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書迷正在閱讀:呸!這個Alpha有毒、我真的不是大佬、少爺和熊、混血小奶喵養(yǎng)成手冊(H)、劍純都是不近女色的[劍三]、斯德哥爾摩情人(H)、種植大師[豪門]、美食直播間[星際]、自我革命、再見螢火蟲
軍,請求他們多保護愚園路的明家。明誠摟著明臺在漫天的寂靜里仿佛聽到驚雷。“誠哥你聽到槍聲了嗎?”“聽到了。”“他們?yōu)槭裁撮_槍?”“為了殺中國人?!?/br>“我就是中國人?!?/br>“是的。我也是?!?/br>槍聲從六月一日持續(xù)到六月九日。事態(tài)平穩(wěn)之后明誠回學校,才知道了個大概。日廠虐殺華工由來已久,二月份就為這件事罷工過一次。五月中旬日廠打死了一名中國工人,群情激奮之時公共租界依舊在急速擴張。這個碩大的膿包在高燒中爆炸,五月三十日三四千名工人學生在會審公廨前抗議,老閘捕房的捕頭愛活生下令開槍。“四號那天新世界娛樂城那邊都機槍掃射了?!泵髡\的同桌帶著一種隱秘的興奮告訴他:“我也被父親關在家里。聽說萬國商團在新閘橋上架機槍,不知道掃沒掃……”高個子女生到處散傳單,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仿佛病毒,碰都不碰。她并未喪氣,繼續(xù)散發(fā),地上散落的傳單厚厚一層。散著散著又被絆一下,她回頭一看,還是那輛自行車,還是那個大眼睛小孩兒,一手扶著自行車,一手傳單,表情非常嚴肅。女生笑了:“你在做什么?”明誠一本正經:“看你們的傳單?!?/br>“你看得懂嗎?”“大部分可以?!?/br>女生驚奇,倒是小瞧他了:“你懂上面的共產思想或者革命嗎?”明誠很誠懇地看著她:“我能看懂大部分,因為我正在上中學。你們要宣傳,最好不要滿篇主義,不如講得簡單一點,配上圖畫,讓人們愛看?!?/br>“倒是個很好的建議?!?/br>“廣告都這么做。你們也要‘廣而告之’嘛。”有個男生高喊:“巡捕來了!小碗兒快跑!”巡捕房的華捕很難做。一方面這些“動亂分子”讓他們頭疼,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認洋鬼子不是娘養(yǎng)的,太壞。不出警不行,就磨洋工,慢點出。巡捕房高層沒有辦法,再來一次五卅事件到處大罷工,即便是最后被評定為“盡忠職守地開槍”的愛活生都吃不消。明誠把傳單往懷里一揣,騎著自行車一溜煙逃跑,一邊想剛才的女生真是雜志上的“新女性”,連名字都這么標新立異。小碗兒。明樓戴著大框眼鏡,氈帽,灰長袍,馱著背,作為一個窮酸知識分子,默默地走在路上,誰也不會注意他。他過于英俊的面相竟然成了阻礙,太顯眼。他自己研究了一下喬裝的技巧,認為太過遮蓋,比如戴墨鏡,或者刻意裝窮,都會適得其反,更引人注目。據(jù)說王先生有同樣煩惱,因此干脆就直接扮小開,很是風流倜儻。他走進茶館,店伙計把他引向簡陋的單間。單間里有人,正在看報紙。明樓伸出手指拈住高高豎起的報紙往下壓,王庸帶著笑意的眼睛露出來:“很久不見啊明大少爺?!?/br>明樓正色:“不要這樣叫我?!?/br>王庸今天的打扮很低調,泯然眾人。他給明樓倒茶水:“喝茶喝茶。”明樓道:“事情很順利。但是這……”王庸微笑:“這兒很安全,放心?!?/br>明樓點頭:“我物色的地方,就在愛多亞路上。”王庸嚴肅:“干凈么?”“愛多亞路非常繁華,而且前段時間剛發(fā)生過兇殺案,巡捕搜查了很久,攪了個水混,什么都沒搜出來。在這段時間內,愛多亞路反而是最安全的?!?/br>“燈下黑?!蓖跤沟馈?/br>“是的?!?/br>王庸沒多說。他用手指敲擊桌面,隨意拿起茶杯喝茶。明樓看自己面前的茶杯,經年日久地使用,毫不走心的清洗,還有杯沿被磕得缺口,讓這只深沉的茶杯很有藝術性。明樓只看了一眼,便不再看,碰都不碰。王庸灌了三杯茶:“很好,這件事你辦得很出色。武漢不安全,寧地屠殺共產黨,你應該聽說了。”“所以希望黨政機關早日遷回上海?!?/br>王庸似在思索。明樓有些期待:“伍豪同志會來嗎?”王庸笑一聲,理解地看著他:“當然會來?!?/br>明樓身體前傾,雙手按桌:“我能見他嗎?”王庸安撫道:“你知道紀律。我什么都不能說,也不能答應。如果工作需要,他當然會見你?!?/br>明樓道:“那……那就好,就好?!?/br>明誠回家早,一進家門就鉆進明樓書房看書。明樓領著明臺隨后到,進門的時候明樓面無表情:“我都不知道,咱家出個瓦崗寨大當家?!?/br>明鏡清清嗓子,繼續(xù)喝咖啡。明臺郁悶,但受制于人,又不能跑向大姐。明樓一手拿著彈弓:“居然還有武器裝備。”明臺掙脫明樓的手,啪嗒啪嗒跑到明鏡身邊,一身土就摟住她,挑釁地看著明樓。明鏡寬慰道:“男孩子,調皮總是有的。”“我就不皮?!?/br>“你從小就跟個老頭一樣,簡直無聊透頂。不要提你小時候?!?/br>明臺喈喈地笑:“老師以為他是我爸!”明樓怒視:“你哥我青春年少!”明鏡終于大笑:“好了,好了?!?/br>最近明鏡心情一直低落,難得看她笑容,明樓和明臺都松口氣。“明誠呢?”明鏡道:“你要找不著他,應該就是在你書房?!?/br>明誠盤著腿看書。明樓推門進來,正看見他坐在陽光里。瘦削的仿佛小豹子的少年身體似乎匯聚著強大的生長的力量,抱著陽光,斗志昂揚。明樓站在明誠對面,猶豫了一下,把心一橫,盤腿坐下了。他活到二十多歲第一次用這種姿勢席地而坐,有些別扭。明誠用圓眼睛看他:“大哥。”明樓笑:“你在看什么?”明誠輕聲道:“我對革命有些興趣?!?/br>“為什么?”明誠低著頭,睫毛被光影拉得很長,小扇子似的:“我今天騎車騎到了南京路。兩年前,大哥你不在國內不知道,那里死了很多人?!?/br>明樓聲音溫而低沉:“你是為這個,回來翻我這些‘危險書籍’么?”明誠不回答。明樓問他:“你覺得革命是什么呢?”明誠突然道:“反抗?!彼涯潜狙芯堪屠韫绲姆ㄎ臅仙?,非常堅決:“就是反抗?!?/br>“反抗什么呢?”“反抗洋人,反抗會審公廨,還有巡捕房?!?/br>明樓很認真地看著明誠。這個弟弟已經從小不點長成了少年,以后會是青年,中年——他以后會是什么人呢?多不可思議??!一顆小小的種子竟然能成長為參天大樹。“你不必一開始就研究這么艱深的東西。研究一件事,可以追根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