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淚珠滾落，哀傷至極。

    所有人都來祭拜陸皇后，可德才人是哭得最傷心悲傷的一個。

    顧珊挺著肚子，被顧三小姐攙扶著走到皇子妃隊列之后。

    她低眉順目，仿佛感覺不到周圍人的打量。

    “她就是為安王拋下親爹永樂侯的那個？”

    “就是她！”

    “她是不是瘋了？！現(xiàn)在但凡能同永樂侯沾點邊的人，出門在外都是趾高氣昂的，被人眾星捧月般對待，就連錢夫人，咱們也得好言對待，誰讓錢夫人是永樂侯的嫂子呢，而永樂侯的堂侄女都能做世子夫人，她得多想不開跟了安王？還是個沒有名分的，惹了陛下的嫌惡，她就算是生了兒子，又有什么希望？怕是安王妃早就等著包養(yǎng)她兒子，她就算喜歡安王，再等個一年半載的，安王續(xù)弦的話，以永樂侯嫡女的身份還做不得王妃？”

    “你別覺得不可思議，有句話你沒聽過？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假死yin奔，紅杏出墻，寧可養(yǎng)著別人的兒女，也不愿意養(yǎng)著親生的……真夠心狠的?！?/br>
    幾個皇子妃湊在一起悄聲議論。

    每一句話都是直戳顧珊的心。

    縱然安王現(xiàn)在對她很好，她依然有雙腳踩在虛空的感覺，無法感到家踏實地的踏實。

    顧珊再看到處處不如自己的顧玲端莊大方，亦步亦趨跟在顧老夫人身邊，享受旁人簇擁。

    她幾乎咬破嘴唇，父親為何就不能對她關愛一點？

    寧可讓一個堂侄女享受尊榮，也不肯給她一點點的關愛。

    顧珊按著小腹，感受到些許的胎動，嬰孩稍稍讓她安心了一些。

    顧三爺跟他都不是一個生母，以前沒少嫌棄他亂花錢，可是如今他還給七小姐尋了一門好親……

    顧珊聽到這樣的議論，唇邊勾起一抹嘲諷。

    不過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罷了，要才干沒才干，要什么沒什么，就因為姜祈做了世子就被人稱贊如此？

    顧珊還記得同姜祈一起生活的不幸，那種刻板的痛苦能逼瘋任何的女人！

    一切的不幸都是姜祈強加給她的，她尋找幸福有何錯？

    只是夢中她眼睛瞎了，在姜家那個地方，她被溫柔體貼的姜世子迷住了眼罷了。

    現(xiàn)實她選了安王，又給安王生了兒子，她這次的選擇沒有錯。

    遲早她會如同太后一般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俯視只能跪在店外的命婦們。

    只要她給安王生的兒子身體健康，謹防顧瑾亂政，她的兒子就會是名正言順的帝王。

    斷然不會被顧瑾鉆了空子，另立不知從哪里抱來的小皇子！

    顧珊拿定主意之后再去看嘲諷自己命婦們，突然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豪感。

    現(xiàn)在榮光又能如何？

    后半輩子富貴尊榮才是王道。

    顧老夫人看都沒看一眼顧珊，同身邊的老姐妹交流了幾句。

    一個生母做出那樣丑事的孫女，不是寶貝兒子護著顧珊，她早就把顧珊遠嫁了。

    顧四爺不遷怒，可是顧老夫人的心胸在幼子身上沒那么寬廣。

    任何對不住幼子的人都是該死的！

    只有寶貝兒子最好，最厲害！

    相熟的人也不會沒眼色提起顧珊，低聲詢問：“你怎么看德才人？”

    “是個有心計的?！?/br>
    顧老夫人淡淡回了一句，“也適合后宮的表演，正因此她才能踩著陸皇后一路青云直上，不過……如今陛下對陸皇后內疚思念，她往日的手段怕是無法施展了?！?/br>
    京城勛貴重臣都知道顧四爺同德才人不對付。

    顧老夫人對德才人的不屑，足以證明顧家全家上下都是支持顧四爺?shù)摹?/br>
    “我看老jiejie的寶貝兒子才是她的克星，有四爺在，德才人還真翻不起風浪來?！?/br>
    顧老夫人眉頭舒展，顯然聽旁人稱贊幼子比夸她自己還要歡喜。

    “怎么沒見永樂侯？也沒瞧見老jiejie最為寶貝的孫女顧六小姐？那丫頭相貌出落得真是好啊，這些年也就當初的圣女能同她一較高下?！?/br>
    七小姐扶著顧老夫人，回道：“六jiejie陪著四叔先一步入宮去了，四叔應該是去見了陛下，可能一會同陛下一起過來吧。”

    她一點都不嫉妒六jiejie，旁人的言語試探根本就沒用。

    不是顧老夫人的親孫女，她從來都記在心里，祖母對她已經很好了。

    三房沾了光，還做嫉妒的事，那還是人嗎？

    “這是許給姜家的小姐？”

    “是啊?！?/br>
    顧老夫人拍了拍起小姐，說道：“她禮數(shù)周全，性情活潑，有她陪著，我都能多吃幾碗飯，瑤丫頭時常跟著老四進進出出，幫我看著總是讓人哭笑不得的老四，哎，老四那性子，身邊沒個妥當?shù)娜耍疫€真不放心?！?/br>
    “您這是嫌棄四爺了？我倒是想要個四爺那樣的兒子呢，可惜家里的兒孫都沒永樂侯爺?shù)哪苣?，要不我拿兒子同您換？”

    “想得美！我舍不得老四，誰都不成。”

    顧老夫人瞪了玩笑的老姐妹一眼。

    就算只是玩笑，她都受不了，“老四就是我的命，這輩子即然偏心了幾十年，我也不會再改了，虧欠老大的……下輩子再還，不過我家老大懂事，對老四的疼愛維護不比我少，你們是不知道，今兒這對兄弟還鬧了一出，老大自從卸下?lián)雍螅獗缘故腔顫娏艘恍?，看著都比過去精神。”

    nongnong的幸福嗆得人心生嫉妒。

    顧四爺同顧清的兄弟情分，如今已是勛貴名門的模范了。

    不少人家教育兒子們都拿顧家兄弟舉例。

    顧老夫人身上隱藏著炫子的屬性。

    “陛下駕到?！?/br>
    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傳來。

    眾人停止了小聲交談，百官勛貴歸伏，命婦們同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陛下萬歲，萬萬歲。”

    隆慶帝步伐穩(wěn)重，面帶憂傷，卻無法掩蓋主宰天下的氣勢。

    顧四爺昂首挺胸跟在他身邊，毫無顧忌同隆慶帝一起走在居中的道路上。

    重臣微微抬頭，見永樂侯囂張，紛紛嘆了一口氣，同人不同命，比不了，比不了啊。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耳光

    顧四爺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過分，悠然自得。

    顧瑤稍稍遠離顧四爺，畢竟她臉皮沒那么厚，也不想拉住朝臣命婦小姐們的羨慕嫉妒恨。

    被人那么看著，也就顧四爺能承受，并且為此得意。

    不過顧瑤的算盤是落空了。

    不管她后退幾步都是全場的焦點。

    甚至對她的關注遠在顧四爺之上。

    畢竟她做主祭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而且此時她又同隆慶帝走在一起，消息仿佛已經確定了。

    顧珊抬頭看了顧瑤一眼，很快垂下眼瞼，再次按住了小腹。

    她身邊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