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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她懷里的明衍笑笑。明衍睜著干凈的雙眼,認(rèn)真地觀察明樓。明堂少奶奶提心吊膽,就怕她哭。成年人看見明樓心里都咯噔一下,何況孩子。雖然明衍平時挺安靜,萬一默哀的時候鬧起來……明衍對著明樓,笑一笑。連明堂都驚訝,他們以為明衍會害怕明樓。幼小的小孩子反而不怕明樓,對著他笑。沒有聲音,只是一種舒適安全的表情。明樓憔悴蒼茫的神情有了絲活氣。他感激明衍。葬禮結(jié)束明誠開車帶著明樓回家。那地方不知道還能不能稱為家,jiejie沒有了,家在哪兒呢?車后座上還有一只籃子,阿香去上香漏在車上的。明鏡見廟就拜,因為她其實惶惶不可終日。兄弟三個,不知道哪天哪個就再也回不來。明樓聲音很輕:“大姐一生都害怕失去我們?,F(xiàn)在,我們永遠(yuǎn)失去了她?!?/br>明誠戴著墨鏡,他眼睛腫。兩個人異常沉默。沒有嚎啕失控,也沒有聲嘶力竭。他們小心翼翼地保持安靜,假裝大姐還在,大姐不喜歡喧嘩。他們害怕感情真的宣泄出來,一發(fā)不可收拾。他們提醒對方,禁止失態(tài),沒有必要,沒有作用。“保持儀態(tài),阿誠?!?/br>“是的,大哥。”明樓明誠回到明公館。明公館怎么這么大,居然走路都有回音。今天太陽好,大姐要在的話肯定要曬衣服曬被子。阿香,阿香呢?大姐揚起嗓音喊:阿香呀,把衣服都拿出來曬曬。明樓和明誠上二樓,進入明鏡臥室。大姐的臥室不大,擺設(shè)不多,清潔整齊,布置雅致。大家小姐的閨房,氣息溫柔干凈。梳妝臺上立著一個相框,里面的照片是明樓明誠明臺返回上海的第一個元旦拍攝的。大姐雍容地坐著,兄弟三個站在她身后,保護她,又被她守護。明誠明樓站得筆直,偏明臺要搞怪。他從小照相就不老實,一定要拗造型。照片里的人永遠(yuǎn)被定格在那里,笑得喜氣洋洋,渾然不知無常與兇險。明樓和明誠合力慢慢搬開明鏡的梳妝臺。梳妝臺后面有個暗格,明樓摸索著打開,取出一只小盒子。盒子里一封信,一份財產(chǎn)公證,一張字條。字條上纖麗的字跡叮囑明樓保護明園,并且把自己名下的財產(chǎn)折現(xiàn),打入一個銀行賬戶。還有一封信,幫忙寄出去。明鏡的遺產(chǎn)真的沒有多少,這么多年無論多艱難,她的資助從未間斷。明樓看那份財產(chǎn)公證看得流淚。大姐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做好公證打算折現(xiàn),只是沒有來得及。銀行賬戶明樓一眼就認(rèn)出來。上海勞工醫(yī)院的安全賬戶。只能用一次,錢會馬上被轉(zhuǎn)走,轉(zhuǎn)走即作廢。信件收件地址是個很普通的雜貨鋪,收件人姓名……張洞觀。上海勞工醫(yī)院院長。明樓拆開信,明鏡十分真成地向張院長道謝。感謝他用心經(jīng)營醫(yī)院這么久,救了很多人,包括她的弟弟。她很遺憾,可能無法再提供資金藥品的支持,所剩財產(chǎn)會打進一次性安全賬戶,請醫(yī)院馬上轉(zhuǎn)走。能為家里傷員病患進綿薄之力,甚覺榮幸。她一生最不放心明家兄弟。