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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臣,寵臣。若是上官緲再生下一個王子,那可就有些麻煩。素馨告訴她,她這一胎是個男孩,等她自己的孩子出生,不管是岑秋和還是岑季白,都要給這個孩子讓路。因此,林津病重之后,岑季白往林府中跑得勤些,周夫人忙著調(diào)養(yǎng)自己,也無暇顧及他,更何況岑季白因為林津之事,還整日里憂愁著,于周夫人而言,倒是個樂子。這日太學(xué)休假,岑季白又去了林津的小院,兩人在窗邊執(zhí)棋手談,林津有些心不在焉,岑季白多活了十多年,棋藝本就高一些,便先贏了他一局。待要收了棋再來時,林津?qū)⑵遄右环?,問他:“你到底怎么想的??/br>宮里那個好好地養(yǎng)著胎,岑季白卻在這里陪他下棋,還下得十分有趣的模樣,林津快要被他給氣死了。周夫人給他下毒,他心里憤恨;周夫人待岑季白不好,他更為他不平。岑季白淺笑道:“那我該怎樣?”他知道林津關(guān)心他,無論前世還是今世,林津一向都是關(guān)心他的。林津肅容道:“殺人。”這是林津這些天一直在想的事情,既然有那種讓普通醫(yī)師無法察覺的毒藥,為什么不用在周夫人身上呢?他家世代為將,殺人放火是常干的事情。有幾代先祖在他這般年歲,已經(jīng)上陣殺敵了。而林津自己也從軍半年,新兵駐地沒殺過人,打架卻是打過不少了。如果放任周夫人不管,最后受害的一定是岑季白,所以他們應(yīng)該趁著周夫人相信素馨,搶占這先機。岑季白也不意外林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他不想周夫人死得太輕易。他拈著棋子,在棋盤上敲了敲,道:“等?!?/br>這時候,小刀進來稟報,說是李牧到了。李牧是來送賬冊的。岑季白出宮不方便,這些賬冊原本想要全都交給李牧,但李牧認為他還是應(yīng)該看一看,即便他不看,也交給一個岑季白可以信任的人來審一審。恰好林津近來閑極,便將這事攬了下來。雖然每每苦著臉,又是皺眉又揉額角的,林津卻能堅持著將這些賬冊審?fù)辏鲇幸蓡栔?,也會及時詢問李牧。不能完全信任是一個方面,再便是,李牧的確很有手段,林津可以學(xué)到不少東西。如今陵陽城郊四家作坊,兩家是熬煮生漆,這活兒苦累,而流落的難民對工錢沒有太高要求,有個吃住的地方就能很滿意了,因此制漆的利潤很高。李牧也沒有過于壓榨他們,該給的工錢是不短的,也定了些日常管理同激勵加成的規(guī)矩,加上陵陽城世家眾多,對精美漆器的需求也高,所以生漆不愁銷路,運營良好。另幾家作坊也在籌備中,都是用的前幾家作坊的營收,并沒有再找岑季白拿銀子,這一點也是很讓林津滿意了。李牧自幼是個四海為家的,三教九流也識得不少,找了幾個信得過的朋友來幫他主事,如今陵陽城仁和記的李老板也是商業(yè)中新貴了。岑季白不知道前世的李牧為何沒能說動林津辦這樣的作坊,但現(xiàn)在有銀子賺,還能解決一部分難民的生計,他是很樂意的。而他發(fā)現(xiàn),林津也很樂意。林津似乎有些財迷屬性,計算收益時很是開心——盡管,那些收益并不是他的。☆、面具李牧一進屋子,便毫不客氣地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拿袖子抹了汗,說了句:“天兒可真熱?!?/br>四月天氣,午間的日頭雖盛,但熱還是不算的,只是李牧走得太急了。林津笑著問他:“李掌柜辛苦,這是打哪兒來???”小刀抱著賬冊,擱到了林津書案上。出入林府,李牧也不好讓隨從進來,更何況林津還重病著,不見外人,雖然他怎么看都覺得這位林三公子沒什么大礙了。但李牧能不算個“外人”,還真是件趣事。“剛談了兩個漆器師傅,又在街面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打算尋個鋪子將漆器擺上,城東有一家要轉(zhuǎn)手,地段不錯,就是價格太高些,三公子要不要叫小刀去看看?”李牧一邊喝茶,一邊道。“就為了這個?你看著定罷?!绷纸螂S手揀出一本冊子來翻看。早在兩個月前林津開始審賬冊時,便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向李牧致過歉了。如今再見到李牧,倒還相處得和睦。林家大哥去年在家留了沒幾天又回了北境,也沒見到李牧,只是告訴林津,說李牧這人鬼點子損主意很多,但多是旁門左道的東西。不必刻意交好他,若非必要,也不要隨意交惡他。岑季白知道李牧并不甘于只是打理些鋪子作坊,他而今做這一切,都是希望以后岑季白可以讓他進入朝堂,封侯拜相倒在其次,但盼著能減輕些稅賦,施些讓百姓安居樂業(yè)的良政。他半生飄零,所見所歷,讓他對天下之人有一種不同于上位者的深刻的憫惜。因此這一世,岑季白初見他時便能多信他幾分。李牧呵呵笑了笑,應(yīng)道:“其實還有旁的事,三殿下上回不是說要訓(xùn)些會武藝的看家護院么,我將人都選好了,三公子幫忙找?guī)讉€人去練練他們?”大戶人家訓(xùn)些家丁并不奇怪,林津在射聲部也識得不少將領(lǐng),有些寒門出身的,若請他們抽空練練李牧挑出來的家丁,付些可觀報酬,倒有很多人愿意。但李牧并不想要他們?!跋胝埲訋兔谋本痴行┤耸謥怼!崩钅翐u著扇子,卻無半分斯文相,那扇子扇得跟快速旋轉(zhuǎn)的車轱轆似的。看他臉上浸了一層汗珠,想是熱得狠了。林津打發(fā)小刀去給李牧取些冰鎮(zhèn)的涼茶,一邊道:“這件事,你該問我大哥的?!?/br>李牧手上扇子不歇,笑道:“李牧同林少將軍,是道不同不相為謀?!?/br>林源說李牧是旁門左道,這并不奇怪。不只北境,歷來各朝各國,都是重農(nóng)輕商的。若是眼紅商人得利,眾人丟下田地來,誰耕種織衣供給家國?而商隊往來,容易打聽到敵情,也容易教人混進來探知本方情勢。對于北境這樣的軍事重地,行商的流動人口最麻煩。因此林源最煩商人。李牧本來是幫著北境一處小鎮(zhèn)上的織染作坊打理生意,不過半年時間,作坊生意好起來,引得鄰鎮(zhèn)染坊嫉恨。若是常人,嫉恨歸嫉恨,背地里使些陰損招子也好,暗地里過來偷師也好,李牧還有法子應(yīng)對。但這些作坊里的人都是殘兵或是家中有兵的人,好勇斗狠,他們嫉恨起來,便是直接取了武器,上門來搶砸。此事驚動了在附近招募新兵的林源,問明事情緣由,林源做主讓兩鎮(zhèn)之人了結(jié)此事,又帶走了李牧。林源不想李牧惹禍,不要他行商,李牧便觀察起北境的政務(wù)來。北境這些年,土地管理混亂,有絕戶的士兵,那些地名義上要收歸官府,重新分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