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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地平線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悅,因此沒覺得多惡心。計算日子大姐的船應(yīng)該到港,到港大姐會拍一封電報。

明誠急匆匆推門進來,明樓看他一眼:“午飯好了?”

明誠關(guān)上門低聲道:“大哥,塞爾維亞的櫻到港?!?/br>
明樓捏著鋼筆,一筆一劃寫著。

明誠安靜地等待。

“清除?!?/br>
“是?!?/br>
“傅宗耀的人按您的計劃解決掉了?!?/br>
“非常好。”明樓當然信賴明誠強悍的執(zhí)行力。他從不擔心。

所以他問:“晚上吃什么?”

“……午飯還沒吃,先生。”

梁仲春在跟人比劃,形容一個妓女的長相:“大鼻孔大牙縫,滿臉畫的,一左一右兩條眉毛,一上一下兩條嘴唇。”

電訊處的人送來電訊,梁仲春一看,立刻頭大,怎么又死一個!

汪政府風(fēng)水不好還是姓汪的妨人?。?/br>
十月份死了二十多個,進入十一月份還是有人被暗殺。七十六號壓力很大,天天被日本人罵被汪主席罵,干脆亂抓人。處決名單丁副主任李秘書長都通過,偏偏這個明樓打回,不同意,還把梁組長叫去罵一頓:“十四歲的賣花姑娘都是抗日分子,你在諷刺新政府?”

對面看梁組長臉色難看,知趣閉嘴。梁仲春不知道怎么往上匯報,新政府的一個啥啥人又被殺了……梁仲春以前也是軍統(tǒng),他知道軍統(tǒng)這么做的目的。人心惶惶,干活的人都跑掉,新政府就是光桿司令了。

梁仲春認命,他剛嘲笑過明誠死認錢,他這也得加緊攢錢,跑路保命的時候用得上。

晚上回家,吃完晚飯明樓奔回書房,明誠翻個白眼,出息,又沒讓你洗碗。明樓在書房等半天外面沒動靜,他出來,看到明誠站在客廳畫畫。

專注的神情一直未變,還是那時用菜板子夾畫紙坐在廚房畫畫的小少年模樣。

畫有個大致輪廓。樹林小溪木屋,恬靜安逸。技法或許有問題,但畫面卻美好得像個夢。

明樓站著看半天,一時沒忍?。骸翱臻g層次感虛了點?!?/br>
明誠想拿筆在他臉上涂。

“我就追求這種虛幻感,這叫中西結(jié)合。”

“不謙虛。”

“我要那么謙虛干嘛?”

“你畫我就挺好?!?/br>
明誠轉(zhuǎn)臉怒視。

“好吧好吧。其實這里你可以……”

客廳電話鈴響,明誠去接電話:“不要亂改我的畫!”

明樓撓撓臉。

明誠瞪著明樓,讓他亂動試試,一邊接了電話:“嗯,是你。這么晚了什么事。能說,先生不在。又怎么回事?那一船不是放進來了?你他媽太貪了吧?四成利。沒得商量,屁話!除了打點我你還打點誰!”

明樓終于沒忍住,拿起畫筆涂了兩筆。明誠犀利的目光使勁往他身上戳,嘴里跟梁仲春打哈哈:“當然有風(fēng)險,先生知道得扒了我的皮!”

明樓差點笑出聲。

也行吧,起碼在外人眼里,我在明家,還是說了算的。

72.

極司菲爾路附近的居民整夜整夜無法入睡。

白天有市聲,大概可以蓋一蓋。入了夜,哀嚎和慘叫貫徹夜空。那簡直不是人能發(fā)出的聲音,那是十八層地獄里冤魂的嘶叫。

很多人做惡夢,夢見鬼。不成人形的鬼,索要自己的頭,索要自己的肢體,索要自己的命。夜晚的極司菲爾路是陰間的路,冤魂在七十六號門口徘徊不去,淋漓的血匯聚成河,緩緩流淌,靜靜淹沒。

七十六號后面原有個小公園,現(xiàn)在沒人敢去。

荒草里有尸體。

十月過后無論是國民黨還是共產(chǎn)黨的特務(wù),成批成批投降。只要逮著一個,后面的自己就尋上門來自首。一車一車進進出出,審訊室加緊值班。有些人梁仲春還認識,見面能打個招呼。

梁仲春覺得自己在做一個荒誕的夢。

一邊為了汪政府的人被暗殺焦慮,一邊還要處理一堆一堆“轉(zhuǎn)變者”。實在太多七十六號塞不下,五十五號招待所能塞一部分。轉(zhuǎn)變者唯恐自己的情報不受重視,全都夸大其詞往嚴重里說,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認識軍統(tǒng)里的少將級別臥底。

這無疑地增加了七十六號的工作量,刑訊也是要人力的。梁仲春殫精竭慮之余還能掙扎著繼續(xù)走私,憑借的就是頑強的意志力。

“吹得太過,你看看,啊,就這些蟹腳能認識少將參謀長級別的間諜!數(shù)一數(shù)都六個少將參謀長了!國民黨現(xiàn)在的軍銜是不大值錢,也不至于少將都跑來當間諜?。俊绷褐俅哼谥庋览湫?,“這群癟三。”

審訊室張主任道:“這里還有個少將……七個了。不過這個有區(qū)別。他說……咱們七十六號里,有個國民黨少將級間諜?!?/br>
張主任看梁組長。梁組長是轉(zhuǎn)變者,轉(zhuǎn)變者只能當最瘋的狗咬人,否則總是第一個被懷疑。梁組長對著張主任微笑:“是呀,少將級別間諜,是誰呢?!?/br>
梁仲春強打精神應(yīng)付明誠。這才是個催命的鬼,不光要命,還要錢。他幾宿沒睡,眼下發(fā)黑,對著明誠訕笑:“明秘書長,這么早。”

明誠不滿:“廢話,昨天晚上誰半夜給我打電話?”

梁仲春打個哈欠:“對不住對不住,一時忘了時間。最近兄弟忙得天昏地暗,分不了白天黑夜?!?/br>
明誠對他的工作不感興趣,著重詢問他的船。這次的船從馬六甲來,經(jīng)手人還是衛(wèi)利韓公司。明誠驚嘆:“梁組長,你的手夠長的?!?/br>
梁仲春賠笑:“不是我手長,誰讓上海是世界的富貴眼呢?!?/br>
明誠和梁仲春探討他們的船,進港出港通關(guān)手續(xù)。七十六號外面的慘叫聲沒斷過。明誠不耐煩:“所以明長官就不愛過來。你們也不怕?!?/br>
梁仲春又打個哈欠:“還是有成效的,真抓到幾個軍統(tǒng)地下黨有真材實料,很快能問出些東西……”

梁仲春的辦公室外面有人敲門,梁仲春拄著拐棍出去,不一時拿著份電訊遞給明誠:“誠兄弟,這個怎么辦?”

明誠一看,臉色微微一動。

早上出門前,明誠拿出汪偽的海軍軍服,今天明樓要主持一個上海財政協(xié)商會議。明樓看明誠拎著那玩意兒嫌刺眼:“你放下?!?/br>
明誠嘆氣:“大哥你得穿?!?/br>
明樓陰著臉換上軍服,不照鏡子。明誠只好充當鏡子替他收整:“其實挺不錯的。你什么時候穿……咱們的軍裝?!?/br>
明樓笑一聲:“上海金融界形容明家老大八個字你知道么。”

“風(fēng)度翩翩,一表人才?”

“非常感謝,是惡貫滿盈,只手遮天。”

明誠不知道該不該笑。他拽一拽明樓的肩部布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