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

    偏偏這群寡婦不停的提醒他。

    換誰誰不氣？

    顧四爺不是被家族精心培養(yǎng)的勇士，他只是一個剛剛長大的熊孩子啊。

    顧瑤曾經(jīng)擔(dān)心顧四爺有戰(zhàn)后的心里創(chuàng)傷，畢竟顧四爺?shù)娜松?guī)劃中從來就沒有這么一段拼殺的經(jīng)歷。

    她很少提起征戰(zhàn)的事，千方百計哄著顧四爺。

    “爹，該說的您已經(jīng)都說了，我們顧家不欠她們的?！?/br>
    顧瑤發(fā)覺顧四爺神色不對，立刻警覺起來，“來人，把她們送走。”

    這個惡人，她來做。

    顧四爺抿了抿嘴角，不說顧瑤辣手處理不了，這份壓力本不該是顧瑤承擔(dān)的。

    顧家下人上前驅(qū)趕一眾寡婦，她們哭泣，哀求著，讓人心碎。

    顧瑤寧可去面對兇狠的惡徒，也不愿去面對這些人。

    人的心始終是rou長的。

    她還做不到無動于衷，鐵石心腸。

    同情弱者是每一個正常人的本能。

    不過，顧瑤還是催促下人繼續(xù)送走宣武將軍父子的遺孀。

    宣武將軍的幼子……顧家也關(guān)照不了，因為她們太會得寸進(jìn)尺。

    顧四爺煩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這是怎么了？”

    大長公主的轎子在顧家門前落下，大長公主扶著仆婦的手走出轎子，“這么多人？還是穿著孝服？”

    “公主殿下?！?/br>
    “大長公主殿下?！?/br>
    宣武將軍的遺孀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掙脫開顧家隨從的拉扯，重新跪下，哭訴哀求：

    “我等只是懇求永樂侯為夫君說幾句話，真的，這是幾句話而已?！?/br>
    大長公主看了顧瑤一眼，帶著幾分冷硬：

    “小姑娘出落得漂亮，卻少了同情心同善良，你要知道，紅顏易老，皮囊也終有衰老的一日，只有善良等美好品德才是自身的魅力，永遠(yuǎn)不會衰老?！?/br>
    顧瑤的胳膊被顧四爺拽住，顧四爺上下打量大長公主，“您說得對，爺只看到大長公主蒼老的容貌，也能看出善良美好的品德同您無緣呀?！?/br>
    顧瑤低頭忍笑。

    大長公主怒氣沖沖：“顧湛，你放肆！”

    “怎么？大長公主要定爺?shù)淖铮俊?/br>
    顧四爺勾起嘴角，輕蔑不屑：

    “爺記得皇上剛派人訓(xùn)斥您了一頓，爺不怕同您說實話，向皇上高發(fā)你的人就是爺！您信不信，爺現(xiàn)在再去告您一狀？”

    大長公主：“……”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圓潤的裝

    已經(jīng)不少人趕過來看熱鬧了。

    大長公主講究排場，每次出門都會擺開全部的儀仗，畢竟她是隆慶帝的親姑姑，朝臣勛貴都會給她幾分薄面。

    即便她不得圣心，卻是鎮(zhèn)國公陸恒的生母。

    “陛下是本宮的親外甥，你只是個小小的臣子，竟然敢挑撥本宮同皇上的天家關(guān)系？”

    “挑撥？嘿嘿，大長公主想多了吧，你同陛下的關(guān)系，還用爺去挑撥？”

    顧四爺率直翻了個白眼，無辜說道：“關(guān)系不是一直很疏遠(yuǎn)嗎？爺很忙的，從不做既成事實的蠢事。”

    顧四爺被一群寡婦刺激得很不開心，很郁悶。

    別看顧四爺罵宣武將軍的遺孀很無情，也放縱下人趕走這群寡婦。

    對比顧四爺當(dāng)眾落大長公主的面子，顧四爺對寡婦們還是嘴下留情了。

    顧瑤覺得并非是顧四爺心軟守寡的女人，而是他還是無法平靜面對那幾個靈位。

    大長公主身體晃了晃，“你……”

