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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便一次又一次地頂撞皇后娘娘,直到將她氣死?!?/br> “這樣的兒子,陛下,您怎么能不懲罰他,任由他將來承繼江山,坐擁一切呢?” “到時候皇后娘娘千辛萬苦想要護著的女兒,只怕就要落入他的股掌之中啊!” 敬帝隱隱約約是記得明華的確不想讓寶珠嫁入宮中,她看不上他,也看不上他的兒子……怎么?李熾那個畜生難道居然還敢糾纏頂撞?他仿佛看到了明華被氣得吐血了的模樣,心中頓時勃然大怒。 “為一勞永逸,也為了讓娘娘走得放心。” 衛(wèi)萱手指加重,在他耳邊陰惻惻地道,“您何不完成娘娘的心愿,收衛(wèi)寶珠為您的女兒,這樣太子就再也沒有辦法糾纏她。” 封衛(wèi)寶珠為公主? 敬帝恍惚的確記得,皇后是極喜歡那個小姑娘,幾乎就是當親生女兒看待,若是真讓她做了他公主,她也一定會高興的吧,從前他們剛成親時,她就說過想要一個軟軟糯糯的女兒,那個姑娘,就是他們的女兒啊…… 看著敬帝迷迷糊糊地陷入熟睡,衛(wèi)萱唇邊露出一點隱秘的笑意,然后起身熄了香,打開窗,等屋子里的味道都散開了才喚人進來照顧。 貼身的小內(nèi)侍也習(xí)慣了陛下這段日子要靠著天人觀才能安神,于是輕手輕腳地收拾了一切,接替了衛(wèi)萱的照顧工作。 衛(wèi)萱慢慢地退出屋子,身上的香氣還未散盡,她有些嫌棄地聞了聞,打算先去洗個澡,沒想到卻迎面碰上了臉色難看的無為子。 “貧道收你進觀,原是可憐你下半輩子生活凄苦,又有忠王開口,卻不是讓你來弄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br> 他皺著眉,似勸誡又似警告,“若是你不聽,日后這些罪過便會還報自身,到死都不能解脫。” “那又如何?” 衛(wèi)萱根本就不怕他,也不相信他有那些玄妙的本事,若真是神仙下凡,又怎么會求到忠王頭上,導(dǎo)致不得不摻和到這一團爭權(quán)奪利里面?如今也不過就是借用他的身份罷了。 于是她冷笑道,“觀主,既然已經(jīng)同坐一條船,又何必顯出兩番心思?里面那個必定已是敵人,對敵人也還要講究什么旁門不旁門么?” “冥頑不靈……” 無為子低低嘆息一聲,看著她不以為然離開的身影,搖了搖頭,滿目悲涼。 果然如李熾所料,在收到第三封上奏的折子后,他就被敬帝放了出來。然而即使是沒有任何證據(jù),敬帝還是找了個由頭狠狠斥責了他一番,然后讓他去給皇后守靈一個月。 李熾并無異議,明華的葬禮他沒能參加,心中也很愿意去皇陵盡一份心,只是如今的情形讓他總覺得有哪里有些不對,以敬帝的心性,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將此事帶過。 說到底,他就是不能接受母后到死都沒有原諒他,所有要將所有罪責都推到一個人身上,仿佛這樣,他就能好受一些。 到底猜不出他想怎樣,李熾只能帶著萬般的揣測離開了京城,而他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個月后,待他回京,接到的卻是一個猶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明和三年,敬帝下旨封衛(wèi)寶珠為公主,送往西北和親。。 西北 熱鬧過后, 滿城亂紅,李熾騎馬從青石板上疾馳而過,滿心都是可怕的焦灼與殺意。 他不該以為一切盡在掌控。 他不該以為讓寶珠待在家里,就能確保安全無虞。 他不該……低估敬帝對他的惡意。 李熾眼眸陰沉, 幾乎在這一瞬間升起了毀滅一切的欲望, 如果他們當真敢……他寧愿反! 身下的馬兒是月侖國進貢的珍品, 以跑得快而天下聞名,他回轉(zhuǎn)去追時雖然遲了一些,但漸漸地, 也就看到了車隊的痕跡,在快出函峪關(guān)時, 終于截住了和親的隊伍。 紅裳從馬車中探頭出來,一眼看到他時差點沒哭出來, “殿下, 您可來了, 奴婢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你家小姐呢?!” 不見衛(wèi)寶珠的身影, 李熾心急如焚,“她在哪里?!” “小姐還昏著呢!” 紅裳雙眼含淚, 掀開了車簾給他看, “不知道他們給小姐喂了什么, 我怎么都喊不醒來?!?/br> 李熾匆匆下馬過去查看, 只見衛(wèi)寶珠昏昏沉沉,人似乎在半夢半醒之間, 這樣大的動靜竟一點也沒有驚動到她。 “嬌嬌……” “嬌嬌!” 李熾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又用了軍伍里的法子掐她后頸, 然而她始終不曾醒來,心中不由得一慌, 惡狠狠道,“來人!給我來人!你們到底給她吃了什么?!” “回……回殿下,只是一些麻沸湯。” 陪嫁的嬤嬤緊張地道,“熬得比較濃,小姐要到日落時分才能醒來?!?/br> 那時候已經(jīng)出了函峪關(guān),當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那時候的她,該有多害怕…… 一念至此,李熾心中殺人的念頭都有了,那嬤嬤被他的眼神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太子殿下,您不要怪我,老奴也是聽令行事啊!” “聽誰的令?” 李熾冷笑,“古往今來,就算要和親,也從未有過這樣匆匆忙忙,更何況她是重臣之女,先皇后的親外甥女,怎么就這樣一行車隊隨便打發(fā)?兩國交換的文書何在?” “沒……沒有?!?/br> 那嬤嬤打了個寒顫,她其實也鬧不懂這里面的旁枝末節(jié),她只知道有人讓她看著衛(wèi)姑娘到西北,然后自有大把的好處送予她家里人。 “你知道什么,就老老實實說出來。” 李熾冷笑,“否則,我也不介意你把人頭留在這函峪關(guān)?!?/br> “我……我……” 那嬤嬤心里害怕,縮了縮脖子,“殿下,老奴都是聽從陛下的吩咐,是陛下讓我們送衛(wèi)姑娘來和親的啊……” “陛下并無明旨?!?/br> 李熾垂眼,忽然抽出了腰上的短刃,抵著她的脖子道,“將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出來?!?/br> 那嬤嬤感覺冰冷的刀刃刺進去肌膚里面,頓時嚇得兩腿發(fā)軟,幾乎要管不住自己的穢物,但好歹在宮里多年,到底還能強撐著沒有丟人,只是結(jié)結(jié)巴巴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