就到了，”說話的是安國公世子，姜家大爺姜敬道，“ 一聽說皇后娘娘出了事，就放下靈山那邊立刻趕來了?！?/br>
    杜氏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閉上眼睛不語。

    眾人都不敢再說話，只靜靜等著杜氏開口。

    倒也沒有很久，杜氏便道：“ 其余都打點(diǎn)好了？不會(huì)出什么錯(cuò)漏了？”

    連氏的眉頭難得地在婆母面前皺了皺，說話的卻依舊是姜敬道。

    “ 母親不用擔(dān)心，申太醫(yī)是自己人，便是她真的懷疑，也找不到證據(jù)。還有其他太醫(yī)等，那是施家的事。”

    自杜氏鼻息里出來一聲淺淺的冷笑，她道：“施家要做的事是勢(shì)在必行的，她是皇后又如何？”

    湯氏眼皮子抬了抬，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沒有說出來。

    她這些零碎的小動(dòng)作瞞不了人，連氏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