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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嘴角邊飄揚(yáng)的發(fā)絲,心里卻有些得意。“你來這就是為了與我獨(dú)處么?”鮮活有神的眼睛柔柔懶懶地看著溫文,像是注視著朦朧月色,使人不由得眸色氤氳,“你一直在看著我。”現(xiàn)在卻是不惱怒他輕浮話語的。邱靈賦觀察著此人的一舉一動,像是在欣賞獵物落入自己陷阱前驕傲美麗的姿態(tài),只會讓自己因提前悉知了結(jié)局,而徒增玩弄股掌的惡意快感罷了。邱靈賦毫不在意地偏轉(zhuǎn)過身,半束起的長發(fā)披在身后,發(fā)尾隨著人心情愉悅而干脆的動作晃了晃??伤徊辉⒁猓⑵谴丝炭粗?,心里卻還在悄悄回味著方才邱靈賦的眼神,挑釁中似有誘惑,讓人難以捉摸。“你今天不怕我?”阿魄跟上來,邱靈賦的態(tài)度如此,難免不了讓阿魄心里覺得有趣。這句話可不是第一次問。“你又不是虎,我又不是雀,我為什么要怕你?”邱靈賦順手折下桃枝一節(jié),轉(zhuǎn)過身,迎著那永遠(yuǎn)明亮的眼眸,輕佻地用桃枝靠著末端的花輕輕觸碰著阿魄的下巴。阿魄一瞬不眨地注視著邱靈賦,他目色干凈,眼底似乎毫無波瀾。他又道:“我可覺得......是你怕我?!?/br>邱靈賦笑著,神似邱心素的眉目之中,恍然間竟然讓人覺得艷麗無比。他把那方才新鮮折下的花枝就隨手往地下一扔,輕著步子便又渡到了另一棵樹下。阿魄撿起那節(jié)桃枝,看著邱靈賦心情大好地摘花拈葉,嘴角狡黠勾起,明眼人都看得到他心中的愉悅和眼里的喜歡。“帶你去一個地方。”邱靈賦在前邊招手讓阿魄跟上。一陣風(fēng)襲至身邊,阿魄不過一躍,便鷹一般敏捷落在邱靈賦旁,順勢把那勾他前來的手擒住。心中知道要克制,卻看不慣他的囂張,便又湊到邱靈賦面前。這樣英氣又少年俊秀的眉目湊到如此近的眼前,其中顯露的親密之意是會招搖得讓人心跳的。阿魄笑道:“什么地方,你不會又要打著壞心思陷害我吧?”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邱靈賦身子一僵,微微偏過了腦袋,被握住的手不僅沒有放開,反而心虛一般緊了緊。不敢與阿魄對視,拉著阿魄便往前走。可過不了一會兒,又一身冷汗。他立刻意識到了這句玩笑話可不是這么回答的,自己剛才那奇怪的反應(yīng),可能才是害自己被阿魄懷疑的關(guān)鍵。別怕,怕什么。心里漸漸平復(fù),邱靈賦心思機(jī)靈,腦子活絡(luò)起來,語氣拿捏得毫無破綻:“就是要陷害你?!?/br>這句話說得像是玩笑,借此可沖淡方才生硬的反應(yīng)。“陷害我就陷害我,但我可是會討要甜頭的,你可考慮清楚了。”光聽聲音便能聽出那笑意來,可這以往憎惡的笑,卻仍邱靈賦安心不少。“我從來不會給人甜頭。”他道,要給你那是一定要給你苦頭的。“甜頭我從來想要就要?!卑⑵钦f著,像是為了印證這話,便輕巧而快速地在邱靈賦臉上啄了一口,“不過要是你的話,沒準(zhǔn)我會尊重一下你的想法。”“你......”如此明目張膽凌駕于人的態(tài)度,真像是身手不凡的自由出入人家府邸偷竊的小偷,露出了可恨的笑容。而愛好玩弄別人的邱靈賦,最容忍不得的是別人如此玩弄自己。......可是!邱靈賦又立刻想到了自己等下要做的事。