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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隨即望向周遭山勢,說道:“將軍部下多在草原上作戰(zhàn),對平南山的地形并不熟,這里交給我,將軍領(lǐng)好忠勇部即可?!?/br> 大敵當(dāng)前,云浠也不計(jì)較,隨即將主帥的位子讓給程燁,倒提著紅纓槍,策馬往前方忠勇部趕去。 如果說假傳殿前司馳援之信第一步,為的是惑敵;對張?jiān)辣嚫F追猛打是第二步,為的是亂軍心,那么到此,云浠的計(jì)策還余下最后一步了,即變死士為哀兵。 死士與哀兵都是在絕境中拼殺的將卒。 然而不同的是,死士搏命,哀兵潰逃。 死士之所以為死士,除非是報(bào)了必死決心,還因?yàn)樗麄兩杏幸痪€生機(jī),眼下云浠已利用假訊將他們這一線生機(jī)掐滅,還剩最后一步,就可以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哀兵了。 云浠來到忠勇陣前,對先才假扮殿前司統(tǒng)領(lǐng)的將士道:“你騎上馬,重新?lián)]旗傳令,就說陛下已下圣令,念在今日叛兵多是受人蒙蔽所致,決定格外開恩,降者不殺。” “是!” 拼殺的最后一絲斗志被奪去,無路可退的絕境卻現(xiàn)一條生路,這些叛軍必沒有心力再戰(zhàn)了。 饒是敵眾我寡,卻見云浠、程燁、裴闌帶兵從三面殺向陵王大軍,氣勢如虹如煉,而陵王大軍除了懷集這一支還在勉力支撐,張?jiān)篮蟪泛?,余下幾支也成潰亂之勢。 雙方交戰(zhàn)太久太疲,目下短兵相接,早已沒了章法,漫山遍野殺成一片,平南山淪為血海,懷集見殿前司軍馬遲遲不至,本來想再堅(jiān)持,正欲派人去勸回張?jiān)佬?,沒想到竟聽到了更密更急的馬蹄聲。 殿前司的禁衛(wèi)軍不會(huì)到,卻不代表其他的援兵不會(huì)到。 這時(shí),只見一名士卒連滾帶爬地奔到陣前,與懷集稟道:“將軍,不、不好了,衛(wèi)大人帶著皇城司的援軍到了。與衛(wèi)大人一起來的,還有忠勇侯府的宣威將軍。宣威將軍一到平南山,看到山下放風(fēng)傳遞消息的巡查司曹校尉,只……只一刀,便將他斬了?!?/br> 曹源不是沒有功夫的,論身手,甚至可稱得上是極佳,奈何他遇上的竟是云洛。 余下卒眾聽得云洛之名,俱是膽寒不已。 在武將之中,忠勇宣威名震四野,何等煊赫? 懷集聞言,心中亦是浮上挫敗之感,朝陣后看了一眼,試圖尋找陵王的身影,然后下令:“前方營掩護(hù),余下大軍,隨我后撤!” ※※※※※※※※※※※※※※※※※※※※ 明天見 第一六零章 懷集退到后方,第一時(shí)間去尋陵王, 奈何山中太亂, 尋了許久也不見陵王身影, 直到找到一名陵王身邊的將卒, 才得知陵王竟往南面去了。 “往南去了?”懷集一愣。 南邊除了垂恩宮, 只有一片陡崖, 陵王去南邊是要做什么? 懷集來不及多想, 立刻帶著兵卒去追。 陵王并沒有走遠(yuǎn),他身旁有武衛(wèi)保護(hù),行在山野間,倒是不受兵亂侵?jǐn)_。 懷集追上去:“殿下,您怎么往這里來了?”他展眼一看,他們大軍雖潰敗,好在人多, 尚能撐上半刻, “末將護(hù)送您往北走,平南山兵亂剛起,金陵之外的地界來不及反應(yīng), 守備尚且松懈,我們只要帶兵馬突圍, 到了塞北草原就平安了!” 然而陵王聽了這話,不置可否。 他看懷集一眼, 只問:“宣武張?jiān)缼兹硕冀盗税??!?/br> 說降其實(shí)不盡然, 但大軍潰敗, 人人自危,這些作亂的將軍們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功夫敬忠護(hù)主? 陵王見懷集沉默,又道:“你也走吧。”說著,繼續(xù)往南走去。 懷集本欲再勸,奈何后方有翊衛(wèi)司的禁軍追來,他疲于殺敵,一時(shí)間竟無暇再與陵王多說什么。 兵中不斷有噩耗傳來,饒是張?jiān)涝缫严铝撕蟪分睿谋R亦被云浠的忠勇軍盡數(shù)剿滅,不時(shí),又有邏卒來報(bào):“殿下,宣武將軍他……他已被忠勇侯府的宣威將軍斬首了?!?/br> 陵王聽了這話,沒說什么。 云浠尚在山中殺敵,云洛會(huì)來,便也在意料之中了。 山中再次響起號角長鳴,齊整沉肅的兵馬聲傳徹整個(gè)平南山,原來是殿前司終于得了昭元帝之令,離開垂恩宮,出來收拾殘局了。 尚在抗?fàn)幍牧晖踔娨娛堑钋八荆f念俱灰,紛紛丟盔棄甲,朝四野奔逃。 亂兵之中,陵王忽聽得有人高呼:“殿下,殿下——” 他移目看去,只見一個(gè)穿著官袍的人正撥開人群朝他奔來。 竟是中書侍郎單文軒。 單文軒一身臟污,官帽大概兵亂中遺失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見了陵王,欣喜得幾欲落下淚來:“殿下,老臣終于找到您了?!?/br> 陵王愣道:“你怎么在這兒?” 他嫌他煩,早在起兵伊始就打發(fā)他下山跟著曹源望風(fēng)去了。 眼下曹源已死,他怎么還活著? 單文軒膽顫心驚道:“臣上山前,找相師為臣卜過一卦,那相師說臣今日東南方有災(zāi)劫,一定得避開,所以兵亂一起,臣就來山里找殿下您了,果然,果然……” 果然一刻前,與他同在西南的曹源便被宣威一刀斬了。 見陵王要往南去,單文軒連忙去攔:“殿下,您去南邊做什么?”他急得雙眼通紅,“臣讓那相師為殿下也占了一卦,那相師說殿下今日南方有煞,乃大兇之兆,是半步也不能往那邊去的!” “殿下,殿下!”單文軒見陵王不聽,邊追邊攔,“殿下,不能往南!您往北走!那相師說了,殿下您今日雖逢劫煞,倘往北而行,生休開,三個(gè)吉門說不定就能撞上一個(gè)!那相師還說——” 單文軒說著,壓低聲音,目露驚恐之色,“殿下,南邊有厲鬼!這世間最兇歷的厲鬼!您要是往南走,每走一步,便離那厲鬼帶來的血煞更近一步,山野的尸山血海里,便要多添一具尸身!” 仿佛就為應(yīng)驗(yàn)他這句話似的,很快便有邏卒來報(bào):“殿下,懷集將軍不敵南安小郡王,適才已被……被小郡王斬于亂軍之中了?!?/br> 陵王聽了這話,愣了愣:“懷集……也死了?” “完了?!眴挝能幰幌碌诘?,早已盈滿眼眶的淚滾落下來。 所有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