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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以來,親者離散,兒女不共……今日乃門派大比之日,少年正雄,希望永存?!?/br>黃紙燃了剎那,落成紛紛楊楊的灰燼,師傅轉(zhuǎn)身,撫了撫長須眉問我:“胡荊,一切可準(zhǔn)備就緒了?”我點點頭,接過師傅手中的碧懷玉。沾了師傅的光,天空下方不可計數(shù)的門人弟子一片片的弓下身子,熾熱的目光繞是我一向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心神蕩漾。瞧,這是實力的甘露。大長老低笑道:“孝天師兄最要面子,一出場必定五大靈獸開路,還必要身穿七彩霞衣,云霧拖曳出的虹彩百米長,要不是孝天師兄這臭美的德行,咱們門派不定衰落成什么樣?!?/br>二長老接過話題:“這話說的是。胡荊,你覺得呢?”……這話……難道要我附和師傅很臭美?長老說得對?我稍稍綽詞回答:“師傅他最是嚴(yán)謹(jǐn)負(fù)責(zé)?!?/br>長老們笑了會兒,二長老點評一句:胡荊這冷心冷情的性子,以后得多逗逗,要不沒人味兒。聊天的功夫就到了比試場。四長老黝黑的手掌貼合在碧懷玉的表面,綠光氤氳,只聽他輕咳幾聲緩緩道:“第一場……碧玉、穆霸?!?/br>幾乎全場的人的目光都朝第二排中央看去,我隨即也感興趣的看過去,卻見少年明亮的眼睛。他臉色差不多恢復(fù)了紅潤,身形也隱隱拔高幾分,木冠束發(fā),怎么看都是個模仿大人的孩子,莫名覺得這樣一絲不茍的形象多了喜感。少年……穆霸施施然走上比試場,衣衫一掌揮落,露出光裸的上半身。“有遺言嗎?”碧玉臉上結(jié)了一層寒霜,也不理他,揮劍便刺了過去。“可惜了?!?/br>他沉下臉。唔,雖然話語狂的沒邊,但面對強(qiáng)大的敵人的時候,這也是提升士氣的好辦法,我暗暗道。噗。碧玉身首異處。秀美的長發(fā)拖拽著頭顱滾落在石臺上,轟碎了場下眾人看熱鬧的心思!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fā)生的!前一刻我還在想這小子要載個跟頭,下一秒碧玉就慘死!任何言語都不能表達(dá)我的震驚,胸腔中無數(shù)次想要蹦出什么話語,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失去了語言的能力。空曠的比試場突兀的沉默下來,估計就連掉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包括師傅都說不出話,沉默的,沉默的,并非無話可說,實則無言以對……突然有人蹦出一句憤怒的“臥槽”,所有人就像活過來似的,轟然炸響。“殺了他!”“他一定是魔鬼!”“他……他……碧玉師姐死了?!”……我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她蹦蹦跳跳的走到我身邊,偷偷問我:“我偷拿了師傅的三生鏡,它告訴我,你是我一輩子的愛人。”嬌俏的臉蛋埋在我的胸口,悶聲說著:“你若不愛我,我便殺盡你愛的人?!?/br>我三十歲的時候,再沒有跟我表白的人,我想,不過只是道侶罷了,隨了她的心愿吧。多年前從不曾留意的細(xì)節(jié)陡然就像驚濤駭浪洶涌而來,她像偷了腥的貓一樣跟在我身后,踩著白雪上一深一淺的腳印偷笑著:胡荊胡荊,你的腳為什么比我大?你說,你浪費了門派里多少衣料!“師傅,”混亂的場景,我撫摸著自己的胸口,下意識的跪在地上,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意愿。額頭嗑在地上,我道:“穆霸不死不足以平民憤!”身后烏泱柍的跪地聲。“掌門,穆霸不死不足以平民憤!ps:小攻生氣了,后果很嚴(yán)重。哎呦,多虧師弟是個受虐狂,劇透一下,下一步,師弟要被關(guān)在小黑屋里,明明心比天高,偏偏被小攻虐的爽翻……第5章第五章三界九荒,地域廣闊沒有邊際,常青派作為沒落的頂級門派,手里的好東西可是不少。五蠱門掌門人段輝一片蕭瑟的站在祠堂里,伸手拂拭香爐掉落的煙灰,煙灰沾在寬大的闊口袖上,他低聲嘆了口氣。“師傅,您是猶豫了嗎?”突兀的從角落里施施然走出一個長須青年,他詭異的輕笑著:“太上真人的護(hù)體神獸已經(jīng)歸位,五蠱門籌劃了上千年,只等此時。難道您后悔了?后悔參與這個計劃?哦,對了,您的女兒—當(dāng)年我還抱過她哩,白皙可愛。漬漬,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吧?真是可惜了?!?/br>段輝習(xí)慣了青年時不時的抽風(fēng),只是看著祠堂供桌上一只只的青花瓷罐,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既已開弓,絕不回頭。至于女兒的死,只在他腦海里稍稍攪動,就再沒了一絲聲響。常青執(zhí)刑司。大山大川,常青派的下轄領(lǐng)域極其廣大,因著執(zhí)刑司的晦氣,當(dāng)初選址時風(fēng)水大師特特選了這一處的龍眼,專鎮(zhèn)陰煞之氣。穆霸就被關(guān)在其中一處牢房。壹百零叁。我一間一間的找過去,腳步就算抬的再輕,還是有不少紛紛揚揚的干草屑飛起。腳步聲極有規(guī)律的響起,我都有點震驚于自己制造的噪音。每一步都像是擂鼓和著我的心跳聲,心煩意亂,這種感覺又襲上心頭。胡荊……你……罷了,都是命。師傅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一向明白,穆霸他來歷只深不淺,雖不知師傅為何如此袒護(hù)他,卻也明白,如果……如果我真的順從心愿的話,必須在那樣混亂的場合下以雷霆手段處置!一旦讓穆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由師傅私下處置,這件事怕是要不了了之。如果我不想跟師傅撕破臉皮,只能“逼宮”。當(dāng)時,我跪下時,所有分析結(jié)果都指向了同一種可能:師傅會順勢而為。師傅會理解我,即使我做的已經(jīng)挑戰(zhàn)了他的權(quán)威。然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用無可奈何的語氣,眼神如同透過我虛偽的靈魂的不認(rèn)同。異類,對,就是這個詞,直到我走在這條狹窄小道里仍舊心底發(fā)寒的詞匯。在結(jié)界上滴了一滴血,穿過時,我習(xí)慣性的想掛起笑容,一如我從前做的那樣,卻發(fā)現(xiàn)那個詞匯的巨大魔力使得我的表情都僵硬了。只好牽牽嘴角,瞥見全身結(jié)著暗紅色血痂的少年。他瞇眼瞧了我一眼,緩緩站起身,可笑的想撐起凜然不可侵犯的架子,殊不知他的狼狽早已被我看去了不知多少次。“你來做什么?”“我此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道:你算什么東西,你就是我腳底下的螞蟻,被我挫干磨盡,挫骨揚灰也沒報應(yīng)的狗東西。他難耐的一屁股重新坐回去,難得見他臉頰升起兩朵紅云,他極其硬氣的回我:“等我拿回記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