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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可以拿它當(dāng)成片使用。在演戲的人沉溺于表演當(dāng)中,看戲的人如癡如醉的時候,江卓敏銳的察覺到眼前這位翁影帝好像跟剛才有些不同了。翁柏云模仿劇本中的奉天,露出一副哀苦兮兮的表情,抱拳道:“霄弟不愿理會我,我便離開就是?!?/br>江卓剛抬眼,就碰觸到了翁柏云那含有悲慟的眼神,那清澈的眸中是一片雪絨覆蓋寒林的景象,既讓人難過又讓人絕望,江卓立即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jīng)被對方眼神所表達(dá)的感情所影響。翁柏云口中說著‘離開’,卻上前走了大大的一步,距離江卓就間隔著半個胳膊的距離,能讓江卓用余光清楚的看到對方的五官及神情,甚至敏銳的聽覺,能聽到對方的一短一長不平穩(wěn)的呼吸。演戲眾多小技巧中,利用五感帶給觀眾們身臨其境的感受是最為常見的,演員在表演的過程中,這種技巧如果表現(xiàn)到了極致,就會讓對手也產(chǎn)生戲里戲外混淆的錯亂感。這只不過是個試鏡,翁柏云又是來幫忙的,這個時候用這種在片場拍戲時的演技,就有點(diǎn)欺負(fù)搭戲人的意思。以戲壓人,是導(dǎo)致翁柏云不被同行喜歡的主演原因,如果今天站在這里的不是江卓,換了另一個,很可能被翁柏云的演技帶跑帶偏,整場試鏡會陷入怪圈中,表演會徹底失控,最后也會導(dǎo)致被古訣否定,失去這個角色。但現(xiàn)在,站在翁柏云面前的是江卓,他向來是越強(qiáng)則強(qiáng),對方演技越高,他的表演也會越出彩。但別人不知道這一點(diǎn)。古訣作為國際知名的大導(dǎo)演,指導(dǎo)過不少影帝影后的演技,又怎么察覺不到翁柏云動的花招?看到翁柏云更靠近江卓,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劇組中演員之間發(fā)生摩擦是不可避免的,但由劇務(wù)和導(dǎo)演有意的控制,會把這種摩擦避免升級,片場不得吵架或者是打架,于是演員們自找發(fā)泄的方式,就是用壓戲的方法讓對方不斷NG,即便導(dǎo)演看到,也不會多說什么——但是,堂堂一個影帝,竟對剛拍過一部網(wǎng)劇的演員新人做這種事情!尤其這不是片場,而是他古訣為了選男三號準(zhǔn)備的試鏡,這分明是翁柏云不給他古訣這個面子!古訣圓鼓鼓的臉陰沉下來。原本讓江卓當(dāng)眾試鏡,就是為了阻止翁柏云去以戲壓人,卻沒想到翁柏云根本不知收斂,準(zhǔn)備讓江卓當(dāng)著霆宇高層和德懷特的面丟臉。古訣心里氣不過,有意的扭頭,偷偷瞄了季唐予一眼,讓他大所失望的是季唐予對翁柏云的做法沒有任何的表示,盡管那面容不茍言笑,但卻感覺到,對方并沒有對此生氣,甚至那如同星海浩淼,深不可測的眼目,竟然帶著絲絲期待。古訣不知道季唐予心中期待的對象是江卓,于是他把這個期待對象當(dāng)成了翁柏云,這讓他抓心腦干的想,季唐予不是跟江卓那小演員認(rèn)識嗎?剛才表現(xiàn)的熟稔難道是假的?古訣百思不得其解,又看了看德懷特,兩人在國際電影中地位相差不大,不過德懷特過于年輕以及帥氣的資本,讓古訣對他總有點(diǎn)看不慣,同行又是冤家,尤其兩人出現(xiàn)在同一個場合下,就是代表各自國家電影文化,為了捍衛(wèi)自家的東西,雙方都是寸步不讓。