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shù)拇蛩愫螅麄€人都不好了。

    雖然她不知顧瑾和陸錚在禪堂具體說了什么，左右離不開本次科舉的事。

    只怕還少不了借此機會興風作浪。

    李氏笑道：“我瞧著四爺信心十足，你不讓他去，反而讓他不痛快，何大人那么精明總不會讓你爹犯蠢?！?/br>
    “您就慣著他吧?！?/br>
    “瑤瑤，這話說反了，到底誰慣著四爺？”

    “……”

    顧瑤不吭聲了。

    李氏嘆道：“好在還有你是誠心為四爺好，知曉四爺是個嘴硬心軟的，要不四爺養(yǎng)了四個女兒，人人都把他看做無情無義的窩囊廢，四爺太委屈了。”

    “四爺說過不許咱們插手顧瑞的官司，一切交給他?！?/br>
    “交給他？”顧瑤重復了一遍，最終說道：“我只希望父親能承受住變故吧。”

    即便顧四爺幫忙，在顧璐眼里也落不下好。

    李氏淡淡說道：“過兩日，我同你一起入宮，總要去拜見太后娘娘，如今向?qū)m里地帖子的命婦很多，咱們少不了旁人打聽。你到時候陪著我，能忍則忍，忍不了……也別丟四爺?shù)拿孀?。?/br>
    “我記下了。”

    顧瑤不放心李氏一人入宮，自然得跟著李氏，起碼顧瑤已經(jīng)在太后娘娘面前混了個臉熟。

    勛貴人家很少出現(xiàn)妾室扶正，李氏因為顧瑞的案子和顧四爺而備受矚目，她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

    何大人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顧四爺用著點心，喝著茶水，怎么看都不似求人的樣子。

    不是桌上擺著顧四爺提來的禮盒，何大人都懷疑顧四爺就是來吃他一頓的。

    “若是給錦衣衛(wèi)遞話優(yōu)待顧瑞，顧四爺去求陸侯爺豈不是更快？”

    顧四爺放下茶盞，器宇軒昂，中氣十足，“爺自然知曉陸侯爺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看著長大的，爺只要開口，陸侯爺一準幫爺把事辦妥?！?/br>
    這口氣，怎么聽著有點氣人呢。

    何大人胸口幾分沉悶，求陸錚辦事何時有顧四爺說得輕松？

    顧四爺是來故意氣他，順帶顯擺陸錚能滿足顧四爺?shù)娜魏我蟆?/br>
    “爺在考場得到何大人的優(yōu)待，雖然是爺拿松子餅換的飯菜，何大人的善意，爺也記得?！?/br>
    “……難為顧四爺您還記得那一點點的好。”

    何大人自從得意后，不曾有人似顧四爺在自己面前擺款兒。

    他怎么覺得顧四爺仿佛才是即將接任首輔的人？

    “有道是李報桃疆，爺義薄云天，豈能是不知報恩的人？”

    顧四爺端著一張俊臉，雖是少了上位者的沉穩(wěn)內(nèi)斂，稍顯張揚，但是他身上那股驕傲勁兒，挺能唬人的。

    “義薄云天顧四爺，何大人可聽過？”

    “聽過，聽過。”

    “爺今日來主要是給何大人出個主意，既償還何大人給爺?shù)膬?yōu)待，又能讓何大人洗一洗小人的污名。”

    “……”

    何大人搖頭示意身邊的何二別出聲，對顧四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忍耐比面對隆慶帝還強。

    他竟然能忍耐顧四爺各種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不過顧四爺這么說話還能活蹦亂跳，沒被人打死，他的運氣太好了。

    還是他無意識得罪的人都原諒他的有口無心？

    即便何大人不認為自己是君子，可也不能當著他的面說自己是小人！

    顧四爺明顯不是求他辦事！

    難怪顧四爺就沒辦成過什么事。

    “何大人主動去同錦衣衛(wèi)說不可苛責顧瑞，一來展現(xiàn)何大人的嚴謹，不屑于屈打成招，二來也是垂愛學子，畢竟顧瑞是參加鄉(xiāng)試的學子，按說都是何大人的學生?！?/br>
    “沒有考中的考生不是本官的學生。”

    “何大人連對不是自己學生的人都不忍心虧待，足以說明何大人品行極好，外面說何大人貪財徇私，不肯維護讀書人的謠言自是不攻自破?！?/br>
    “……難為顧四爺?shù)哪X子轉(zhuǎn)得這么快。”

    “爺是為何大人著急，不忍心見何大人錯失好機會?！?/br>
    顧四爺勾起嘴角，一抹驕傲得意簇在眉間。

    來何府之前，他抱著苦求何大人的心思。

    方才顧四爺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番說辭，自己的腦子還是挺靈光的。

    “顧四爺就沒發(fā)現(xiàn)本官不在意非議？”

    “這個?！?/br>
    顧四爺?shù)蓤A眸子，好似要把何大人看清楚，“你是不是傻？人活一世怎能不在意名聲？有個清白的好名聲，不好嗎？”

    何大人面上冷淡，心中卻有幾分的燙貼，顧四爺是第一個同他說這番話的人。

    雖然顧四爺也有私心，卻也有為他好的心意。

    何大人能怎么說？

    他若是名聲太好，皇上能放心用他嗎？

    他還能繼續(xù)幫隆慶帝背黑鍋？

    何況他著實也看不上清廉的好名聲，虛無縹緲的好名聲可當不了銀子用。

    他在求學時，名聲倒是很好。

    無論是在學堂還是在何家，他是最受欺負迫害的一個，他差一點餓死了。

    也就在饑寒交迫瀕臨死地時，何大人想明白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銀子和權(quán)勢才能保證他活下去，而且更好的活著。

    把所有欺辱過他的人踩在腳下。

    “四爺同本官不一樣，四爺一直有父兄護著，衣食無憂，本官……走到今日早已不在意身后的名聲是好是壞了，即便本官遺臭萬年，皇上還在時，本官都能過得好好的。”

    顧四爺不擅長安慰人，何大人也無需他安慰，顧四爺用扇子敲擊自己的掌心，“這事，爺幫何大人辦了?！?/br>
    “什么辦了？”

    何大人一頭霧水，就顧四爺還幫自己辦事？

    顧四爺自信道：“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何大人，不過你放心就是，爺會讓你的名聲好起來的，想當初爺是滿京城都知道的紈绔子弟，現(xiàn)在他們都說爺是顧家出色的子弟之一，同大哥并駕齊驅(qū)?！?/br>
    何大人：“……”

    顧四爺起身向外走，“別忘了派人去同金錦衣衛(wèi)說一聲，優(yōu)待顧瑞啊。”

    他灑脫的背影消失許久，何二才找回聲音，“老爺，他是來求您的？來送禮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 辦事

    何二做了多年何府的管家，每日登門送禮的人不計其數(shù)。

    不客氣的說，何二見過的勛貴重臣不知有多少，就算是當朝王爺，何二憑著主人的權(quán)柄也搭過話。

    顧四爺這樣送禮且求主人辦事的人，他從未見過。

    “長見識了吧?！?/br>
    何大人笑容隱含著一抹異樣，“顧四爺一貫是令人哭笑不得，我反倒是期待他是如何幫忙的?！?/br>
    “那這禮物？”何二說道：“奴才再準備一份重禮？畢竟顧四爺打算幫襯主子您。”

    何大人不輕不重的踹了何二的屁股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