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要多看，不要多問。便只將目光落在蘇誠身上，聽他們說話——

蘇誠問：“還要多久？”

“二十分鐘?！眱扇似渲幸粋€個頭稍矮的人回答。

蘇誠點點頭，說：“等吧?！?/br>
“那…待會兒貨到了，是按著以前的路…還是？”另一人問。

徐朝辰聽到這兒疑惑了，他想這兩個到底是陳燃的人還是蘇誠的人。但他很快就知道了——

“這個自有安排?！碧K誠說，“你們只要負責提貨就行了。”

陳燃的人，準確點兒——陳燃不要了的人。

其實，說是他接了陳燃的活兒，但陳燃要干什么，那批貨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諷刺的不行。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接了這個等同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位置。

但想到陳燃說的那些話——呵呵，都快本末倒置了……

他沒機會了……

船來了。

“徐朝辰?！碧K誠語氣平緩道，“我要回去了。”

徐朝辰點點頭，不表態(tài)。

蘇誠接著說：“我知道你和陳燃承諾了什么，但他動不了林澈，這個圈子里誰都動不了林澈。這次幫你，我是為了我自己。別給自己加什么莫須有的負擔?！?/br>
“……”

“怎么不說話?！?/br>
“不知道說什么。”徐朝辰說。

蘇誠笑笑，說：“那就別說——回答我?guī)讉€問題就好?！?/br>
“你說…”

蘇誠問：“對你現(xiàn)在在干的事，你了解多少?！?/br>
徐朝辰頓了頓，說：“什么都不知道。”

“呵…果然?！碧K誠眼里一閃而過了什么，他說：“我現(xiàn)在告訴你全部——”

“那批貨是軍火?！?/br>
“上家是沈括。”

徐朝辰對軍火沒多大反應，但就那個名字，那個聽著名字耳熟。他細細回憶了一下，突然，某些不完整的對話涌入腦?！睦镆煌?。

沈括，林澈他表哥。

突然明白林澈脫不掉這個局面的原因了——誰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奮斗，你稍作疲態(tài)，就會被人‘吃’了。

這個時候蘇誠接著道：“現(xiàn)在這批貨在你手上，你可以牽制住很多人。”

徐朝辰低著頭，說了聲知道，接著他抬頭，看著蘇誠道：“——但這應該不是全部吧？”

蘇誠勾著唇笑笑，說：“這對你來說就是全部。”

“那林澈呢？”

“林澈…”蘇誠狀似思索，他說，“沒意外的話，沈家到他手里，就是白的了?！?/br>
徐朝辰笑笑。仿若窒息。

那種不止一次的距離和無力感席卷他全身上下，他面無表情，其實實在是連苦笑的樣子都做不出來了。

這距離太有壓迫感了。而他妄圖獨占林澈。

“別這樣兒——沒意思的。”蘇誠皺眉說，“林澈挺在乎你的?！?/br>
他反正是沒見過林澈這么親近過誰的。

徐朝辰默不作聲，他怕他一出口就是酸澀的話語。

林澈知道會不開心的。

這時有兩輛貨車開到他們面前。車上蓋著遮光的塑料布。

徐朝辰暫時撇開自己的心緒，看那車，問道：“你們現(xiàn)在都這么明目張膽了嗎？”

蘇誠‘嘖’一聲，道：“這條路上多的是巴結沈括的人?！?/br>
徐朝辰也跟著他‘嘖’了一聲，說：“他也不知道收斂？”

“他就是一傻逼。”蘇誠說。

徐朝辰認同的點點頭，他不認識沈括，但林澈討厭他。

稍后他問：“這送哪的？”

“你家對面兒那新開發(fā)的那別墅里?！碧K誠說，說罷他就上前跟司機交談了。

徐朝辰愣了楞，蘇誠說他家時，他的第一反應竟是林澈那兒…

隨后反應過來，他第一想到的又陳燃答應他的事兒——只不過劉匯現(xiàn)在還沒被法院傳喚。

他對‘家’這個概念，死在了十三歲。

……

兩人一人開一輛，親自把貨運到了別墅里。

到了后，又是親手搬，兩人從上午九點開始就沒閑下來過。也虧得體力好，別墅下層擺滿后，繼續(xù)往上層搬。

蘇誠嘴實在閑不住。他把林澈小時候的事講了一遍——從被他母親弄丟，但后來面不改色的殺人——徐朝辰聽了全程，神情疲憊。

最后蘇誠還道：“論一個混世魔王是如何養(yǎng)成的?！?/br>
徐朝辰失笑。

蘇誠突發(fā)惡趣味，說：“怎樣，聽了這么多他干過的壞事兒，心里是不是動搖了？”

“沒?！毙斐椒駴Q，說：“如果他以后依舊這樣，那我就還寵著?！?/br>
惡心的蘇誠當即就閉嘴了。

蘇誠不說話了，干活兒的效率明顯就高了。他搬搬記記，等完了后，他把小本子遞到徐朝辰手上，說了一串數(shù)據(jù)。

對著沒什么概念的徐朝辰?jīng)]什么大反應。他問：“誰付的錢？”

“當然是陳燃。”蘇誠說。

接著他又道：“但用的是你的名義做的建交易?！?/br>
徐朝辰一愣，問：“這批貨他不是去年就下單了嗎？”

蘇誠撩起眼皮看他，說：“他當時就惦記上你了?！?/br>
徐朝辰聽的眉頭一皺，他說：“那個時候我們還不認識吧？”

“嘖?！碧K誠不屑，“也就去年十二月的事兒，你剛跟林澈處上的那會兒。”

徐朝辰問：“他能料事如神？”

“他蒙的不行啊？”蘇誠說，他低下眼眸，看起了腳下的槍支。

內(nèi)心疲憊的笑，想著：哪需要認識啊，盡憑你和林澈有過接觸這一點，就夠了。

徐朝辰還不釋然，他總覺得心底有點兒什么不舒服的東西正在升騰。

“別想了！”蘇誠一把拍上他的肩，說：“整天愁眉苦臉的——我們擼串兒去吧。”

現(xiàn)在下午兩點四十五。

“…”神他媽這個點兒擼什么串兒？

☆、22-

時光-22

兩人坐在一家鹵煮店里。

一陣無言，像是方才把話說完了。默了許久，才聽蘇誠說：“我要回去了?！?/br>
徐朝辰直接就話廢的說：“一路小心。”

“這是當然?！碧K誠接話。還不如不要接。

——于是話題便由此結束，再無后來。

蘇誠吃完后就走了，回北京了。只身一人來，又只身一人的走了。干脆利落的讓徐朝辰措手不及。

晚上接林澈回家，他告訴林澈蘇誠回北京了。

林澈哦了一聲，說我們也快回去了。

“什么？”徐朝辰懷疑自己沒聽清。

于是林澈蹭他身上又重復了一遍，說：“我們也快回去了?！?/br>
“…什么時候?！毙斐絾?。

“七月份，等我中考完了?！绷殖赫f，“高中我就回北京念了。”

徐朝辰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