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這幅樣子！”

    “當(dāng)日璐姐兒你可不是這么說的，說是離開顧家，一樣給我過更好更舒心的日子，可你看我……有名望家族的府門都進(jìn)不去，娘家人恨我，外人也罵我，就連方家老太太都嫌棄我?！?/br>
    汪氏崩潰般大哭，顧璐的話好似讓她萬劫不復(fù)，“如今我連一點點要求都不能有了？這樣的日子過得有什么意思？”

    顧璐閉上了眸子，疲憊感更重，不僅身體疲倦，就連心也難受得不行。

    這并不是她重生回來想過的日子。

    可她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娘，算了?！鳖欒淳従徴f道：“往后您稍微節(jié)儉一點，畢竟現(xiàn)在銀子不好賺了，哥哥也得說親，您少用一些筆墨紙硯，而且您嫁給方世伯一樣得cao持方家……”

    汪氏好似失了靈魂，只剩下一具身體，喃喃問道：“顧湛他是不是又得了陛下的賞賜？聽說顧瑤都同陸侯爺定親？還是很多人上門提親？”

    顧璐面色一暗，“我沒去打聽顧家的事，無論顧家榮辱，都同我們再無干系?！?/br>
    “怎么能沒干系？璐姐兒不明白么？只有顧家落魄了，才能證明我們離開是對的，才能堵住外人惡毒的嘴巴?！?/br>
    汪氏道：“或是讓你方世伯比顧湛更有名聲權(quán)力，這才……好?！?/br>
    “娘，方世伯未必想聽您說這些話，也未必愿意您拿他同顧……顧四爺相比?！?/br>
    顧璐低聲道：“何況皇上給他再多的賞賜又能如何，他已經(jīng)瞎了，不再是個完整正常的人，現(xiàn)在還看不出不方便，以后……隨著他眼睛失去治好的可能，他的性情定然大變的，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會被他暴躁古怪的脾氣所傷?！?/br>
    “最后他落得一個眾叛親離也不是不可能?！?/br>
    “現(xiàn)在顧家風(fēng)光，可依然蘊(yùn)含著無窮的兇險，顧瑤嫁入鎮(zhèn)國公府，日子也未必好過。”

    謊話說上一千遍連自己都相信了，眼下顧璐除了這么說，還能怎么辦？

    “娘以前就教過我，平平淡淡才是福氣，只要您同方世伯好好的，我們的選擇就沒錯，外人怎么說，都無關(guān)要緊，重要是我們過好日子！”

    門口的仆從來回稟，“小姐，夫人，方先生說今日就不過來了?！?/br>
    “怎么回事？”

    顧璐好奇問道，每日方世伯都會來看望汪氏的，或是以她為藍(lán)本作畫。

    方世伯說她們母女是自己的靈感。

    仆從輕聲道：“聽說方老夫人給方先生安排了相親……他著實走不開。”

    汪氏腳下打跌，“連師兄也不要我了嗎？”

    “胡鬧，皇上都說方世伯同娘親是天生一對，莫非方老太太敢于抗旨不成？”

    顧璐不愿意提起此事，畢竟這道口諭是對汪氏和方展并不看好。

    然而此時這道荒唐的口諭卻是汪氏的救命符。

    汪氏哭訴道：“我不需要這道旨意，不需要！”

    她推開顧璐，掩面狂奔，顧璐追上了幾步，緩緩?fù)Ｏ履_步，她還有生意上的事需要處置，讓娘親冷靜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何況她相信方世伯不會背叛娘親的。

    第六百八十七章 自盡

    顧璐似往日一般，去看望顧瑞，今日還沒等顧璐開門，顧瑞率先走出屋子。

    他雖然身形依然消瘦，不過木訥的雙眸多了幾分精神。

    顧璐頗為高興，“哥哥今日感覺如何？”

