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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黑煙的地方。 老者動容,最后點了頭。 佟森作為使者,被派去跟李追玦談判,這一場談判每個道族都在拭目以待,包括小院子里的守衛(wèi)。 佟因成了被遺忘在角落里的人,她抱腿坐在樹下,等著佟森。 門打開時是深夜,進(jìn)來的不是佟森,而是梁壹,他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然后把她悄無聲息地帶出了院子。 “不用拿東西,還會回來。” 他望她一眼,“別緊張,師兄答應(yīng)你的事情會做到,現(xiàn)在只是第一步。” “什么意思?”佟因聽不明白。 梁壹目光深幾許,復(fù)雜道:“你要代替我們道族,去魔族和親,現(xiàn)在魔子要見你,確認(rèn)你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這次見面是私底下的,道族里沒有人會知道魔子要找的那個人是你,只知道要你和親?!?/br> “你也不能透露你跟魔子認(rèn)識的事實,否則我和師兄不能保證你順利離開,師祖若是知道,可能會改變策略,不放你和親了?!?/br> 和親? 佟因愕然又茫然。 梁壹在院子放置了一個傀儡裝成佟因,又挑一條僻靜的路,帶她往李追玦的方向而去。 佟因穿得很厚,在冰涼入骨的夜風(fēng)中前進(jìn),垂著頭在梁壹掩護(hù)下經(jīng)過幾個巡視的天靈族,相安無事。 約定的地方是一處亂石堆,這里的石頭多且雜,奇形怪狀地聳立著,如小山。 在其中穿行,稍不小心就會迷路。 “你自己過去,”梁壹停下腳步,指出一個方向,“還有,師兄沒騙你,李追玦確實不記得你了?!?/br> 佟因含糊地應(yīng)一聲,心情復(fù)雜往前走,繞過幾顆巨大的石頭,在昏暗和月色中驀然瞥見一抹身影。 背靠巨石,身影瘦削,月光把他的身影稍微拉長,落在扭曲的石面上稍微變形。 “李追玦?!彼ㄏ滦纳瘢p喊一聲。 那抹身影極快地望過來,絕對的寂靜。 他沒動。 佟因不知道自己在遲疑些什么,意識的深處似乎是害怕走過去,他可能不認(rèn)識她。 兩個人無聲地站半響,佟因壓下心酸的嘆息,抬腳往前走,剛剛踏起半步,李追玦忽而動了,他踏著夜色從石縫間走來。 安安靜靜立在她面前,垂首凝視她。 風(fēng)在縫隙中擠過,發(fā)出嗚嗚像鬼哭的聲音。 她慌亂中看清楚他的眉眼,輪廓被月光模糊掉,恍惚中似乎有陌生感。 他在打量她,透過過去,忘掉未來,就此定格在她身上。 佟因被他這樣陌生探究的眼神惹哭,又死死忍著,撇臉避開他的視線,忍下哭腔:“你是不是在找我?” 她挺害怕的,害怕他說不認(rèn)識他,佟森說什么不重要,可若是李追玦說這樣的話,她無法接受。 正胡思亂想,一只冰涼的手把她的臉挪回去,對上他無聲的視線。 “我在找一樣?xùn)|西。”他說。 佟因翻出一個木盒,把里面的冰糖給他看:“這個嗎?” 他瞥一眼,定在糖上,好久才挪開,道:“不是?!?/br> 佟因失落又難過,垂頭悄悄用指尖擦掉眼淚,“哦。” “東西在你身上?!彼V定道。 她沉浸在難過中,含糊說:“我沒帶別的東西?!?/br> 他搖了搖頭,“有?!?/br> 佟因迷茫抬眼,望見他的堅定,像科學(xué)家認(rèn)定那是真理的堅定,“什么東西?” 他復(fù)爾茫然,似乎想不通:“不知道,確實落在你這里了,我想找回來。” “很重要的東西?!彼麖?qiáng)調(diào)地補(bǔ)充。 佟因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他的手指,他沒反抗只垂著視線冷靜望她,無波無瀾。 被這個眼神刺激到,她再不管他記不記得,干脆撲到他懷里,把臉埋在他心口。 她想做這個動作好久了,從剛剛見到他開始,可她擔(dān)心他會推開,或許還會順手把她殺掉。 現(xiàn)在她想,殺了就殺了吧,死過一次的人毫無畏懼。 李追玦下意識反摟她,接穩(wěn)了人,又忽而停頓,藏在冷靜中的手足無措。 佟因感受到他的動作,再堅強(qiáng)也崩潰得干干脆脆,她哽咽問他—— “可能你的靈魂落在我這里了吧,我現(xiàn)在還給你,你會記得我嗎?” ☆、和親 “我叫佟因?!彼f。 她感覺到李追玦緊繃的脊背, 似乎被點了暫停鍵, 就這樣安靜地攬她,無聲無息。 “嗯。”他應(yīng)一聲。 “你記得?” 佟因驚喜抬頭,正好瞥見他的干凈下頜角, 還有適時垂下的眼睫, 這個人分明在看她,卻在她抬頭的一瞬間飛快挪開眼睛, 像做賊。 “他們說過?!崩钭帆i答。 佟因嘆息:“那他們說讓我嫁給你, 讓你停止進(jìn)攻?!?/br> “嗯,”他又應(yīng)一聲,“可以?!?/br> 順從得不可思議。 她順勢問他, “那你喜歡我嗎?” 其實她都知道,不愿意的事情他不會這么順從去做,可總急于證明什么,畢竟被忘掉真的很難受。 “喜歡?”李追玦的口吻一如既往, 回到了許久之前。 佟因感覺他現(xiàn)在像他們剛認(rèn)識沒多久時的狀態(tài), 情緒不外露,從只言片語中又能讀懂他的意思。 她放棄追問, 默認(rèn)這件事。 他并非完全忘記她, 而是處于一種似忘非忘的狀態(tài), 潛意識的深處,永遠(yuǎn)有她的身影存在。 這就夠了,他還活著就夠了,記憶總有一日會回來的。 “佟因, 要回去了,再不回去會被發(fā)現(xiàn)?!绷阂嫉穆曇粼诓贿h(yuǎn)處響起。 佟因松開他的懷抱,但是他沒松,卡在他的手臂之中,她提醒:“我要回去了?!?/br> “什么時候來?”李追玦問。 大概是出于最簡單的心情和情緒,他的目光并不復(fù)雜,反而淺顯易懂得像一個小孩,嘴里說想吃糖時就是想吃糖,并無別的雜念。 “不知道?!辟∫?qū)嵲拰嵳f。 李追玦松開手,在她轉(zhuǎn)身走的時候又拽她的手腕,“這個,我能不能留下?” 他指佟因手里的木盒。 佟因把木盒還給他:“本來就是你的,以前我送給你的。” “以前”兩個字讓李追玦輕壓眉頭,讓他一瞬間跌入很遠(yuǎn)的時空,拼命在迷霧中找什么蛛絲馬跡,可霧太濃,他險些迷失,只能再次看向眼前的人。 佟因很白,不同于他的蒼白,是一種飛著紅,染上晚霞一樣的潤白,她的眼睛是有活力的,能包攬山河萬川,無邊星際,似乎沒什么看法,又能容納一切。 這樣毫無攻擊性的眉眼反而讓他記起什么來: “我見過你,一個晚上?!?/br> 佟因指尖勾著被風(fēng)吹散的頭發(fā),肯定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