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而來，點亮了陸小鳳的眼，喜悅和舒暢盈滿胸臆。

很想和人分享這樣的心情。陸小鳳轉(zhuǎn)頭看向花滿樓，就見到他被陽光籠罩，閉著眼微笑，側(cè)臉被鍍上溫暖，正如花滿樓被人給他的感受。

花滿樓正感受著日出，就聽見陸小鳳問：“歡笑情舊，蕭疏鬢白，你可守約？”

花滿樓詫異地轉(zhuǎn)過身，在陸小鳳堅定并期待的目光中，花滿樓點頭，“言出不悔，此生此世?！?/br>
那一刻，陸小鳳在花滿樓的眼里看到了似水流年，也看到了霜雪白頭。

086

陸小鳳挨了劉月盈一巴掌。

這事情說起來誰都不信。

首先，劉家劉月盈小姐生性溫柔，絕對不會傷人。她從小就只愛讀書撫琴、和樂清唱，對人也是溫和有禮，放在整個劉家，甚至是放到鎮(zhèn)上你去問問，說劉月盈傷人，誰信？

其次，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小鳳的好友，更是誰都不會信。

你告訴花滿樓，花滿樓只會停下筆，詫異地看你一眼，但笑不語，然后又低下頭接著寫字。你干瞪著花滿樓，竟然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剛才說的不過是一個幼稚的笑話。

要是被司空摘星聽到，他肯定躥到你面前把你說一頓，然后不屑地說這世上女人可能喜歡陸小鳳、可能不搭理陸小鳳，但唯獨這扇陸小鳳一巴掌，笑話！

然后你晃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現(xiàn)的這個震驚的現(xiàn)象竟然沒有半個人相信。但是事實真的是陸小鳳挨了劉月盈一巴掌。

這一日，劉月盈特地去找了陸小鳳。

“為何她要我恨你？”劉月盈開門見山就問。

自從上官粟的身份曝光，劉鏢師他們把她帶回劉家之后，更是對陸小鳳和花滿樓感激涕零。而花滿樓更是愿意試著幫劉月盈治理喉嚨。

幾天下來，已經(jīng)有成效了。劉月盈能夠順利發(fā)聲，再調(diào)養(yǎng)，說話不是問題，但是不管如何都不能恢復(fù)以前的情況了。

劉月盈好生將養(yǎng)了幾天，可是上官粟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一直讓她放不下。她想知道，自己的遭遇和陸小鳳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

陸小鳳和她道了歉，告訴劉月盈，當(dāng)初自己攜手沙曼離開之前對上官粟所說的一句話，導(dǎo)致了上官粟偏激的行為。

畢竟劉月盈的遭遇和自己有些關(guān)系，所以陸小鳳已經(jīng)做好了劉月盈會歇斯底里的準(zhǔn)備。但是劉月盈堅持住了。

她被上官粟帶走，前前后后零零碎碎地聽到了上官粟和陸小鳳之間的對話，她很聰明，明白沙曼是其中的關(guān)鍵。

自己這張臉的主人，陸小鳳的妻子，上官粟恨的人，但是她也記得，那時上官粟被陸小鳳打了一掌之后所說的話。

于是劉月盈問陸小鳳：“你愛沙曼嗎？”

劉月盈問得很認(rèn)真，這也是她在意的問題。一個女人，即便身亡卻還是能攪了那么多人的生活。劉月盈看得出來，陸小鳳很在意沙曼。但是這種在意，是不是愛情？

陸小鳳在劉月盈問出這個問題之后便側(cè)過頭去看一旁的景色了，過了許久，他才直視劉月盈的臉，認(rèn)真地說：“對不起?！?/br>
就是這句話，為陸小鳳招來了劉月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陸小鳳也沒料到，詫異地看向了劉月盈。

