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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染看著這十幾棵果樹,嘴角含笑,眼神懷念:“我妻子喜歡吃桔子,她在院子里種的都是桔子樹,以往她還養(yǎng)過雞。自她去世,雞也沒有人養(yǎng)了,桔子也沒有人采了……” 琉璃仿佛能夠看到,這個小院曾經(jīng)的熱鬧溫馨,她點點頭,道:“養(yǎng)雞好,可以每天吃雞蛋。桔子也好,秋天可以摘了吃?!边@三人站在別院門口聊天,那邊別墅的大廳里,也正在熱鬧著。 唐德宏和唐箐,昨天一大早就接到老爺子電話,說有好友來訪,趕緊過來準(zhǔn)備家宴。自從母親去世之后,唐墨染一直四處游蕩,不太肯回別院居住。這次難得有了興致請客,夫妻倆立馬放下手邊的所有事情,采買了一大堆食物,又帶了兩個廚師、四個幫廚、兩個傭人過來,將別院收拾得干干凈凈、亮亮堂堂,廚房里中、西餐皆有,務(wù)必要讓父親的好友吃得開心、住得舒服。 時近下午四時,吃晚飯還早,夫妻二人便坐在客廳閑聊。唐箐是玄級二階武師,平時在武館都是武者裝束,但此刻因為請客,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藍(lán)色羊毛套裙,脖子上掛了一條月白色毛衣鏈子,墜子上的粉色大鉆閃閃發(fā)亮,看著富貴逼人。 她今年四十多歲,保養(yǎng)得很好,身材苗條、肌膚緊致,只眼角隱約有些細(xì)細(xì)的皺紋。唐箐本姓周,是從武館入學(xué)之后,憑著天賦和努力一步一步進(jìn)入唐門的,嫁給唐德宏之后,方才安心打理武館、教養(yǎng)兒子。因為現(xiàn)在的風(fēng)光生活得來不易,她格外重視家庭,認(rèn)真cao持家務(wù)、相夫教子,對公公唐墨染也十分尊敬。 唐德宏比妻子大兩歲,他是唐門嫡系,一出生就接受門派系統(tǒng)的武學(xué)培養(yǎng)。兼之父親又是唐門長老,可以說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天之驕子。這樣一個男人,走到哪里都是焦點人物,自然也有不少女人貼上來。不過唐德宏嚴(yán)謹(jǐn)自律,一向以君子自居,對撲上來的女人不假辭色。 一聽說父親有朋友要來別院做客,唐德宏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直入唐墨染的私人地盤?在他的記憶里,父親并不是一個平易近人的長輩,小時候他每次犯錯都是父親動手。師兄師姐們都怕唐墨染,一看到師父拉下臉,個個都噤若寒蟬。 唐德宏和唐箐指揮著管家和保姆,忙乎了一天,覺得一切都周全妥帖,方才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唐箐摸了摸胸前的寶石墜子,這是丈夫在結(jié)婚二十周年時送給自己的禮物,她十分珍惜。這次特地戴了出來,但觀察到唐德宏好像已經(jīng)忘記了這一份禮物,有點小失望。她托著墜子,問唐德宏:“德宏,你看這個項鏈,漂亮不漂亮?” 唐德宏哪里會留意到這些女人的佩飾?他淡淡地瞟了一眼,拿起茶幾上的報紙,在手中展開,一邊瀏覽標(biāo)題,一邊敷衍道:“好看!” 唐箐有點失落,但轉(zhuǎn)念一想:丈夫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他一心提升武學(xué)境界、努力追求武館的發(fā)展,對女人從來都沒放在心上。若不是自己主動關(guān)心,走了討好婆婆的路線,哪里能夠在一群師妹之中脫穎而出、成為唐夫人?想到這里,她輕輕一笑,放下粉色鉆石墜子,道:“德宏,你說父親這次請來的友人,會是誰呢?” 唐德宏心中也在尋思,聽妻子詢問,他放下報紙,沉吟道:“或許是西山宋門的宋友梅長老?我聽父親說過,宋友梅長老與他同為天級,地位崇高,西山與京城相距較近,相互拜訪一下也是可能的。不過,不對呀……我聽說宋友梅長老近年來一直沒有露面,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宋門出了什么問題。若是宋長老突然來訪,怎么可能坐飛機(jī)?” 唐箐道:“能夠讓父親親自去接的客人,必定是貴客,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br> 唐德宏微笑道:“應(yīng)該是低調(diào)來訪吧?所以沒有驚動上層?!?/br> 唐箐點點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德宏,父親有沒有說,友人是男是女?” 唐德宏一聽,覺得這個問題簡直毫無意義:“當(dāng)然是男的!父親什么時候有過女性朋友?以前小時候家中來客,女客都由母親接待……”他猛地抬起頭,眼睛中有異光閃過:“你的意思是?” 唐箐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過于大膽,她張了張嘴,半天才說了一句:“母親去世,也有幾年了……” 唐德宏霍地站了起來,大力將報紙甩在茶幾之上,原來安靜的客廳因為“嘩啦”一聲震醒,在遠(yuǎn)處擦花瓶的傭人嚇了一大跳,差點把花瓶摔碎。傭人伸長脖子張望了一下,趕緊放輕了手腳,機(jī)械地做著手上的工作。 唐德宏喝斥道:“荒唐!父親已經(jīng)年過七十,哪里還會有什么……”他想了半天措辭,也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如何表達(dá)。父親的事情,哪里是他敢干涉的?再者說了,七十幾怎么了?前一陣子唐門最熱門八卦不就是八十歲唐長老娶了二十歲小嬌妻的故事嗎? 想到這,唐德宏卡了半天,方才頹然坐了回去,道:“父親與母親感情甚好,自母親去世,他都不敢回別院居住,就怕睹物思人,這次他肯回來住,還請朋友過來,不管是誰,我們用心接待便是了!” 唐箐趕緊陪笑道:“你放心,廚房我早就安排好了,保證今晚賓客盡歡。” 唐德宏看著眼前穩(wěn)重賢惠的妻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做事,我一向放心?!?/br> 作為地級二階武師,唐德宏五感極其敏銳,他的耳邊忽然捕捉到了一絲汽車發(fā)動機(jī)的聲音,他和妻子對視一眼,站了起來,心道:“來了!” 從客廳的落地大玻璃,可以看清楚別院門口的一切。當(dāng)唐德宏與唐箐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怎么會?父親的友人,竟然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年青男女!” 這和先前的預(yù)想完全不一樣。 什么時候,父親結(jié)識了這兩個人? 什么時候,二十來歲的人也能有底氣走進(jìn)唐家別院? 什么時候,父親的態(tài)度變得如此平和、以一種近乎討好的姿態(tài)迎接客人? 完全看不懂了! 唐德宏忽然產(chǎn)生了深深的嫉妒:“自己的童年,是在習(xí)武、淬體之中度過的。自己擔(dān)心的,是達(dá)不到父親的要求,自己最怕的,是看到父親失望的眼神,自己最渴望的,是父親一個贊賞的眼神、一個溫暖的擁抱。可是……今天別院門口,這兩個素未謀面的年青人,竟然輕而易舉地得到了自己努力了一生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這股沒來由的嫉妒壓制了下去,臉上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對唐箐道:“走!我們?nèi)ラT口迎接客人?!?/br> 夫妻二人從客廳走出來,站在門廳處,看著唐墨染領(lǐng)著琉璃和石學(xué)文二人過來。唐德宏恭敬地對著父親欠身,道:“父親,您辛苦了!這兩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