    “你以為如今朝臣敬重你是因為陛下是你外甥？是你大長公主的身份？”

    顧四爺火力全開，撕下大長公主的遮羞布，“錯，大錯特錯，尊重你是因為如今的鎮(zhèn)國公，也是看在老國公爺昔日的戰(zhàn)功上，畢竟?jié)M京城的人都很感激老國公，是他出征解了京城之危，穩(wěn)定了天下?！?/br>
    “當(dāng)然也少不了如今的陸侯爺叫你一聲祖母，沒有陸侯爺，你以為還能在朝臣面前擺大長公主的架子？”

    顧四爺不屑說道：“京城的公主郡主可是不少，似你這個歲數(shù)的人早該去禮佛養(yǎng)老了，走路被人攙扶，吃飯漏米，說話漏風(fēng)的老太太很招人嫌棄?！?/br>
    大長公主咬著嘴唇，雖然她的權(quán)勢不如當(dāng)初，可是哪怕是在她最落魄的時候，都沒人感這么說自己的。

    她可從沒承認(rèn)自己是老太太。

    “你還知道錚兒是本宮的孫子？你女兒同錚兒結(jié)親，你也算是本宮的晚輩，你這么對待本宮，不怕將來你女兒受苦？”

    顧四爺繼續(xù)冷嘲熱諷，“爺所敬重的長輩，最起碼要是個寬和明禮的人，長輩若是憑著年歲就讓晚輩事事從命，大長公主豈不是無敵了？畢竟在如今的皇族，您的輩分是最高的了，按照你的說辭，陛下都得聽你的?！?/br>
    “陛下是一國之君，豈能以晚輩要求他？你別有的，沒的都往陛下身上扯，陛下日理萬機(jī)，沒空理會你！”

    大長公主反擊了，堅決不上顧四爺?shù)漠?dāng)，這小子壞得很，擅長用陛下陷害對手。

    顧四爺看了大長公主一眼，仿佛對她的反應(yīng)有些意外。

    大長公主暗暗得意，顧四爺難對付，還不是被她給降服了？

    她高昂著頭，扶著奴婢的手向顧家正門走去，她頭上佩戴的金鳳輕輕顫抖，猶如展翅騰飛的鳳凰，平添幾分逼人的氣勢。

    “既然您不是陛下的長輩，不會以晚輩要求陛下，那么……”

    顧四爺燦爛一笑，“您請回，本侯爺不迎惡客?！?/br>
    大長公主愕然：“你什么意思？”

    “就是本侯不款待您呀，這么簡單的話，您都聽不明白嗎？”

    顧四爺晃了晃腦袋，悠然說道：“本侯方才同你說這么多話，也是看在陛下的面上才多勸你幾句，否則……戲子唱戲不好聽，還是賓客奉承的本侯不高興？何必同你耽擱功夫？”

    “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大長公主殿下若是沒把陛下當(dāng)作外甥的話，比本侯強不了多少，畢竟本侯還能入宮去見皇上，時不時去上上早朝，為皇上出一份力氣，表表忠心。”

    顧四爺眉稍高挑，斜著眼睛問道：“大長公主有多久沒見過陛下了？嘖嘖，看在姻親的份上，下次本侯同陛下說說，讓你也進(jìn)一次皇宮?！?/br>
    “……”

    大長公主眼前一陣眩暈，她還是沒躲過顧四爺?shù)南葳澹?/br>
    旁人忍不住哄笑。

    大長公主感到自己里子面子丟了個干凈。

    “你……你是真不怕你女兒……”

    “大長公主倘若無緣無故折騰本侯愛女，本侯雖然沒什么本事，但是帶著兒子同姻親打上鎮(zhèn)國公府還是能做到的?！?/br>
    顧四爺神色倨傲，“何況本侯親自挑的女婿陸侯爺從來就不是個不明事理，一味讓妻子受委屈的人。”

    大長公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