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琳，你們要小心處事。”

枯葉飄落，新芽即將萌發(fā)。

“那是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為家庭因素，我去到了母親的表親的牧場，她的老公是位牧場主?！笔愤_琳在漢尼拔建議下說出一直埋藏在她內(nèi)心深處的童年陰影，那是她第一次在鐵一般的黑暗中聽到嘶叫聲。這也是漢尼拔答應(yīng)為他們分析案情的交歡條件。

身周是重重環(huán)繞的植物迷宮，身邊是她這段時間來悉心照顧她的朋友和足以令她信任的人。

曖昧的安全感終于使她說出一直以來無法啟口無法正視，從未和任何說過哪怕是心理輔導(dǎo)員的內(nèi)心深處的私密。

“牧場上放養(yǎng)著很多羊和馬之類的動物，但它們大多有身疾或毛病，它們被放養(yǎng)在牧場里然后被宰殺做成膠或肥料，還有被做成狗的食品?！笔愤_琳說至此，想起不愿想起的黑暗，忍不住停下來緩解情緒，使聲音可以繼續(xù)正常地說話。

“那對還只是十歲的你而言一定很難捱吧?！蓖栒f道。

“我想救那些可憐的動物，但我卻什么都不能做。在牧場里有一匹我親自照料的好夥伴，患有眼病的母馬‘漢娜’。一天夜里，我從黑暗中驚醒，聽到了凄厲的嘶叫聲。是春天的羔羊，他們正在牲口棚里遭宰殺。”史達琳說道，“我什么都不能做，除了逃走。所以我終于下定決心逃走，不然我也將親眼親耳目睹聽見漢娜被宰殺。我離開了牧場，來到了一家兒童收容的慈善機構(gòu)，路德會教友之家。”

“那一定使幼小心靈的你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不幸的童年?！睗h尼拔伸手拭去史達琳眼臉下的就要盈出的液體。

史達琳這才倒下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在回憶講述間竟不自覺地已經(jīng)淚濕了眼睛。

“黑暗的貪婪之口吞食著你珍愛的一切，你是否認為抓住那些吞食被珍愛之人的兇手，就可以使你腦海中的嘶叫聲消失？”漢尼拔說道。

史達琳沒有否認地沒有回答。

威爾從史達琳的眼中看出了她的自毀傾向，因為童年時對那些和自己相處過的牲口，和“漢娜”懷有無法解救它們的愧疚之心，自幼以來盤繞在她腦海無法散去的凄厲嘶叫，驅(qū)使著她愈往危險的連環(huán)殺手靠近。

殉身，或是救贖。即便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哪個，可以追求到的又是哪個。

但威爾知道漢尼拔知道。

走出植物迷宮時，漢尼拔說有一件東西想給史達琳，作為他們來造訪時所帶的限量甜甜圈的回禮。

漢尼拔進屋去拿他的回禮。勞倫接到了當(dāng)局打來的電話，走到一邊去接聽手機。

“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你看起來似乎有什么建議想要給我?！遍T庭前剩下史達琳和威爾，史達琳帶著微笑問向威爾道。

“跑，”威爾說道，“這是我的建議，越遠，越快?！?/br>
“謝謝你的建議?！笔愤_琳道，“但我有我的覺悟，這是我入職時對著我的職業(yè)所發(fā)的神圣誓言。”

沉湎不是覺悟，而你也并非神圣。但威爾并沒有將后一句話說出來，而是點頭尊重了史達琳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喚醒自甘假寐在自己編織的夢中的愛麗絲。

第25章

晚上。

威爾和維杰寶寶一起在客廳搭建著玩具?？粗┣驈牧⒊吒叩呢埣苌巷w躍下來，維杰寶寶鼓著掌發(fā)出了驚呼聲。

漢尼拔接到了史達琳打來的感謝電話，因為漢尼拔讓史達琳在睡前才打開禮物看，祝她能有個安和的睡眠。

威爾回過頭看了一眼接電話的漢尼拔，他知道史達琳并不單純，她有她的黑暗面，她理智聰明有野心，漢尼拔如此評價她。

“不必客氣，”漢尼拔對著手機說道，“晚安，克拉麗絲?！?/br>
那是一幅史達琳穿著白裙教袍，懷抱羔羊的圣母瑪利亞素描畫。威爾見漢尼拔在書房描繪過，畫中人像與羔羊栩栩如生，令人安平寧靜。

史達琳看著漢尼拔送她的素描畫，抱在懷里躺進了被子中，陷入了安和的睡夢中。

威爾躺在維杰寶寶的床上，為維杰寶寶讀者睡前故事。

維杰寶寶聽了一個又一個一個睡前故事，抱著他的兔寶寶和兔寶寶玩著卻全無睡意。

這讓威爾反而都有了睡意，快要睡著了。

“你該睡了，大衛(wèi)，已經(jīng)很晚了?！蓖柨戳搜蹠r間，已經(jīng)十二點，遠超過了一個小孩該睡覺的時間，“下午在學(xué)校睡過頭了嗎？”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Daddy。”維杰寶寶眨著他全無睡意的水靈大眼睛說道。

“當(dāng)然你可以?！蓖栒f道，把睡前故事書拿開，決定真摯地回答小孩總愛問家長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

“Papa和Daddy為什么不睡在一起呢？mama們都是睡在一起的，我聽小朋友們說，他們的爸爸mama也都是睡在一起的?！本S杰寶寶道，“同一間臥室，在一張大床上，像我和兔寶寶一樣睡在一起。這樣才不會孤寂。”

維杰寶寶問了威爾一個無法給出答案的問題。

“進來。”漢尼拔道。

威爾叩門進入了漢尼拔的臥室，徑直爬上了漢尼拔的床，在漢尼拔的身邊躺下，蓋進被子中。

“睡不著嗎威爾?！睗h尼拔看到意料之外的驚喜說道。

“大衛(wèi)問我，爸爸們?yōu)槭裁床灰黄鹚谕瑐€臥室?！蓖柨聪驖h尼拔道。

“聰明的孩子，”漢尼拔由心地夸獎維杰寶寶道，“看來我們必須共睡在同個臥室，不然他在小朋友間會覺得合不攏的。”

漢尼拔也躺下身，想摟著威爾睡時——天知道他想這么做有多久了，從他們初遇的第一天起！

維杰寶寶推門而入，也跳到了床上，抱著兔寶寶擠進了漢尼拔與威爾的中間。

“……”漢尼拔問道，“你的小朋友們也這么做嗎？”

“聽說寶寶睡不著的時候可以和爸爸們一起睡?！本S杰寶寶說道，“這是老師教的，老師說這樣可以讓寶寶睡得更安穩(wěn)，而睡眠是保證寶寶生長的重重要素?！?/br>
“哪一位老師？”漢尼拔問道。

威爾伸手摟過大衛(wèi)并堵住了漢尼拔的嘴，燈光熄滅，漢尼拔的手伸過大衛(wèi)摟上威爾。漢尼拔與威爾中間躺著維杰寶寶，相伴著彼此進入了安適的睡眠。

早餐桌上。

“你的確不在意史達琳會否發(fā)現(xiàn)你真正是誰。”威爾用黃油刀在切片吐司上刮著黃油，說道。

“你知道羔羊為什么嘶叫嗎？威爾?！睗h尼拔為威爾倒上牛奶道，“就算把門栓給它們放開，它們也不會逃走，它們只是站在那里，迷茫困惑而嘶叫的?！?/br>
“這是它們的沉默?！笨镜们≈了执嗟耐滤酒谕柨谥衅扑?，“你覺得她像你的meimei，米莎？孤寂成長、恐懼不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