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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訂好的機票,宋朗輝眉頭皺得比方才還要緊,欲言又止地問:“我當(dāng)然是很想和你去富士山,但你是不是訂票前沒有搜天氣預(yù)報?”兩個人于是開始查天氣,出行的一周東京全線降雨,伴有大風(fēng)和暴雨預(yù)警。陳琢不死心,電話打到訂好的那家酒店,酒店前臺對支付了昂貴住宿費的客人當(dāng)然客氣,禮貌用中文回答:“先生,未來一周氣象條件的確不夠良好,但我們酒店會為客人提供豐富的有東瀛特色的室內(nèi)活動……”陳琢打斷她:“那我有沒有機會看到富士山?”對方依然維持禮貌貼心態(tài)度,說的話卻潑給陳琢一盆涼水:“抱歉先生,根據(jù)我們的經(jīng)驗,這種天氣富士山可見度非常低,當(dāng)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br>兩個人就是在這樣不可能見到富士山的預(yù)期里踏上了一趟為了富士山而進行的旅行。常年駐扎在劇組,出國都是為了出差,旅游對于兩個人而言都是好久沒有過的感覺。在賈安安的好說歹說下兩個人才同意買不同時間但間隔很近的航班。賈安安為了說服他們,幾乎是威逼利誘,她知道宋朗輝臉皮厚,就把重點轉(zhuǎn)向陳琢:“老板,你也不想草率公開對吧?”陳琢笑著答她:“我無所謂啊。”這話一半是逗賈安安,一半?yún)s也是真心。陳琢到底不愿意為難賈安安,他看著賈安安,回想起來以前最開始和邱啟的合作非常愉快的時候,邱啟曾經(jīng)是他最能交心的朋友,卻不知道為什么在宋朗輝這件事上一直不能給予應(yīng)有的理解和支持。陳琢覺得可惜,卻也無疑修補,只覺得不如當(dāng)下對賈安安好一點。陳琢的航班比宋朗輝早二十分鐘降落。到了日本倒是放心一些,不會像國內(nèi)需要全副武裝,他穿帽衫的氣質(zhì)本來就跟平時不太一樣,再戴個口罩,額發(fā)長了一點點垂下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平時那股成熟儒雅沒有了,背著雙肩包拖個箱子,像個讀人文類專業(yè)的男生。宋朗輝落地就發(fā)消息給他在出境大廳的便利店見,陳琢慢吞吞推著箱子往便利店走,今天沒下雨,但便利店的白板上寫著24小時天氣,陳琢看到了下雨的標(biāo)志。他買了兩只水,謝絕了收銀的小meimei推銷雨傘的好意,看著便利店人越來越擠,回復(fù)宋朗輝不如在出口見。陳琢還在慢吞吞地拖著箱子看手機有沒有新消息,箱子被一股力氣帶著往前劃走脫離他的掌控,那個人左手接過他的箱子,右手牽住他:“一起走啊。”兩個人就像是最普通的游客,每天出門在便利店買包裝好看的水,坐地鐵把景點挨個去一遍,最多只是比普通游客多一分遮掩,雨天不適合戴墨鏡,就輪流用口罩和帽子。也好在是雨天,行人躲在傘下視線看向積水的地面,他們可以放心地手拖手過馬路。雖然已經(jīng)盡量不引人注目,但難免有人會注意到,第二天下午從淺草寺回酒店的時候趕上上班族涌動的高峰期,宋朗輝跟陳琢被擠成面對面站著,近似于一個擁抱的姿勢。人群的縫隙里宋朗輝的視線和一個女孩驚奇的眼神對上,女生捂著嘴,感覺下一秒就要尖叫,宋朗輝抬起手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女孩子得到偶像的互動,捂著嘴用力點頭,臉都漲得通紅。