    這也算是不多的好消息了，只要哥哥能從失落中走出來，顧璐覺得自己再勞累一點都無所謂的。

    顧瑞目光盯著顧璐，多日不怎么說話，嗓音有幾分沙啞，猶如砂礫摩擦的感覺，“我……我聽說父親失明了？”

    “嗯?！?/br>
    顧璐點頭道：“因貢院爆炸的影響，如今看來哥哥當(dāng)初沒能中舉也是幸運(yùn)呢，聽說爆炸中炸死不少的考生，受傷的考生不知有多少?！?/br>
    說著她聽來消息，顧璐還是慶幸顧瑞沒有再涉及其中的。

    “即便皇上給些許的補(bǔ)償，可人都沒了，要這些補(bǔ)償又有何用？哥哥，我更希望您能平平安安。”

    “我是說父親的果真?zhèn)搜劬?？?/br>
    顧瑞只詢問自己關(guān)心的問題，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死，“你……你有沒有法子醫(yī)治父親？”

    顧璐抿了抿嘴唇，“哥哥的意思是讓我請大夫為他治??？他都不要我們了……”

    “不是他不要我們，而是當(dāng)初我們錯了，顧璐，你何時才能明白過來？是我們一步步逼得父親絕情，逼得他只能舍下我們?！?/br>
    顧瑞緩緩說道，“這段日子我想了許多，以前的事，以及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我們責(zé)怪父親不盡責(zé)，偏心顧瑤，可看看我們，又為父親做過什么？”

    “你和我有沒有似顧瑤一般，處處為父親著想？有沒有想著維護(hù)父親的體面和尊嚴(yán)？有沒有想著為父親做一件小事？”

    “沒有！統(tǒng)統(tǒng)沒有！”

    顧瑞痛苦般捂著額頭，呻吟道：“不僅沒有為父親做什么，反而把臟水黑鍋往父親身上丟，處處拆父親的臺，落他的面子，直到父親忍無可忍，只能舍棄我們?！?/br>
    “你還認(rèn)為母親和方展是正確的？顧璐別傻了，哪個男人能容忍妻子心里惦記著別人？就算是我，也恨死這樣的妻子了?！?/br>
    顧璐：“……”

    眼見著顧璐還是不知悔改，顧瑞說道：“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認(rèn)他為父親的，會想盡辦法醫(yī)治他的眼睛，若是可以，我寧可把我的眼眸給父親?！?/br>
    “哥哥，你瘋了！”

    “我長在顧家，是父親給了我生命，給父親一雙眼睛怎么能叫瘋了？”

    顧瑞眸子閃過堅決之色，“我求你別阻止我，一如我無法說服你，你也勸不了我，我這輩子已經(jīng)過得很悲哀了，總是迫不得以聽從你和母親的安排，你們說怎么做，我即便不情愿也只能照做?！?/br>
    他握緊拳頭，“這一次，我只想自己做主一把，不為回到顧家，只想為父親盡一份心力?！?/br>
    顧瑞說完，轉(zhuǎn)身回到屋中，不僅讓侍女打掃屋子，還多吃了不少的飯菜，人也比往日有了精神。

    顧璐既是高興，又有幾分悵然，莫非她真的做錯了？

    生活在顧家對哥哥才是最好的？

    顧璐畢竟是重生的，她還真知道一位能治療眼病的名醫(yī)，她也在猶豫是不是告訴顧瑞，畢竟她還是不希望顧四爺恢復(fù)光明的。

    她甚至覺得失明是對顧四爺上輩子吃喝玩樂的最好懲罰。

    最近幾日，顧璐又忙于經(jīng)營等各方面事宜，甚至同顧珈見了一面，雖然最后兩人不歡而散，但顧璐覺得顧珈還會繼續(xù)報復(fù)顧四爺。

    她自然也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方世伯果然拒絕了方老太太擬定的人選，言明只會娶汪師妹。

    顧璐再次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方世伯，更是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