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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有個疑問:“既然道族不會讓李追玦強大下去,當初那一百年為什么不殺他?” 小白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小聲道:“這事我聽說過小道消息,坊間不讓傳,被天靈族聽見會被他們拉去殺掉?!?/br> 佟因凝眉時,便聽見小白鬼鬼祟祟地說:“聽說天靈族看中李追玦讓尸體復(fù)生的能力,他復(fù)生的尸體只要維持兩百年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就能慢慢恢復(fù)神智,以魔族的狀態(tài)活下去。” 佟因深呼吸,緩緩?fù)鲁鲆豢诎讱猓⒃诒煅┑刂?,這天好像越來越冷。 難怪畫冊里他六歲被捉時,天靈族不讓人動他,要是一直拘著李追玦,讓他復(fù)活幾個老祖什么的,那天靈族的老前輩永遠不死,天靈族一支永遠稱霸。 果然其中的利益牽扯,比她想象中的復(fù)雜許多。 從她穿書以來沒得到過什么金手指,她很普通,自認無法左右這個世界的格局,她只想活下去,只想李追玦他們一起活下去。 她嘆息著默念完愿望后,直接去地窖把魑帶給她的黑布釘在四面八方,又把裝在儲物袋里的食物和日用品堆滿整個空間。 佟因舉著蠟燭環(huán)顧一圈,還算滿意。 這點東西跟李追玦漫長的生命比起來根本不多,仔細算了算,李追玦不吃食物,就他們四個能吃數(shù)十年。 這種行為似乎很可笑,用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知識套到這個世界里或許毫無用處,因為什么神魔大戰(zhàn)一打起來,肯定毀天滅地,她這小小地窖又怎么能保存。 但這是她安全感的來源,把這里塞滿,把這里當作后路,讓她能做點什么安慰自己,而不是坐等那一日的到來。 她又看一遍之后,才從地窖里出去。 地窖的出入口就在李追玦的寬椅下面,每次出入都要把寬椅拉開,她舉著蠟燭從出入口探出頭時,馬上被一只手拉了出去。 她沒反應(yīng)過來,一件黑色披風籠罩了她,而后半個世界一黑,她被兜帽擋下大片視野。 披風里面填滿鵝絨,邊緣繡了獸毛,弄得她臉上發(fā)癢,她撩開兜帽,看見一樣穿著黑披風的李追玦在替她系披風帶子。 他垂著眼嘴角抿直,黑色襯得他皮膚蒼白,跟外面天地間的雪霜一樣。 “怎么了?”佟因問他。 她披風的款式除去那些毛,跟他身上穿的一樣,能隔絕神識。 “他們來了?!彼Z調(diào)平淡,幫她系完披風,拉了她的手重新回到地窖,他第一次進來,隨意送一眼之后把其中一個木箱上的東西掃落,讓她坐上去。 他的動作很快很匆忙,明顯馬上就要走。 佟因驚訝:“他們會發(fā)現(xiàn)我?先前祭祀來的應(yīng)該也是他們,那時候也沒發(fā)現(xiàn)我。” “來的人不同,”他又仔細看了這地窖的四周,“暫時別出來?!?/br> 佟因猜,大概之前祭祀來的天靈族能力并不高,這次有所不同。 李追玦確認好之后,再不耽誤轉(zhuǎn)身就走,佟因下意識抬手拉住他的披風,他回頭,目光沉浮不定。 佟因坐在箱子上,比他高一小截,需要垂著臉俯視他。 “多久?”她問。 其實她有點緊張。 “不會很久。”他瞥見她因為不安而發(fā)顫的手指。 佟因知道他這時候定還有事做,松開手,“好?!?/br> 她等著他離開,在想一會的黑暗要用什么打發(fā),正入神感覺到冰涼輕捏她的手指,提醒她回神,望過去對上李追玦的視線,一種情緒如隔著濃霧,隱隱約約,是隱而不露的祈求—— “藏好,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br> “好。” “他們知道小白,它不能在這?!?/br> “好?!?/br> “結(jié)束后來找你?!?/br> “好?!?/br> …… 他走了,留下她手里半截蠟燭,燃燒著搖曳的暗光陪伴她。 半截蠟燭很快燃燒殆盡,黑暗徹底籠罩她,伴隨極致的安靜。 地窖很冷,她開始后悔沒把木屋里的炭爐拿下來,她縮在木箱上,用披風包緊自己的雙腳。 她本想用修煉度過這段時間,但是心里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擔心什么,總是無法集中精神,想聽聽外面有沒有什么動靜,又聽不見。 其實她是害怕外面已經(jīng)打起來,而她一無所知。 感覺最終不是黑暗把她逼瘋,而是自己的想象把她逼瘋。 大約過去一天一夜再一天,是她睡不著熬著夜數(shù)秒估算出來的時間,就在她快受不住這煎熬,跳下箱子準備出去看看的時候,地窖出入口的暗門被突然拉開。 乍然灑進來的弱光也把她眼睛刺激了一下,驚慌閉眼。 “沒事了?!?/br> 李追玦的聲音。 佟因適應(yīng)之后睜眼,外面是晚上,朦朧的光籠罩著李追玦。 她真松一口氣,想笑,沒笑出來,她太累了。 “我——”她本想問可不可以出去睡一覺時,李追玦眼底忽暗,突然走進來反手把暗門關(guān)上,然后飛快捂她的嘴,她的話全堵在他的掌心。 他另一只手無意識攬著她肩膀,面色不明地靠著墻,凝神屏氣地注意外面的動靜。 “是這里,剛剛我感覺這里的氣息有點不對,怎么下來又察覺不到,真奇怪?!?/br> 一道陌生的年輕男聲在外面響起,伴隨著數(shù)道腳步聲,前前后后雜亂地往這邊靠近。 佟因霎時緊繃起來——天靈族?! “嗯,我也察覺到?!绷硪坏赖统列┰S的男聲。 “這里怎么有這么多花?咦?不對,這都是紙折的假花,好有意思?!蹦贻p男聲笑道。 嘎吱一聲,木屋的門被推開,腳步聲踏入,又靜止。 “什么人住的屋子?” “不知道?!?/br> “不過師兄跟魔子的談判到底如何了?他愿意不再搞這什么村子嗎?你也知道,這些村民求助到我們頭上來,全天下的人都盯著,逼著我們來管這破事,要是沒談好就回去,會被師祖他們怪罪?!?/br> “沒談妥,魔子要他母親的骸骨,師祖他們不會答應(yīng)?!钡统聊凶踊貞?yīng)。 佟因倏爾睜大眼睛,在黑暗中想抬頭看看李追玦,但四周太黑,這里的黑完完全全沒有一絲光,若不是他的手還按在她身上,她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母親的尸骸……還在天靈族手中?他不斷挑釁天靈族是為了逼天靈族的人來跟他談判,拿回骸骨!? 上面?zhèn)鱽矸瓌游锲返膭屿o,似乎沒翻出什么,靜了片刻,談話聲就在他們頭頂響起: “那怎么辦?他肯定會繼續(xù)搞事,他把山神像都給砸了,不還給他肯定還會搞事,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師祖他們留著那骸骨做什么?日日鞭尸也沒用啊,魔子這種沒人性的物種會在意他母親被鞭尸嗎?他可是連rou都能面無表情吃下的,他要回他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