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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加劇心上的窒息。 這份窒息從他的心脈蔓延而出,漸漸延伸至他的四肢百骸,像一雙大手,攫住他的魂,要將他拽入深淵。 “程昶——” “程老師——” 耳畔傳來混雜不清的聲音,有的已帶了哭腔。 他仔細去聽,自最細微杳渺處,忽然聽到輕聲一句,“三公子,你在哪兒?” 是她在找他。 程昶合上眼前,最后看了一眼懷里護著的人。 小姑娘安好無恙,卻憂慮極了,淌著淚望著他,一句又一句地說著他已聽不清的話。 她的眼干凈清透,就像她。 黃昏的斜陽剎那盛放出奪目之輝。 程昶閉上眼,沉入最深的混沌中。 ※※※※※※※※※※※※※※※※※※※※ OK,回去了。 明天不一定能更,我要想一下接下來怎么寫,明天沒有后天一定有,具體看文案通知~ 第一零三章 雨水時節(jié)一到, 秦淮成日浸在一片朦朧的煙雨里, 屋外廊下濕漉漉的,人在外間站久了, 即便撐著傘,衣裳上也要潮一片。 這日早,云浠到樞密院點完卯, 取了佩劍, 往公堂外走。 守在公堂門口的武衛(wèi)問:“將軍外出辦差?” 云浠道:“我要離京幾日, 如果旁的部衙有大人找我, 告訴他們我會盡快趕回來。” 武衛(wèi)恭敬道:“能勞動云將軍的差事必然是要務,旁的大人若知您外出,定然不敢催的?!庇终f,“小的記住了, 倘來了要函, 小的也一并放在您案頭?!?/br> 云浠點了下頭,在廊下?lián)伍_傘,走到部衙門口, 吩咐差役去牽馬。 這已是昭元十年的初春了。 去年秋, 云浠在嶺南打了勝仗,凱旋回京。 及至冬日,臨安附近鬧盜賊,官府抓了一月, 連賊人一片衣角都沒摸著, 云浠帶了十余親信過去, 僅七日就把一伙賊人人贓并獲。 短短一年之間,云浠連立兩樁大功,昭元帝聞得,龍顏大悅,今年一開春,非但將她再晉了一級,擢為四品明威將軍,念及她一年奔波在外,勞苦功高,還親自為她在樞密院廣西房安排了一份閑差。 所謂樞密院廣西房,除了掌廣西一帶的邊防,在金陵主要行的是招軍、捕盜等差務。 抓捕一般的小賊小盜,大都由京兆府包攬,要勞動云浠的廣西房,非是出現江洋大盜不可。 因此云浠上任后,每日點個卯就能走人,時不時去西山營練練兵,等同于白拿一份俸祿。 哪知今年二月初,兵部庫房忽然失竊,丟了一張塞北的布防圖。 偷盜偷到皇宮里,昭元帝勃然大怒,命兵部、京兆府、樞密院廣西房,以及刑部共同抓捕盜賊,并將兵部司庫人員通通革職問罪,兵部庫部李主事隨后也引咎致仕。 李主事的故居就在與金陵相鄰的揚州府,他致仕后,攜家眷回了揚州。 誰知沒過幾日,李主事忽然在家中自縊而亡,臨死留下一封尚未寫完的血書,說自己與兵部的司庫人員都是冤枉的。 得知李主事身死,刑部、廣西房、及京兆府皆認為兵部庫房失竊案另有隱情。 云浠此番離京,便是要去揚州查問此事。 雨水很細,遠望過去,反倒像霧,差役為云浠牽了馬,還順帶為她帶了件蓑衣,云浠見雨勢不大,把蓑衣辭了,剛要上馬,身后忽然有人亟亟喚了句:“云將軍留步——” 是刑部的一名主事。 云浠問:“齊主事有事?” 齊主事急著趕來,氣喘吁吁地道:“是,下官把李主事府上的大致情形,以及他為官期間的經歷整理成文書為將軍送來。將軍此去揚州,也好做到心中有數?!?/br> 云浠一愣:“這么快就整理好了?”又道,“主事大人有心了?!?/br> 李主事自縊的消息昨天晚上才傳到金陵。 齊主事笑道:“不是下官有心,是陵王殿下。” 他解釋:“昨晚刑部議事,陵王殿下到了,得知是云將軍要去揚州,特地囑咐下官為將軍整理這樣一份文書。下官知道將軍辦事雷厲風行,緊趕慢趕,生怕來晚了,愧對陵王殿下的托付?!?/br> 他左一個陵王,又一個陵王,言語中的奉承之意不藏自現。 這也無怪。 鄆王失勢后,昭元帝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不得不將一半政事交給陵王親理。 陵王從前在差事上一直不怎么出色,偶爾犯些小差池,端的是無功無過,誰成想自他從昭元帝手中接理了政務,一樁辦得比一樁有魄力,叫群臣驚嘆不已。 如今的陵王,再不是從前不受寵的皇子,他政績出眾,朝中更有樞密院羅復尤,工部裴銘等幾個肱骨大臣支持,儼然就是儲君的不二人選。 云浠聽齊主事提起陵王,一時不言。 齊主事倒也沒在意,笑問:“將軍可是眼下就要趕赴揚州了?” 云浠道:“我先回一趟府,隨即便去?!?/br> 齊主事道:“那下官不耽誤將軍?!?/br> 往一旁退后幾步,讓出一條道來,云浠對他一點頭,揚鞭打馬而去。 侯府的光景比之以往已大好了,趙五近日跟著白叔學管家,府門口雇了幾個廝役。 云浠一到侯府,把馬交給廝役,繞去方芙蘭院中,隔著窗就喚了句:“阿嫂!” 她這幾日不是在樞密院就是在西山營,方芙蘭見了她,頗是意外,柔聲問:“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云浠推門而入,將劍解下放在桌上:“我要去揚州一趟,回來與阿嫂說一聲?!?/br> “揚州?” “嗯?!痹其稽c頭,“是朝廷的差事,那邊出了人命,我得去看看。” 她語焉不詳,方芙蘭看著她,也沒多問,提壺斟了盞茶遞到她手邊,折身去妝奩前,從妝奩的抽匣里取出一張紅帖,笑道:“前日宗正寺少卿托媒媼把他家五公子的庚帖送了過來,我找人幫你們合了合,是難得的好姻緣?!?/br> 云浠看到她手上的紅帖,愣了愣,垂眸道:“阿嫂,幫我辭了吧?!?/br> 方芙蘭也愣了一下,隨即輕聲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