“這一巴掌，我不會道歉?！眲⒃掠浅?yán)肅地對陸小鳳說。

劉月盈這一巴掌雖然用力，打在臉上也很疼，但陸小鳳更多得卻是釋然，“也不需要你道歉?！?/br>
劉月盈也露出了些許微笑，“不要把我看成她，這對她不公平。你不愛她，要說對不起，就去對她說。這件事情我是怨你，但是這一巴掌已經(jīng)足夠了，孰是孰非，我分得清。最起碼你和花公子救了我。你就是個混蛋，殃及了別人，但是你也是個好人?！?/br>
她這一番話把氣惱和道謝全都說清楚了，這種率直和坦然讓陸小鳳極其感慨，“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我?！?/br>
陸小鳳的反應(yīng)也是劉月盈平素未曾見過的。她笑了，笑陸小鳳的奇怪。這個笑容很放松，竟與沙曼有幾分相似。

陸小鳳被勾起了回憶，他忽然有種沖動，告訴劉月盈他和沙曼的過去。劉月盈對此也有些興趣，兩人便尋了一處休息，石椅石桌，兩人相對坐著。

陸小鳳很放松，他把自己和沙曼過往的事當(dāng)做一個故事，繪聲繪色地說給她聽。相遇相識，一同應(yīng)對，危險也好，困難也罷。那段時光有痛苦，也有快樂。

到了結(jié)局，沙曼最后的三年有陸小鳳相陪，她的骨灰與風(fēng)沙相融，暢游在大漠之中。

劉月盈聽得津津有味，時而驚呼，時而感慨，直到最后沙曼死去，她也忍不住泛起了淚花。

“有你三年，對沙曼姑娘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的滿足了。”劉月盈不由地感慨。

陸小鳳微笑，抬頭正好看到劉月盈捂著脖子的動作，便關(guān)心道：“喉嚨疼了？少說些話吧?！被M樓囑咐過，劉月盈的嗓子近期要好好保護，現(xiàn)在說了那么多話，要是傷上加傷，花滿樓肯定會追殺他的。

劉月盈搖頭，在意地問：“你和花公子打算離開？”

“是啊，在此處叨擾許久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本就是棲霞山上的日出?！备螞r，他看到了比日出更美好的人。

見劉月盈欲言又止，陸小鳳到：“劉姑娘和徐公子的喜日我和花滿樓是等不到了，在這里祝二位一世一雙人?！?/br>
劉月盈面貌大改，對劉鏢師和徐陵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是最后他們還是一起挺過了這一個難關(guān)，劉鏢師也不再反對徐陵和劉月盈的婚事。

這件事，終究還是落下了一個比較完美的結(jié)局。

知道相遇相離都不可強求，劉月盈便也不再挽留陸小鳳。

陸小鳳說了他和花滿樓會離開，結(jié)果他們隔天就收拾好了行李，一大早便要出發(fā)。這件事情是陸小鳳要求的。

對此花滿樓很詫異。一般來說趕路起早從來都不是陸小鳳的習(xí)慣。對陸小鳳來說，出發(fā)休息都是隨性。他不會在意此刻出發(fā)能否趕到下一個城鎮(zhèn)休息，萬事只求自在。

所以當(dāng)陸小鳳昨夜回房睡前告訴花滿樓今日要早些出發(fā)否則會來不及時，花滿樓起身險些踢到一旁的凳子。

陸小鳳出發(fā)之后便縱馬馳騁，早上的街道很空，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M樓也立刻縱馬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縱馬飛奔了一會兒，感覺身心放松，這才放慢了速度。兩馬并行，花滿樓問陸小鳳：“回桃花堡路途頗遠(yuǎn)，再趕也要好幾天，不用走這么急的。”

“你以為我這是要隨你去桃花堡？”陸小鳳忽然問了個讓花滿樓措手不及的問題。

花滿樓勒了一下馬韁繩，挑眉，“怎么？難道不隨我回去？”

看出花滿樓是誤會了自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