古訣看到德懷特的眉頭擰緊,不由冷哼一聲。小婊砸,你們m國拍電影這種事比我們國家常見多了,甚至更骯臟惡濁!何必裝出看不下去的表情?不過他剛攜帶著不忿的怒氣轉(zhuǎn)過頭,看到試鏡峰回路轉(zhuǎn)的畫面,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翁柏云的表演帶給江卓不可控的情緒,是江卓在演的時候從來沒有體會到的,這讓他又驚又喜。不過這種情緒,根本無法影響到他的表演。江卓心里自信的笑著,可翁柏云卻看不見,他以琉璃透徹的眼睛暗自打量著江卓,這個少年演技足以在同齡人中拔頭籌,只不過可惜的是,今天這場試鏡卻是和他來演的。如果古訣有點(diǎn)骨氣拒絕他配合這場試鏡,也不會讓這么有天賦這么年輕的演員,將受到他這一生都無法想象的打擊和屈辱。翁柏云有些同情對方,以戲壓人卻毫不留情。江卓偏著的頭,緩緩的轉(zhuǎn)向翁柏云所在的方向,然而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給了正得意的翁柏云狠狠的一個重?fù)簦?/br>表面上翁柏云仿佛沒有受到影響,只有他自己深知,這個眼神帶給他從未有過的慌亂,只有身體在本能的反應(yīng)著。如果說翁柏云的眼神如雪蓋寒林的凄冷哀慟,眼角還泛著霧氣,眼圈下是片通紅,那江卓的眼神是徹底心如死灰,不會哭不會哀怨不會怒吼。連那轉(zhuǎn)頭的動作,都仿佛花了他一身的力氣,分明是具健康的身體,此刻卻仿佛無比的單薄,如同一支寒嘯中被吹折的雪梅,孤寂而頹然。就是這個場景,讓德懷特?cái)Q緊了眉頭,讓古訣大吃一驚。此刻翁柏云的心臟仿佛有座大鼓,被人狠狠地敲擊著,震耳離弦,雷鳴作響,甚至令他出現(xiàn)了短暫的耳鳴,除了嗡聲一片,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直到江卓說出仿佛安靜于半個世紀(jì)后的第一句臺詞:“奉天殿下!”這個稱呼被江卓叫出了字正腔圓,嗓音中還帶著凜風(fēng)習(xí)習(xí)的蒼茫,恍如一把尖銳的利箭,穿破了翁柏云震動的心臟!給了他沉重的一擊,以及讓他表面上的表演自如、強(qiáng)撐起的淡定,終于潰不成軍。同樣,也讓所有聽到這四個字的身體不由一顫!只覺得有股冷風(fēng)滲進(jìn)了衣領(lǐng)里,凍得骨頭都發(fā)顫。江卓對翁柏云眼中慌亂,和表演中的雜亂無章毫無反應(yīng),此刻的他就是那個祁國皇子寒宵。經(jīng)歷了愛與恨,國破與背叛之后心如死灰的寒宵。他只憑著余生最后的力氣,維持著錚錚傲骨——寒宵的身影在奉天眼中恍恍惚惚,仿佛如一卷風(fēng),隨時都可飄而逝去。寒宵的聲音竟還是那么剛強(qiáng)有力:“固然我想讓你為難,可你已把我祁國鐵騎盡數(shù)屠之,國破人亡,君父亡,兄弟無,我寒宵身為祁國皇室,又怎能茍活于世。便如了你愿,自了于瑯國軍帳內(nèi),也不負(fù)我俘虜之身!”江卓說完這段觸目驚心、道盡嘲諷的臺詞,身體便一動不動,直直地站立在那。像顆古化的松柏。這段臺詞一句怨恨友人的背叛、憤怒于君王國家的背叛都沒有,接下來翁柏云應(yīng)該長長嘆口氣,接著拂袖而去,這段試鏡才能算結(jié)束。但此刻翁柏云卻呆呆的站立在那里,滿面淚水,右手緊抓著胸口,那里的悔恨源源不斷的涌出,腦中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