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透著一切都是為了陛下，怕隆慶帝后悔的意思。

    隆慶帝想到了顧湛說過驅(qū)逐兒女雖然干脆利落，但是內(nèi)心總是不舒服的，隱隱有幾分內(nèi)疚之意。

    卻無法同李氏等人提起。

    還是心腸不夠硬！

    隆慶帝寬慰過顧湛，即然對三皇子再無父子之情，隆慶帝自然不會再心軟。

    對他來說永遠(yuǎn)是君在前，兒子放在后面。

    三皇子敢把手伸入皇宮中，隆慶帝的地盤，又被隆慶帝查到了，三皇子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jī)會。

    三皇子的錯誤甚至比八皇子還要大。

    “來人，把三皇子帶下去，送去……皇陵，帶上他那些書，何時明白孝道，何時真正讀懂書，再回京。”

    “遵旨。”

    侍衛(wèi)直接上前叉走呆滯的三皇子，絲毫不見任何的客氣，如同拖死狗一般。

    誰都明白三皇子一輩子是回不來了。

    老死皇陵吧。

    重臣勛貴看顧四爺目光帶了幾分慎重，雖然每次皇子出事都怪不到顧四爺身上，恰好每一次顧四爺都在場。

    這已經(jīng)是顧四爺干掉的第幾個皇子了？

    安王眸子平靜，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顧四爺創(chuàng)造的奇跡。

    不管是父皇借機(jī)會踢皇子出局，還是顧四爺果真起到?jīng)Q定的作用。

    顧四爺都是不能得罪的。

    安王此時擔(dān)心顧珊又鬧出事來。

    方才同三皇子說笑的皇子嚇得瑟瑟發(fā)抖，他不想同三皇子一樣老死皇陵。

    “你立刻就藩去，京城不要再待了，沒有朕的旨意，不得回京?！?/br>
    “兒臣遵旨?！?/br>
    好歹比三皇子強(qiáng)，他還能撈個藩王，不過撐死就是個郡王，沒準(zhǔn)封地還在偏遠(yuǎn)荒涼的地方。

    “兩位皇子身邊的人罪無可赦，把朕好好的兒子教壞了，論罪當(dāng)誅?！?/br>
    隆慶帝還記得顧四爺?shù)膼酆?，“永樂侯，朕?zhǔn)許你徹查清理這些勾壞皇子的臣，無論是誰，以罪論處，朕絕不容情?！?/br>
    “臣遵旨，一定把皇上交給臣的差事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絕不會讓您失望?！?/br>
    顧四爺向隆慶帝眨了眨眼睛，示意抄家之后，他會同陛下一起分贓！

    他顧四爺可是很講究兄弟義氣的。

    隆慶帝微微揚(yáng)起嘴角，他差顧湛抄家的銀子？

    不過，想到顧湛尋銀子同顧瑤做假賬的能力，沒準(zhǔn)他還真稀罕這些銀子。

    隆慶帝給了顧湛一個眼色，算是答應(yīng)了分贓的建議。

    哪怕以后再把銀子賞給顧湛也好。

    他是不是還能省一筆銀子。

    朝臣的眼神多是呆滯，同樣他們也想到了顧四爺彪悍且挖地三尺的抄家功力。

    那是相當(dāng)?shù)膹?qiáng)悍啊。

    隆慶帝處理完三皇子的事后，率先走進(jìn)靈堂。

    引燃香料，隆慶帝放在額頭，隨后對著靈位拜祭三次。

    他默默祈禱，神色肅穆。

    一旁的太監(jiān)總管展開隆慶帝早已經(jīng)寫好的追思陸皇后的詔書。

    太監(jiān)總管剛想誦讀，顧四爺一個箭步跑過去，直接搶過詔書。

    顧四爺高聲誦讀，雖然他不愛讀書，但是嗓音渾厚清亮，即便是跪在靈堂之外的朝臣命婦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陰陽頓挫的語調(diào)，使得這份表彰追憶陸皇后賢惠善良的詔書顯得更加鄭重正式。

