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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也灰敗難看至極,卻還不放心的拉著她的手道,“嬌嬌,衛(wèi)家風頭太盛,除了太子,哪個皇子上位都不可能安心,李熾……他雖陰沉了些,但會對你好的?!?/br> 想起那時她因為聽信了別人的話而始終不肯答應,衛(wèi)寶珠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光。 再后來,歸家的她選了三皇子,太子則越發(fā)失了圣意,主動請旨去駐守西北,徹底退出了朝中的皇權爭斗。 李晟則借著她父兄的權勢,在這場爭斗中徹底站了上風。 …… “傻孩子。” 明華摸她的額頭,溫柔道,“想什么呢?頭還疼不疼?熱都退了嗎?” “沒事,我都好了?!?/br> 衛(wèi)寶珠乖乖的讓她確認,明華卻還不放心,“紫舒,你再讓蘆太醫(yī)過來瞧瞧?!?/br> “娘娘,蘆太醫(yī)昨兒領旨去瞧太子了,如今估莫還在元啟殿呢!” 紫舒姑姑笑,“我看小小姐是真大好了,待會肖御醫(yī)來請個平安脈也就是了?!?/br> “嗯?!?/br> 明華神色淡淡,雖然同意了她的建議,卻又補充道,“如果嬌嬌有什么不舒服,你們也不必避忌,直接去元啟殿請人……就說是我說的?!?/br> “是!” 紅裳答得飛快,惹得衛(wèi)寶珠瞪了她一眼,她卻不以為意的笑嘻嘻過來奉茶,給明華上的是她平日里不常喝的雪參茶。 “你這丫頭倒細心?!?/br> 明華看了一眼笑道,她昨日犯了頭風,今天只能用些溫補之物,難得她竟準備了。 “謝娘娘夸贊?!?/br> 紅裳笑著行禮,然后又不失分寸地退到一旁,好讓她們講話。 這一屋子熱熱鬧鬧的,沒有誰理會衛(wèi)萱,她在一旁即尷尬又不甘,試了好幾次都沒找到合適的插話機會。 好不容易聽她們聊到最近要辦的花會,衛(wèi)萱瞅空子湊了句趣兒,“娘娘是牡丹之王,想來會讓那些名花都失了光彩?!?/br> “大膽!娘娘也是你能比來比去的?” 紫舒厲聲喝止了她的話,衛(wèi)萱嚇得跪了下來,“臣女不敢。” “看來嬌嬌剛才的話還是沒讓你聽明白?!?/br> 明華輕輕放下杯蓋,看著她淡笑,“既如此,宮里教導不了你了?!?/br> “傳我旨意,衛(wèi)豪長女衛(wèi)萱口舌輕薄,即日送出宮,讓衛(wèi)大夫人自行管教?!?/br> 不行! 這樣被送出去,她之前經(jīng)營的好名聲就全毀了!家里人也會因她而抬不起頭來! 衛(wèi)萱駭?shù)没觑w魄散,下意識地就看向衛(wèi)寶珠,想要這個向來好說話的堂妹幫忙求一求情,然而她卻看也不看自己,神色更是冷淡不似尋常。 衛(wèi)萱恨得咬牙,剛剛那話根本就沒什么問題,若是衛(wèi)寶珠說出來,說不定還會得一聲贊,偏偏換了她就…… 她們分明就是針對自己而已! “娘娘,臣女知錯……” 她當機立斷想要跪下,卻被紫舒姑姑一把架住,在她耳邊輕道,“姑娘這是想抗旨?” 衛(wèi)萱心頭大怒,到底不敢再分辨,只能心不甘情不愿被領了出去,明華笑看向衛(wèi)寶珠,“你不求情?” “我知道姨母是為我好?!?/br> 衛(wèi)寶珠乖乖回答。 “這一病,人倒靈醒了不少?!?/br> 明華失笑,衛(wèi)寶珠不好意思地靠過來,小聲道,“以后還要姨母多教我。” “你現(xiàn)在不懂沒關系,可以慢慢學?!?/br> 明華輕輕撫摸她的頭發(fā),“總歸還有我護著你?!?/br>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明年她就會一病不起,在她及笄禮前溘然長逝。 衛(wèi)寶珠眼眶一紅,打算等會兒找蘆太醫(yī)聊一聊,讓他好好盯著姨母的身體狀況,怎么會突然就不行了?是不是有什么隱憂之前沒有查出來? 不過想到蘆太醫(yī),她倒想起了另一個人,不由得問道,“姨母,太子殿下也生病了嗎?” “你說呢?” 