他便從未有過的,把自己滿腹陰狠都深藏了起來。再等等,再等等......這一直以來只會讓自己束手無策的小偷、強(qiáng)盜、登徒子......就要落入自己精心編織的、以自己為餌的羅網(wǎng)之中了!他一面告訴自己應(yīng)該為此良好的勢頭感到愉悅,一面又為與阿魄的博弈一切順利而隱約地惴惴不安。一雙澄凈如溪的琥珀色眼眸只是慍怒著,卻沒有更近一步的敵意了,阿魄凝視著這雙眼眸,忽然又用那布滿劍痕傷口纏繞新舊綁帶的手掌,像是占有地?fù)砣?,猛地把邱靈賦壓向自己,狠狠地在那緊緊抿著的唇上親了一口。從邱靈賦的角度看來,那雙眼睛里似乎蘊(yùn)含著nongnong吊兒郎當(dāng)?shù)膽蛑o,可那眸中固有的堅(jiān)決,沒有少了半點(diǎn)銳氣。那其中的戲謔自然又是挑起心中的怒火,可那銳氣卻看得邱靈賦心生畏懼。邱靈賦眼神一避,把他猛地推開,向前走了幾步卻又迅速穩(wěn)住了步子,他不想讓自己的任何行為看上去像是在逃跑。“就在前面了?!鼻耢`賦沒有回頭。一叢依山生長的桃花樹,茂密相依。春來后,花繁葉茂,這片桃花林不過是花雨葉花?;种衅h(yuǎn)的一角,來賞花者本就不如其他幾處來的多,而這幾株桃花樹不過是嫣色朦朧中的一抹,又有誰會多加留意?也就是思凡的花雨葉弟子來此摘花或是奉護(hù)法之命采摘桃花釀茶,也不會在那山腳下的幾株樹中采摘。已經(jīng)多年沒有人打理了的地方,草植亂生,寸步難行。但凡是愿意細(xì)細(xì)看來,便不難發(fā)現(xiàn),在這雜草重疊,近短遠(yuǎn)長,仿佛布置著巧妙的遮目之法,混淆著人的感官。這樣的錯覺讓人遠(yuǎn)看這石壁,就好似平平整整的、萬千山腳石壁的一塊,平凡無奇。可那山石之中一株桃花卻是生得有些奇怪。它像是從山中憑空而來的,順著枝干尋起那樹的根脈,竟是不知道那根生在何處。邱靈賦輕輕一躍,好似一只靈巧的白鷺,翩翩落在那株桃花下,回頭看來,目光便尋著阿魄。邱靈賦本還是十七歲少年,身姿還未完全長開,談不上挺拔。素色暗紋衣衫上披著色淡的長發(fā),一股子干凈和少年氣息。在這虬生的桃花樹下,柔和得像一只賞花打盹,天真無邪還未露狡猾的頑狐。阿魄凝視著他,跟了上來。身著一身不講究的布衣,他站在其中,像一個要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將花輕折的少年。兩人一前一后,一個肆無忌憚散發(fā)著渾然天成的誘惑,一個強(qiáng)大而力量內(nèi)斂卻生性自由不受約束,遠(yuǎn)遠(yuǎn)看著甚是賞心悅目。順著不成路的石塊走,竟都隱入山石之中。樹下人影匿去,桃花樹靜靜立著,孤寂寥落。好似看守門路的閑散侍衛(wèi),一動不動。越過那一株桃樹之后,沒走幾步,就能看到山壁之間隱著一道側(cè)身寬的石縫。桃花與往年枯萎的落葉,堆在洞口,像是撒了一路新舊時(shí)節(jié)交替的痕跡。邱靈賦毫不憐惜地踏著那些細(xì)嫩的花瓣,走了過去。鉆過石縫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毫無動靜的阿魄。他步履穩(wěn)健悄然無聲,沒有對這個隱藏極深暗藏玄機(jī)的石縫的驚訝,也沒有借此調(diào)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