    好似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陸皇后活著時，體恤朝臣，輔佐隆慶帝的言行。

    陸皇后每年都會拿出一筆銀子散給貧苦百姓，不少不公的事只要求到陸皇后面前，總能得到徹底的解決。

    朝臣勛貴有幾個受過陸皇后恩惠的人，眼圈微微泛紅。

    而接觸過陸皇后的命婦多是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鎮(zhèn)國公的手指扣著地面，眼圈早已紅了，他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jiejie，其實你是成功的。

    皇上又親手收拾掉了兩個皇子！

    雖然鎮(zhèn)國公也不知jiejie在臨死前到底安排了多少的事。

    但是他卻明白jiejie的安排不會因為時間而消失。

    也許期間會有變化，但是大體方向還是不會錯的。

    陸恒默默發(fā)誓，絕不會讓陸錚回到皇室。

    若是陸錚不幸，他便自決于jiejie的墳?zāi)怪?，陸家，他也不管了?/br>
    顧四爺念完詔書后，握著詔書的手一松，詔書似張了眼睛一般直接落入火盆之中，很快化作一團(tuán)飛灰。

    “永樂侯……這是要放在陸皇后……而且詔書是陛下親筆所寫?！?/br>
    太監(jiān)總管額頭已經(jīng)冒冷汗了。

    隆慶帝背對著顧湛，輕聲說道：“這是天意，本來就是寫給皇后的，火燒之后，她應(yīng)該能看到了。”

    顧四爺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臣也是這么想的，陸皇后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因陛下的真情而動容，也不會再留下遺憾?！?/br>
    “希望吧?！?/br>
    隆慶帝沒有自信，畢竟他對陸皇后絕對說不上情深意重。

    “陛下?！?/br>
    “何事？”

    “德……德才人一步一頭，正向此處走來?！?/br>
    隆慶帝愣了一瞬，顧四爺嘀咕道：“人活著時都沒見她這么乖巧，磕頭？這是做給誰看呢？德才人的吃相也太難看了一點，皇上單獨(dú)祭奠陸皇后，你們夫妻陰陽相隔，也只有在此時才能說說話，她跟著湊什么熱鬧？”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涼涼（一）

    隆慶帝看著顧湛。

    朝臣中也有不少都聽道了顧四爺?shù)脑挘藭r再看向一步一頭，雙眼含淚，悲傷欲絕的德才人都帶了幾分嘲諷鄙夷。

    “你這話說得……”

    “陛下，臣就是這么誠實，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做不來虛偽偽君子的行徑。”

    顧四爺坦蕩，聲音坦蕩，“不是臣說假話，后宮的妃嬪親若姐妹，彼此友愛起謙讓，都盼著陛下能多寵姐妹一點，多給姐妹的賞賜，讓姐妹生下皇子……嘖嘖，這樣的話，您信嗎？”

    隆慶帝：“……”

    “說給傻子，傻子都不信呢?！?/br>
    顧四爺緊接著加了一句，“不過都是表面姐妹罷了，其實臣覺得這也沒什么，畢竟陛下的寵愛是后宮女人的生存根本，彼此之間表面姐妹也是無可厚非的事，臣不敢干涉陛下的家務(wù)，更不敢在陛下面前盡讒言?！?/br>
    “當(dāng)時臣也有喜惡，臣就是不喜歡德才人，她是不是覺得陸皇后去了，仗著大長公主就可以繼續(xù)吃沾染陸皇后的人血的饅頭？臣不是鎮(zhèn)國公顧及那么多，又是母親，又是表妹的，把皇后娘娘都忘了。”

    “噗?！?/br>
    鎮(zhèn)國公一口血噴出，緊接著壓抑著咳嗽，鮮血從手指縫中流下。

    此時鎮(zhèn)國公臉龐灰白，搖搖欲墜。

    “顧湛……你少說幾句?！?/br>
    隆慶帝都有些同情鎮(zhèn)國公了，“你不知他同皇后之間的感情?！?/br>
    “哦，臣還以為鎮(zhèn)國公疼遠(yuǎn)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