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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他那個刻板的笑,卻半點興趣都生不起來。 幾人喝酒吃東西,佟因默默聽著他們談天說地的胡侃一通。 說也就罷了,手腳也不甚安分,全程對著那笑臉人動手動腳,毫不避諱,偏偏那幾個人是一個字不吭。 “說起來,周巫也是個帥氣的,他也有本事,你們周家就兩個人,他作為家主提供了全部價值,你半點價值都提供不了,全靠他養(yǎng)著,能安全活到現(xiàn)在是他的功勞。” “誰說不是呢,誰不知道咱們村子住戶越多的家庭越能提供更多的價值,兩個人的周家能混出這個規(guī)模,周巫也是個厲害角色?!?/br> 兩個人說著關(guān)于佟因的話題,然而佟因的注意力都在身邊那個像水一樣軟在她身上的男子,她想把他推開還做不到,花盡十八般武藝就要纏在她身上。 “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我在外面的轎子等?!?/br> 佟因猛然站起來徹底擺脫了那個男的,邁腿就走。 她還沒有開放到接受嫖。 “嘖,”何溫年在佟因背后譏諷笑了聲,“怕是知道李廟主在這邊捉神獸,趕著去看?!?/br> 沈沛兒露出一臉了然,笑得意味深長,“原來如此,便讓她去吧,倒是深情得很。” “哭包佟因也學(xué)會撒謊了,從前她每日蹲在山上偷窺李廟主的時候可沒撒過謊,哈哈……” 兩個人笑作一團(tuán)。 佟因聽了個清楚,越發(fā)干脆地離開這個氣氛壓抑又糜爛的地方,出了這個青樓呼吸到清涼的空氣,她才覺得活過來。 緩緩?fù)铝丝跉猓讲耪娴挠蟹N險些被他們拽著一起腐爛到地底里的感覺。 她無意中一瞥,發(fā)覺青樓、賭坊、酒館、飯店等等因有盡有,出入的人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只是一家家館子都沒有招牌,準(zhǔn)確地說,是整條街她看不見一個字,若不是看見里面的場景判斷出來,她大概都不知道是干嘛的。 她正要一一細(xì)看過去,忽而手腕被一道不容反抗的力氣一拽,被帶到青樓隔壁堆放雜物的昏暗巷子里。 咚地一聲悶響,她被推到墻上,緊接著憤怒便撲面而來: “才一日,你便學(xué)會來這種地方!你繼續(xù)在沈家住下去就會變成他們一樣的家伙,我對你教導(dǎo)了十?dāng)?shù)年,最終你還是變成了這樣!” 周巫這一砸可把佟因砸得后背肩胛骨發(fā)疼,生理性眼淚都快被他砸出來。 他掐緊了佟因的肩膀,憤怒無可發(fā)泄,動作力度便越發(fā)沒輕沒重,他克制著咆哮,忍得聲音發(fā)抖:“跟我回家!” 混亂中,佟因咽回兩聲痛呼,不甘示弱地睨他:“放手!” 周巫動作停頓了下,似乎在詫異她這種生硬冷漠的態(tài)度。 因為青樓很高幾乎擋下所有陽光,導(dǎo)致巷子很暗,比之前見到李追玦時的巷子還要暗幾分,亂七八糟的箱子木桶竹棍堆在一側(cè)。 她只能借著從街外溜進(jìn)來的些許光線勉強(qiáng)看清周巫的輪廓。 也就是這一眼,她似乎看見周巫身后有張臉,她瞇起眼打算看清楚一點,那張臉卻好似電視機(jī)信號不穩(wěn)般閃爍了一下,消失了。 佟因:“……” 不會大白天見鬼吧? “因因,別離開我,我需要你……”周巫聲音毫無預(yù)兆地軟下來,甚至帶上了些許卑微的哀求和小心翼翼,他忽然一下把佟因緊緊抱住,渾身在抖。 犯病了似的。 “你煩不煩!”佟因一心去尋那張臉,實在沒心思應(yīng)付周巫。 但凡他能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她也不至于這么抗拒他。 佟因在他懷里無語地?fù)沃_兩人的距離,一抬眼正想再說話,黑暗中憑空出現(xiàn)一張女人的臉,一張好好的臉卻有半張像是腐爛了,像朽木像腐葉。 女人的嘴唇猩紅,就湊在周巫的后腦勺吐氣如蘭。 那雙眼睛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凝在佟因的身上,周巫一無所知。 佟因盯著這張臉,或許是職業(yè)病,反正第一個反應(yīng)是,哪個大師做的特效,賊逼真! 緊接著她看見那個女人的手抬起來,指甲長好幾厘米,往周巫的后腦勺探去。 佟因臉色驟變要喊出聲,那女人卻忽然忌憚什么般猛地一縮,帶著她的長指甲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周巫也急忙松開了佟因,二話不說拽著她的手腕,拔腿就往巷子外跑,緊張驚亂:“快走,他來了!” 也就是這下,佟因才看見他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了把匕首。 原來這家伙知道有個女人在他身后!剛剛那副渾身發(fā)抖卑微得不行的樣子還真騙了她,能拿奧斯卡了好嗎! 佟因感覺到周巫的手心滲出了汗,他顯然緊張,她忍不住回頭看向那巷子,只見一道黑暗中的身影一閃而過,從容不迫地進(jìn)了那巷子里去。 被周巫拽走的佟因沒有聽見—— “還不出來?” “廟主……”聲音誠惶誠恐。 “回廟禁閉?!?/br> “我只是想……”一字比一字輕,最終徹底低下去。 “我看見周巫和他養(yǎng)的那個丫頭,她有特殊能力,能聽見死人的聲音,周巫養(yǎng)著她,分明居心叵測!” 女聲掙扎,但對面隱在昏暗中的身影看不出情緒變動,她失了措: “這樣陰險狡詐的物種,卑劣可惡,好看的皮囊下是骯臟的靈魂……” 義憤填膺的女聲停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你不開心,不如我替廟主殺了他們一了百了!像從前一樣把他們的腦袋取下來給你賞玩!” 始終未有回復(fù),女聲惶惶不安,匍匐在他腳下:“廟主……” “把人帶過來?!?/br> “誰?” “她。” 死的還是活的……? ☆、墓地 被困在周家后,佟因百無聊賴地洗了個澡。 洗澡時看見的烙印讓她放棄了緩幾天再離開村子的打算。 那是位于鎖骨上下,形狀像梅花一樣的烙印,已經(jīng)有些淡,指尖撫上去能摸不到明顯的凸起,看著像是時間已經(jīng)不短的燙傷。 周巫真是夠變態(tài)的,居然還搞這個…… 她再沒那個心思洗下去,生怕洗著洗著他會沖進(jìn)來。 佟因翻衣柜,收拾了幾套輕便低調(diào)的衣袍,中間看見一件小小的天藍(lán)色道袍。 暗紋精美布料細(xì)膩,仙得不行,大小是小孩子穿的,讓她多看了一眼,沒多想。 錢、首飾、衣服拿好之后,便是漫長的等待,她在等,等“陰差”來敲門。 那個時候的周巫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院子,周巫也沒有鎖著她,既然如此,這就是逃跑的最好時機(jī)。 佟因已經(jīng)有足夠的心理準(zhǔn)備去面對“陰差”,這個決定或許會讓她死去,但她抱著一絲僥幸,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