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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呼吸。就在獄卒尷尬地想要再說一遍的時候,季挽芙低聲說了句“知道了”,就艱難地起身站了起來。剛邁開步子的時候,她踉蹌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站穩(wěn)了。“馮少卿”站在牢房外等她。季挽芙望著“馮少卿”,對他說:“你先出去吧,我還想去一個地方?!?/br>季挽芙的視線往牢內(nèi)瞥去,她想在離開前再去找馮少卿的父親一次。司空摘星點了點頭。雖然是答應(yīng)了,但是司空摘星并不打算先走,他得保證季挽芙的安全。季挽芙也不推據(jù),她不容拒絕地告訴獄卒自己的要求,在獄卒的指引下找到了馮總管的牢房,司空摘星站在角落里,能看到季挽芙和馮總管的動向,又不會被馮總管看到。此時的馮總管狼狽至極,雙手雙腳都被鐵鏈?zhǔn)`,無法動彈。自從他被關(guān)進大牢之后,他就沒有再嘗試自盡,而是閉口不言。看著此時的馮總管,季挽芙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和那個苦心撫養(yǎng)自己十多年的長輩完全不同,自己竟然會被這樣的一個人蒙蔽。“不管你開不開口,你都會被定罪的,你會被斬首,下阿鼻地獄,受永世折磨?!?/br>“……”馮總管不說話,只是望著季挽芙。“你殺了那么多人,我爹,還有那么多無辜的人,你就從來不覺得后悔嗎?哪怕只有一刻,你有過愧疚嗎?”“天吶,你沒有?!瘪T總管臉上的平靜讓季挽芙心碎,這是個怎樣無情的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長輩,我一直把你當(dāng)做親人。可是你把季家當(dāng)做什么?你殺了我爹,你養(yǎng)出那么污穢的花,你把整個季家玩弄了,現(xiàn)在我們家背負了那么多人的獻血,身敗名裂,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對嗎?”鐵鏈動了一下,馮總管望向季挽芙。“我不會原諒你?!奔就燔降哪樕贤赋鰶Q絕,“你傷了少卿,你殺了我爹,殺了那么多人。那些罪,都是你應(yīng)該承受的。我不會放棄季家,從此之后你和季家只有仇恨,我季家和你不會有任何牽扯。”名聲,季挽芙不在乎。家業(yè),她可以重振。對死者的愧疚,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恨,她恨這個人。季挽芙轉(zhuǎn)過身,決絕地離開了。不在乎身后牢房里鎖鏈碰撞的聲音,也不回去望他一眼。季挽芙直接就回了季家,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下人在屋外都不敢進去打攪,直到守了許久,飯菜做好都不見季挽芙回應(yīng),有一名丫鬟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季挽芙的房間空了。驚慌的他們連忙去找陸小鳳三人。司空摘星此時已經(jīng)除下了偽裝,正在客棧里追著陸小鳳上躥下跳。聽到仆人驚慌的稟報,陸小鳳只是轉(zhuǎn)念一想就相處了季挽芙會在的地方。將司空摘星留在客棧休息,他和花滿樓馬上趕到了季家的花田,趕到山頂?shù)臅r候,他們果然找到了季挽芙。此時的季挽芙,洗去了多日牢獄中的狼狽,素面朝天,粉裝不再,青絲攏成一束,只用一根白色的發(fā)帶綁著,攬在身后。她穿著一身孝服,跪在地上,面對著這一片花田。她已經(jīng)跪在這里許久了。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季挽芙知道是陸小鳳和花滿樓,她也不回頭,只是面色慘淡地望著堆積在花田中的“夜瞳花”,還有被翻了個遍的土地。“他們在地里挖出了多少人?”“很多?!标懶▲P告訴季挽芙。在地下所埋尸骨多大幾十具,但是這些遠遠不足多年來馮總管灌溉所用鮮血。季挽芙并不為這個答案感到奇怪,曾經(jīng)自己認為美麗的花,染了多少的罪惡,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一個數(shù)字,才是真正的不切實際。“你們知道嗎?從牢里出來前,我問他是不是對殺了這么多人有那么一點愧疚。我以為,少卿活著,他心里可能還會有些親情,有些愧疚,可是他卻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我告訴他,我恨他,我告訴他他會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我以為說了這些,我會痛快些,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回了家,我怎么都睡不著。想來這里看看,想祭拜這些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唯一能讓我平靜下來的地方?!?/br>季挽芙自嘲地說,最該讓她噩夢連連的地方竟然成了最能讓她平靜的地方。“我來這里好一會兒了,想了很多事情。他殺了我爹,差點殺了少卿。他有了這些花,他為什么還要留在我們季家當(dāng)管家?真的只是利用季家的名聲,滿足他殺人的欲望嗎?”當(dāng)時對著馮總管說是一回事,現(xiàn)在看著這個花田,她反而覺得悲傷,心中有什么壓著,理智告訴她那天所聽到的還是全部。她一直想不出來,馮總管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季挽芙望向陸小鳳和花滿樓,直覺告訴自己,她們兩個人肯定知道。陸小鳳和花滿樓都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事情告訴季挽芙。心思敏銳的季挽芙一看到兩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們知道,而且想要瞞著自己。她想知道這一切,完完全全,“請你們不要瞞著我?!?/br>花滿樓嘆了一口氣,對陸小鳳點了點頭,最后決定把他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訴季挽芙,最先想要告訴季挽芙的,就是馮少卿活下來的真相。“季小姐,其實五年前,馮少卿本是該死去的。‘夜瞳花’毒性太強,他沒有內(nèi)力傍身,能活下來,據(jù)我猜測,他可能是當(dāng)年服下過什么藥,那藥替他化去了部分的毒,他才勉強活了下來,只是失去了神智。我和陸小鳳在小屋里找到了一個瓶子,里面裝了一些藥,能化去部分的毒,應(yīng)該是馮總管早年調(diào)配的,有一些用,馮少卿當(dāng)初應(yīng)該是提前吃了這個才保住了性命?!?/br>季挽芙拿過瓷瓶,倒出了瓶子里的藥丸,小巧的藥丸,透著隱隱約約的一絲花香。香味飄過的時候,季挽芙忽然想起,自己是記得這股味道,記得這些藥丸的。那也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自從父親失蹤之后,季挽芙就將馮總管當(dāng)做了半父。對馮總管,她是沒有任何戒心的,反而像是孩子一樣喜歡粘著這個長輩。馮總管也由著她在季家上下跑來跑去,幫她打理季家的一切。那天,她本來是想找馮總管一起去山上看馮少卿的。但是怎么都找不到馮總管。闖進馮總管的房間,空無一人。季挽芙正苦惱著,就聽見屋外傳來馮總管的聲音。她連忙跑出去,害怕被馮總管責(zé)備自己闖入他的房間。但是沒想到,馮總管臉一白,抓著她的手就問她的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碰了他屋里的什么東西。季挽芙那時才注意到手指在流血,她都沒有在意,剛才推門進去的時候被門上的木刺刺到了,她只是拔掉了木刺,出血她也沒有注意到。馮總管問她有沒有碰過他屋里的東西,季挽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