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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只能選一個,岑季白當然是留給宋之遙的,哪怕宋先生可能不再回朝。何況,他還有另一個人可用。宋之遙同他說了這些話,便回微瀾殿中取了行李。岑季白這回沒避什么嫌疑,親自送出了宮門,看著宋曉熹同宋之遙上了馬車。從此后無論什么家國天下,都與宋之遙無干了。第二日一早,林津親自送了長壽面過來。熱騰騰的湯面,孝中雖沒有rou葷,這湯面里還是費心弄了些香菇雞子并些蔬食醬汁做澆頭,灑了些綠瑩瑩蔥段。岑季白嘗了一口,心想膳房里不可能有這樣古怪的手藝,便一口咽下,賣了個極驚艷的神色,喚來阿銀道:“今日這面是誰做的,味道很好,賞他十兩金罷?!?/br>林津聞言大喜,向著阿銀道:“你快取來,我要足足的十兩金。”隨后自己也吃了一口,卻是一下子頓住了。無他,唯咸而已。艱難咽下,林津苦了臉,看見岑季白悶笑個不停,便也覺好笑起來。道:“我家里每次生辰,母親都要親手做壽面。所以……”今晨寅時剛過,他便進了膳房,和面?zhèn)洳?,足弄了近兩個時辰,才有這兩碗面端出來,聞著其實挺香的,也沒舍得先嘗上一口。沒想到吃起來是這么個味道。岑季白笑了一會兒,倒很快將一碗面吃盡了。又要去取林津那一碗來,林津?qū)⑺謸荛_,較了勁似的,也是咬著牙咽下一碗咸苦的面條。道:“你這生辰的喜氣,我不能不沾?!?/br>“我還道是苦氣呢?!贬景纂y得看到能讓林津吃得艱難的食物,戲道。林津瞪了他一眼,倒有些兇神惡煞的,道:“是喜氣?!彼髂昃湍軐⒚孀龅煤昧耍拔覒c夏國新生?!?/br>岑季白無奈得很:“你怎么就這么大膽子……”林津擱下筷子,還有些氣呼呼的,道:“這就是喜氣,就是要好好過,我陪著你過。”岑季白很為他這話感動,旁人想著天下也好,想著私務也罷,但無論如何,只有林津會想著他。“三哥,那你……”岑季白想問林津能不能一直陪他過下去,每年生辰都陪著他過。但他受不住那個否定的答案,一時便不大敢問出口。這么遲疑著,阿金便來報他,道是宋相、周太尉同內(nèi)史劉鑫求見。岑季白皺了皺眉,道:“何事?”何事非急在這開年大朝前的最后一天假期里,非趕在他生辰的時候?“西南匪患?!卑⒔鸬馈?/br>作者有話要說: 之后不出意外會日更,希望暑假里完結……盡管我是根本沒有暑假的人orz………留言得票收藏什么的都好少,容我心塞一陣陣。☆、繼位岑季白印象中,西南那一幫占山的人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山匪,前世國力孱弱,南北戰(zhàn)事不歇,朝中大概無暇顧及他們。后來虞國攻夏,西南之地,這些所謂的山匪倒拼死阻攔,為首的那一個,喚作辛煜。等他到了正殿,聽清事情原委,才知周太尉等人說的正是辛煜那一幫人。辛煜,字流英。幾年前,他帶領辛家的人在奉州石城外圈了片山地,在上頭開了梯田,耕織自足。當?shù)毓賳T要征稅,辛煜不給。他道:“如今是亂世,夏王無德,我辛煜不給昏君納糧,助長無德?!?/br>他聚的人太多,占了整座開陽山,又在上頭修一個開陽山莊,宛如世外之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當然不容于夏朝廟堂,更可恨的是,學作辛煜的人越來越多,莫奈何前世的夏國無計可施。石城便是周慕邦的侄子周墨為府君的地界,山高路遠,民窮人狠。周墨做府君,才能實是有些不夠的,眾臣看在眼中,周慕邦也只能放他在偏遠些的地界。本是去那里掛掛資歷,過上三五年便能調(diào)離。哪知周墨一上任,便出了辛煜這件事,將他拖住了。周墨在石城掛了六年,跟辛煜耗了五年。前世周家有南軍在手上,去開陽山下打了兩場,損兵折將,實在丟人,灰溜溜地撤了。這根釘子便一直插在石城。而今,周慕邦看著南軍大部在徐州,離奉州隔得老遠,便來請岑季白令南軍發(fā)兵。周墨在南邊的年不好過,年前又去開陽山莊征糧米了,但他的人被辛煜扔了出來。那人一身泥污回到府君公堂上,周墨被氣了個半死,又添油加醋,緊急奏報給了周太尉。其實辛煜一事,根源在于夏國這些年賦稅過重,又有地方官發(fā)狠斂財,更多添了名目。西南山區(qū)收成本來不算好,朝廷四成的稅,地方官再克扣,佃戶還有交給主人家的地租,實在難活。岑季白并不想去打辛煜,相反,他想請他出山。辛煜不只是個能在荒蕪的山地上辟出良田來的人,對夏國也算是有一片忠誠。“父王新喪,又要籌備繼位的儀典,”岑季白皺著眉看向內(nèi)史劉鑫,道:“府庫可能支出餉銀來?”出兵,是要銀子的。劉鑫是岑季白監(jiān)國后新?lián)Q的內(nèi)史,人都以為內(nèi)史管財政糧食,是個好差,其實一個府庫里沒銀沒糧的內(nèi)史,最是難做。他苦著臉搖頭,長長嘆了一聲,“唉!”周太尉再要爭,劉鑫不松口,反正一個字,“唉!”兩個字“沒錢?!?/br>劉鑫可不管周太尉是不是岑季白的外祖,反正府庫沒銀子,他拿不出來。兩人爭執(zhí)沒個結果,只能是請岑季白做主了。岑季白便看著宋相,他現(xiàn)在還不好明確駁了周慕邦的意思,便讓宋相和和稀泥,將這事糊弄過去。宋相捻了捻花白胡子,道:“老臣以為,這匪患的確當除,然府庫無銀糧……嗯……”宋相沉吟些時候,道:“莫若這般,秋收后等府庫充裕些,再發(fā)兵?”岑季白滿意點頭,劉鑫也滿意了,周太尉氣極,也只好點頭。等其他人走了,周太尉上前兩步,坐近在岑季白跟前,訴苦道:“季兒,這宋相是老糊涂了,若讓山匪繼續(xù)作亂,再鬧出個蕭州事變來,那可如何是好?”岑季白點頭,道:“宋相已是古稀了吧?”“七十三了,”周慕邦氣道:“他老早該致仕了?!?/br>“宋相是老臣了,寡人新繼,不好不敬這些父王一朝的老臣……倒是周墨在石城任了六年,也不必再拖下去,讓他回陵陽任事吧。”“這……”周慕邦雖是巴不得如此,但大面上還是不好過得去?!靶领蠈嵲谕峡逅??!笔堑亩愘x,欠了五年沒征上,有宋相等人盯著,周慕邦不好調(diào)走他。“這有何難,寡人親自要了他回陵陽任事便是了。四月底外祖大壽,花甲之慶,讓他回來賀壽,寡人也見見親族?!贬景仔Φ馈?/br>“那……那就好。老臣代他先拜謝陛下?!敝苣桨钫f著便要跪拜。岑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