宋朗輝沒發(fā)出聲音,對口型講了一句:“謝謝”,想一想入鄉(xiāng)隨俗,又補上一句“阿里嘎多”。他們選擇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就早晚是會被眾人知道的。宋朗輝并不十分擔(dān)心,如果可能,他們當(dāng)然不急于在這一時潦草公開,但如果那個女孩不能保守這個秘密,也并不值得懼怕。在宋朗輝看來,跟陳琢在一起,是一件既不用向世界宣告也不用遮掩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已經(jīng)不會再有任何變數(shù)。在東京待了三天,兩個人挑了一個不下雨的早上坐車去富士山,到了這一刻也是不抱能見到富士山的希望的。也許是因為出發(fā)前的未來一周天氣預(yù)報都顯示有強降雨和大風(fēng),游客都避開這不巧的時節(jié),列車比平時還要空蕩。雖然接受了看不到的事實,宋朗輝還是上火車前閉著眼禱告又禱告,陳琢笑他,他就反駁“萬一呢萬一呢”。車程過半,萬一真的發(fā)生了,陳琢笑里都是不可置信,他戳一戳又進入新一輪閉著眼念念有詞的宋朗輝。宋朗輝睜眼,窗外是晴空萬里,沒有雨沒有云,能見度優(yōu),甚至此時已經(jīng)能瞥見富士山的淡影。他們不打算登頂,于是選擇最適合遠眺的地方下車。宋朗輝不知道這叫做運氣還是機緣,歌里唱過戲里演過的富士山就在眼前,“萬一”真的出現(xiàn)了他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見過急轉(zhuǎn)直下,也見過化險為夷,于是對著這好天氣,也不過是先張開雙臂伸個懶腰,然后在一臉疏朗笑意里大聲罵了一句:“cao他媽的!”兩個人牽著手靜靜看了好一會兒,四下無人,于是安心地交換了一個分寸恰好的吻。頭頂是無數(shù)雨天之間的陽光,身后是頂部一簇雪白的富士山,吻的是鐘意了好多年人。離開之前輪流拍了照片留戀,宋朗輝掌鏡,拿的是膠卷相機,拍過好多本時尚雜志的封面的陳琢也僵硬地像小學(xué)生,沒人在的場合宋朗輝是很不要臉的,想著即使有人大概也聽不懂,就放心大喊:“笑一個啊陳琢!我愛你陳琢!笑一個!”回國之后照片洗出來,是一張害羞又寵溺的笑臉。旅途也是考驗人的意志和體力,這幾天玩起來并不比工作輕松。路途的車程中最適合睡覺,去酒店的車上陳琢靠著宋朗輝的肩都快睡著,意識最是懶散模糊的時候他聽見宋朗輝說:“我也有一個禮物要送你?!?/br>他的禮物叫做,在他們還是大學(xué)新鮮人的時候,陳琢曾經(jīng)寫過的一個劇本。宋朗輝事先聯(lián)系好了所有人:不再拍情景喜劇的許明見這一次回歸小劇場的統(tǒng)籌角色,投資用一捆一捆現(xiàn)金的老錢賣了房子籌好了夠隨便燒的資金,甚至是陳琢合作過好幾次的燈光師也被招攬來了。那幾乎是一個已經(jīng)成型的劇組,也有了完整的企劃,劇本是多年前就寫好的,男主角是陳琢曾經(jīng)試圖邀請過卻沒有邀請到的宋朗輝。陳琢想不起來那個故事的全貌,卻也還記得大概。他那個時候覺得宋朗輝是最適合的男主演,恐怕是因為他在寫的時候就在不停帶入宋朗輝。宋朗輝的的確確是永遠不按套路出牌的,他永遠找得到比富士山還要更好的禮物。陳琢心里有關(guān)于這部戲的一千個想法,但他只是從宋朗輝肩頭抬起頭來輕輕吻了吻宋朗輝的下巴。他打算放心地、舒服地先在宋朗輝肩頭睡一覺,富士山、今晚的月亮以及都會一直一直在那里,他們不用只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