如果他們之中哪個有難,懇請張院長幫助一二。信不長,明樓越讀眼淚越急。明誠接過信一看張洞觀三個字,眼圈就紅。明鏡不知道張洞觀是誰,明鏡感激張洞觀,明鏡懇求張洞觀在明家兄弟有難時施以援手。明樓和明誠小心翼翼關(guān)上暗格將梳妝臺挪回去,明鏡的房間依舊一絲不茍,寧靜溫馨,女主人從未離開。明鏡喪事辦妥,阿香想回明園。明誠親自送她回去,明樓自己坐在明公館,等待夕陽到來。暮色沉沉,明樓第一次注意到客廳的座鐘聲音那么寂寥。戈多戈多,耐心等待。在粘稠的寂靜里,明樓打開無線電。上海的廣播站被日軍接連破壞,只剩一些外語廣播站存活。租界里的英語廣播站向上海播報關(guān)于美國援華物資飛越駝峰的壯舉。四月初首飛,到四月底已經(jīng)有飛行員犧牲。英語評論員冷靜地分析,大約是第三次長沙會戰(zhàn)的勝利,讓美國看到中國軍隊有點作用。滇緬公路被切斷,為了保障陳納德的美國第十四航空中隊的后勤,不得不這樣做。史迪威將軍第五次來華,要求對國軍進行大規(guī)模整改。戈多戈多。英國首相丘吉爾針對戰(zhàn)局發(fā)表演講,對中國只字不提。蔣委員長電告華盛頓,對歐美一直以來漠視中國戰(zhàn)場深表失望。戈多戈多。沉重的新聞后面接著就是明星花邊。好萊塢的,上海的。上海一個女明星搶了另一個女明星的男朋友,吵翻天,抽耳光。明樓沉默地聽。座鐘在一邊盡忠職守,戈多戈多。四月底,明樓接到命令:上海地下黨基本撤走,眼鏡蛇進入靜默狀態(tài)。眼鏡蛇的地位爬得實在太高,高到紋絲不能動。明樓一動會牽扯很多人,所以眼鏡蛇只能原地靜默。這條指令之后,眼鏡蛇與組織失去聯(lián)系。明樓每天上班下班,明誠每天接送他上班下班。明樓對明誠笑一笑,明誠對明樓笑一笑。明公館,就剩他倆了。梁仲春出力解決一個隱患,明長官更倚仗他。明長官鏟除自己兄弟的手法太迅速狠辣,不過梁仲春理解。家里出了個軍統(tǒng),要保命必須如此。梁仲春對明臺印象不壞,覺得可惜??上w可惜,多虧明臺,梁仲春徹底接手了明長官全部碼頭事務(wù)。所以明誠優(yōu)哉游哉走向梁仲春的時候,他腿一軟。“誠兄弟,誠先生,別來無恙?”“有恙?!泵髡\干巴巴回答,“你這是要取代我啊?!?/br>梁仲春露出尖牙:“別這么說,都是為了新政府,為了明長官?!?/br>明誠打量他:“你連賬本都看了?我當(dāng)初還沒摸著賬本呢。”梁仲春微笑:“其實賬本給我看也白搭,這里面學(xué)問大,我看不懂。”明誠冷笑:“吳四寶死了,梁組長物傷其類嗎?”梁仲春嫌晦氣:“提他做什么。吳大隊長實在是太囂張,他收斂點,也不至于這個下場?!?/br>明誠點頭:“是啊。所以梁組長最近春風(fēng)得意,為人還是這么低調(diào),就怕被日本人毒死?!?/br>梁仲春忍不住:“明秘書長不也一樣?低調(diào)一點,別太囂張,總沒壞處。”明誠臉色一變,如今梁仲春都能嘲笑他。他瞪著梁仲春,想說什么說不出。梁仲春素來被他欺壓訛錢,這一下居然勝了一籌,心里暢快。梁仲春不再理他,繼續(xù)在碼頭上督工,盡職盡責(zé)。明誠突然笑了。“還跟衛(wèi)利韓做生意呢?!?/br>梁仲春一愣:“什么衛(wèi)利韓?”明誠收拾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