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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問津何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林渡扶著門墻彎站著,沖著馬車喊道:“下來,快下來?!?/br>
岑季白已經(jīng)醉到認(rèn)不清誰是誰了,只想沉沉睡過去,別說是林渡喊他,就算是林渡去拽他,也是拽不動(dòng)的。

見岑季白半天沒有動(dòng)作,林渡便又攀在馬車梯子上,要去扯開車簾。阿銀同小刀攔住他,他便又嚷嚷起來。小刀既然在此,林津自然也是在的,聽到外頭嚷嚷許久,林津便在房中喊了聲小刀,問是何事。

小刀正要答話,林渡聽到這聲音,先嚷嚷出來,道“你來,你快來,我給你送來了,”復(fù)又拍手笑道,“送來了,哈哈?!?/br>
林津已經(jīng)走到門后,看見是阿銀,又聽到二哥那些醉話,心里隱約猜著幾分。林渡看到他,便要扯著他到馬車跟前去,邀功道:“來了,來了,哈哈,交給你了,”頓了頓,眼神亂飄向四周,看看并無旁人,又神秘兮兮湊到林津耳邊,低聲道:“他醉了,嘻嘻,醉了,交給你了,由著你了……”

話不知說完沒有,人卻是已經(jīng)委頓倒在林津身上,他實(shí)在是太累了,一闔眼便睡了過去。

小刀過來接了林渡,林津便往馬車上看去,岑季白也是醉得睡意昏沉,蜷著身子縮在車廂里,模樣還顯出些可憐來。

林津心頭顫了兩下,讓阿銀上去扶了人下來,一起扶著送臥房里歇著了。

小刀扶著林渡,也要往里走,林津卻轉(zhuǎn)回頭來,皺了皺眉,有些嫌棄道:“送他回府?!?/br>
他這院子臥房只有兩間,總不好將二哥安置在小刀房中,便要送他回府了。至于他自己的房間,自然是留給岑季白的。

阿銀燒了水,看著林津給岑季白擦臉,有些奇怪道:“三公……侯爺,您怎么在這里?”林津已然封侯,雖然林家自己不太當(dāng)回事,但身為岑季白的近侍,阿銀是一定要當(dāng)回事的。

林津手上動(dòng)作頓了頓,卻是道:“你下去歇著吧,這里沒事了?!?/br>
阿銀見他不肯說,又知道這位林三公子不是那么待見自己——誰叫他當(dāng)初說要拿繩子綁住夢魘中的岑季白呢,便樂得退了出去,以免擾了林三公子他又要倒霉。

總歸有林津在,岑季白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岑季白酒品很好,醉酒后不鬧不吵,乖乖睡了小半個(gè)時(shí)辰。而后,他忽然從床上坐起來,開始干嘔了。

林津慌忙擱下手中竹簡,手邊什么也沒有,看到架子上有只廣口花瓶養(yǎng)著梅花,便扯了梅花,舉了花瓶遞上去。

岑季白這幾日心中煩悶,本沒好好進(jìn)食,今日早間只用了半碗清粥,午間更是沒吃什么東西,只喝了些烈酒,于是干嘔了一會(huì)兒,才吐了些帶著酒氣的酸水出來。也恰好讓林津抽來的那只花瓶給接住了。

林津又給他遞了些茶水漱口,岑季白漱了兩回,看著給自己擦去嘴角水漬的那只白皙而修長的手,這可不像是阿銀。他順著那只手看過去,便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認(rèn)得了?”林津好笑道。

岑季白眼睛猶是瞪著,兩手卻一起往上,捧住了林津的手掌,好像捧著什么寶貝似的。隨著一聲“三哥”喊出,眼睛也不瞪了,反而笑得彎起來,一直彎一直彎著,林津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臉,又被岑季白捉住。

林津便問他:“你怎么同我二哥一處喝醉了?”