明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嘆了口氣,“你既然想知道,何不去看看他?” “可以嗎?” 衛(wèi)寶珠小聲。 “有何不可?” 明華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以后姨母不在的話,他就是那個能護著你的人。嬌嬌,姨母沒有孩子,他雖只是養(yǎng)在我名下,平日里也不得我喜歡,但到底是你表兄?!?/br> 衛(wèi)寶珠鼻酸點頭,這話上輩子姨母就跟她說過許多次,她從來沒有聽進去,如今卻終于懂了。 “姨母,你放心,我會和表兄多親近的?!?/br> 她依偎過去輕聲道,“以后,我不會再犯傻了?!?/br> 送走了皇后姨母,綠蕊正好端了她要的荷花酥和蓮藕上來湯,衛(wèi)寶珠看著那甜膩膩的食物實在沒有胃口,突然想起來什么,眉開眼笑道,“把它們找個盒子裝起來?!?/br> 綠蕊愣了愣,聽從吩咐裝好了東西,衛(wèi)寶珠本打算讓紅裳跟著,但看見她眼底的黑青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得看向綠蕊道,“你同我去元啟殿?!?/br> “什么?” 綠蕊大驚,“小姐你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你向來都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嗎?” “是姨母的旨意?!?/br> 衛(wèi)寶珠不想與她多說,直截了當?shù)刂兄沽苏勗挘G蕊臉色不太好看,到底沒再出聲。 元啟殿離她的碎雪軒并不遠,經(jīng)過一個小花園就到了,門口的小內(nèi)侍正苦著臉清掃落葉,看見她來驚訝地張大了眼。 “小夏子,怎么輪到你做這種粗活?” 衛(wèi)寶珠停下腳步,好奇道,小夏子雖然品階不高,好歹也是太子身邊的貼身內(nèi)侍,這院子里的人都歸他安排。 “殿下罰我呢!” 小夏子苦笑,一面又有幾分試探地問道,“姑娘這是來看我們殿下的?” “嗯,聽說他病了?!?/br> 衛(wèi)寶珠接過綠蕊手中提籃,舉起來笑道,“我來給他送些吃的?!?/br> “姑娘快跟我進來?!?/br> 小夏子大喜,他這回有救了,終于可以從清掃整個元啟殿這件苦差事中解脫。 他已經(jīng)第八百次后悔自己昨日不該胡說,明知道衛(wèi)姑娘在太子心中是什么份量,偏偏還自尋死路說什么不值得,雖然是為殿下鳴不平吧,可這也是他一個下人能說的? 只要殿下喜歡,那就比什么都重要,他只有盡量幫著助著,這才是本份。 這一頓悟,小夏子輕咳了一聲,開始嘆氣,“衛(wèi)姑娘你來了就好了,殿下這幾日胃口不佳,誰都勸不進去多吃兩口,偏還撐著要處理政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br> “你放心,我?guī)У乃隙〞??!?/br> 衛(wèi)寶珠信心滿滿,上輩子她可是從那談話里得知了不少訊息,比如這個看上去陰沉難測的太子,私底下居然愛吃甜食? 這荷花酥甜膩膩的,他肯定喜歡。 “那是,姑娘帶的,殿下沒有不吃的?!?/br> 小夏子笑得意味深長,伸手將她迎進大殿,“姑娘,請?!?/br> 衛(wèi)寶珠笑著道謝,等踏進門口才猛然一頓,看著那個伏案而書的少年咽了咽口水。 兩輩子算起來,她好像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他。 無論之前怎么信心滿滿,在見到他的這一瞬間,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些害怕。 許是因為養(yǎng)病,李熾只穿了一身白色寢衣,墨發(fā)半束在腦后,露出一張清俊而輪廓分明的臉來,鼻梁高挺,深黑的眉緊緊皺著,仿佛下一瞬就要把桌子上的奏折摔出去。 察覺到殿內(nèi)的動靜,他不太耐煩的抬頭剛想斥責,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