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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抖,讓人察覺,他們必須相信,他們做的不過是從別人的口袋里拿回自己的錢包?!?/br> 老陳一臉無趣,“我練不出來這心態(tài)。” 邢嘉文笑了笑沒有再開口。 這邊魏嵐站在鏡子前面洗手,旁邊的蘇瑜從包里拿出口紅在補妝,她有些好奇地望著她,她心里感嘆,雖然同是女人,可人與人是不同的,蘇瑜精致地像一面菱鏡,邊邊角角都鋒利又嶄新,是同性也能欣賞和向往的那種美麗。 “聽說你們是一畢業(yè)就結(jié)婚了?!碧K瑜從鏡子里看著她問道。 魏嵐點點頭說:“差不多。” 蘇瑜道:“大部分人都是畢業(yè)就分手,難得有修成正果的,你們感情真好?!?/br> 魏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蘇瑜看著她的笑,手一抖,口紅畫出了界,她面無表情地望著那一點漫出來的紅,就是這么一點紅讓她整張臉變得滑稽,前功盡棄。 她用紙巾沿著那一點擦干凈,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記得嘉文以前說過,說他以后結(jié)婚要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 她回頭看著魏嵐笑道:“他向來最喜歡小孩兒了,以后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倆個女人安靜的對視,從彼此眼中看到一個同樣的影子。 蘇瑜看著魏嵐臉想,看來她也是沒有表演天賦的女人。 第18章 “嘉文最喜歡小孩兒了?!?/br> “我對孩子沒有期待?!?/br> “他會是一個好爸爸?!?/br> “我有自信, 我們倆完全可以過一輩子,你相信我嗎?” 她相信他, 完全相信了, 她以為自己對他來說起碼是特別的。 魏嵐坐在車上, 駕駛座上就是邢嘉文, 她直直地盯著前面的路,她突然希望他們馬上遭遇一場車禍。 臨死前,她總能聽到他一句真話吧? 她要問他, 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還是只是不想要和她生的孩子。 魏嵐又想到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地方, 蘇瑜那一聲聲“嘉文”,她的語氣和眼神,魏嵐懷疑自己是故作遲鈍, 因為不想面對這樣的對手。 到家之后,邢嘉文先去洗澡,魏嵐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她的心思全不在電視上,眼睛盯著電視,腦子里卻不斷想起來她第一次見到蘇瑜的情景, 她對她的香水味記憶猶新,她還試圖找出當時邢嘉文是否有什么異常, 他當時看沒看過蘇瑜?他給她介紹蘇瑜時似乎刻意沒有提他們是同學,還是靠蘇瑜“暗示”她才明白過來的。 蘇瑜是什么意思呢?她今晚說的這些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當然是有意! 可她為什么偏偏提起孩子? 她知不知道他們不打算要孩子呢? 魏嵐一直握成拳的手慢慢松開了,她聽見開門聲回過頭, 邢嘉文站在洗手間門口,身后的水汽涌出來纏住了他。 “你···”邢嘉文打算說什么,可在和她對視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來。 魏嵐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她看著邢嘉文的表情有些驚訝,他迅速地對她做了判斷,之后就恢復了常態(tài)。 他可以應(yīng)付她,魏嵐猜他是這么想的。 “你怎么了?”邢嘉文問她。 魏嵐吞下喉嚨里泛上來的干澀和guntang,她不想帶著哽咽和他說話。 “我想···”魏嵐讓自己笑,“我們還是應(yīng)該要個孩子?!?/br> 邢嘉文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言而無信的騙子,他放松了些,一邊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水一邊向她走過來。 他說:“這件事我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么?” 魏嵐輕聲問:“說好了什么?” 邢嘉文看著她,又是那種的眼神,魏嵐突然懷疑,他是不是一直把她當傻子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他始終用那種成熟忍耐地聲調(diào)和她說話,她不自覺就會覺得自己在犯錯。 魏嵐這回不想去反省自己,她倔強地“犯錯”,對他說:“沒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br> 邢嘉文道:“孩子的事我們已經(jīng)聊過了?!?/br> 魏嵐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他臉上的表情像是他在包容她。 她說的話對他而言只是小孩子討糖吃時的耍賴皮。 原來是這樣,魏嵐一陣陣恍惚。 魏嵐的憤怒和質(zhì)問在喉頭翻滾,她張嘴就能噴出火來,她像沖他大喊大叫,她想對他哭,她想罵他打他,她還想聽他說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亂想。 她想了那么多,最后沖出口的卻是一句,“你愛我嗎?” 她都被自己傻笑了。 女人到這個關(guān)頭,關(guān)心的還是這種問題。 邢嘉文沒回過神來,他帶著一種撲空的神色問道:“什么?” 魏嵐又問了一遍,“你愛我嗎?” 邢嘉文像是以為她醉了,他走過來摸著她的額頭,開玩笑道:“只喝了兩杯紅酒就不行了?” 魏嵐非要他說一個答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br> 邢嘉文道:“我們都結(jié)婚了。”他還在回避,魏嵐想,如果今晚他不肯說那句話,她就會做決定。 魏嵐問:“是因為愛我才和我結(jié)婚嗎?” 邢嘉文沒有絲毫猶豫,撫著她的頭發(fā)說:“當然。” 魏嵐靜靜地看著他,她不給他機會喘息,“那我們要個孩子。” 邢嘉文放下手,他拉開距離,審視著她,像是要看她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心血來潮。 魏嵐同樣在觀察著他的表情,他往后退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心像被人拎起來丟進了水里。 邢嘉文回避了她的注視,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一個人的感情是有限度的,如果孩子長大后,發(fā)現(xiàn)他的父母對他的愛不過是剩下的,多余的施舍,他會覺得不如不生下他更好?!?/br> 魏嵐沒有說話,她想,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被他說服,但現(xiàn)在聽到這些只能讓她一直想起蘇瑜說的那些話。 甚至光看著他,她都能想到蘇瑜,他們的影子在她面前親密地重疊在一起,纏綿又詭異。 她沒辦法了,他剛才說過的話都從她耳邊飄走了,她聽不到他了,蘇瑜在代他發(fā)聲。 魏嵐站起來,離開了他身邊。 魏嵐的某個表哥年輕的時候喜歡照相,身上常背個傻瓜相機,看見什么都照,浪費了許多膠卷,魏嵐對照相不感興趣,卻喜歡看他沖相片,在小黑屋子里,盯著水池子目不轉(zhuǎn)睛,覺得像在看魔術(shù)表演,看著一層模糊的虛影隨著時間和藥劑的作用逐漸清晰,最后人或物漸漸浮上來。 表哥拍的時候隨心所欲,等的時候才開始擔心,洗出來,成功出相的就心頭松口氣,失手作廢的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它永久留存在,再不能更改。 她覺得她的生活此刻就在經(jīng)歷這一沖洗過程,虛影遲早會現(xiàn)出全貌,然而到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