岑季白其實(shí)并未醒酒,但認(rèn)得眼前這是林津,捉了人不肯松手,只是傻笑著,喊了聲“三哥”,復(fù)又傻笑,再喊一聲。

林津挑了挑眉,想抽手又抽不出來,只好勸他:“你醉了,快睡吧,等你醒來說話。”

岑季白搖頭,仍不撒手,又喊聲“三哥”。片刻后,道:“你怎么不應(yīng)我?”

林津莫可奈何,一個(gè)醉鬼犯傻,難道他還要跟著犯傻不成?

想著這些天的事情,林津也有些惱了,便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不喊喊別人,你不是有阿銀,不是有小夫人?”

岑季白聽得糊涂,什么銀子什么夫人的,他聽不懂,艱難地眨了眨眼睛,反駁道:“我只有三哥。”

林津好笑道:“哪個(gè)要做你三哥,”無親無故的……

倒也不是,故交還是有的。只是,林津并不想岑季白只拿他當(dāng)個(gè)故交的哥哥。

岑季白醉得迷糊,一聽林津不做他三哥,真是急壞了,又連喊了幾聲三哥,林津總不肯應(yīng)他。

他急得眼睛發(fā)紅,印象中他的三哥好像還有面金晃晃的面具的,如今這人可沒有,再說,他的三哥……

岑季白忽然想起生命中最深刻的一點(diǎn)記憶,松開林津的手,低聲道:“你不是我三哥?!彼焓治嬷?,自語道:“三哥沒了,沒了……”

林津快要被這醉鬼給氣壞了,他一個(gè)大活人在這里好好坐著,岑季白卻說他沒了,真是氣死人?!拔液煤迷谶@里,哪里沒了?你就盼著我沒了?”

岑季白聞言松開手,勉力睜著眼睛看了林津一會(huì)兒,又伸手去林津臉上摸一摸,拍拍林津胳膊,又這里捏一捏,那里拍一拍的,好像是認(rèn)真驗(yàn)個(gè)真?zhèn)巍?/br>
林津忍無可忍,干脆按住岑季白那兩只作怪的手,直直與他對視:“看清楚沒有?”語聲低沉,是真的生氣了。

岑季白有些糊涂,眼前這人好像是真的,是他的三哥。

有面具的三哥同沒有面具的三哥疊加在一起,讓他腦子里又格外混亂起來。岑季白抓了抓頭,扯下發(fā)冠來,散著頭發(fā)又甩了甩腦袋,再看著林津,又喚道:“三哥?”

林津輕“嗯”了一聲應(yīng)他。岑季白聽到他的聲音,總算確信了這是他的三哥,便伸手摟住林津,心滿意足地笑了。

林津無奈地回抱著他,岑季白這般緊緊地?fù)е?,讓他很想問一句話。如今岑季白醉得糊涂,明早該是也不記得。他便忍不住問:“你……你是不是……喜歡三哥,喜歡?”

又想著岑季白是個(gè)傻的,大約聽不懂他的意思,便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歡我的,但我說的是那種喜歡……那種……”林津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意,糾結(jié)了一會(huì)兒,又有些氣惱,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半晌沒聽到岑季白答話,林津?qū)⑨景椎哪槹膺^來,才發(fā)現(xiàn)人早已是睡著了。

林津有些沮喪,將岑季白放在床上,在他臉上捏了捏,又捏了捏,這才滿意了。

☆、別院

岑季白是時(shí)常夢到林津的,有時(shí)候是噩夢,有時(shí)候是好夢。

前世之事慢慢改變,夢里的林津便常是與他打馬游山,議事理政。因?yàn)閴艟尺^于美好,他在夢里就不是那么規(guī)矩,前世沒想過要做而或是想做而未能做成的事,在夢里都做過了。

他同林津唯一的一次,是他中了藥,那種不斷索取,身體被溫暖包裹的滋味……夢里雖美好,醒來后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