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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然而,當(dāng)時間都是虛假的,自然很有可能不是的。 外來者們,并非同一時間進入的。 有人,可能在半年前已經(jīng)進入,并且混進到了后來的修士中,偽裝成剛剛進來的模樣,混入到了組隊里。 是誰。 謝冰轉(zhuǎn)而想到,蝶魔始終沒有對她出手,對她了解如此之深的冥修,不是藍日暖,便是與她不死不休的冥主冥寒蝶。 臨行前,袁翠翠做的那個荒誕的夢再次浮現(xiàn),謝冰明白,若是目標對準了她,對于瘋癲陰鷙的冥寒蝶來說,自然要親自欣賞謝冰崩潰的瞬間,很有可能,便在自己身邊。 蘭益善,一個熾誠熱心、毫不設(shè)防、中州大陸名聲最好的儒修,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這四日來,謝冰支開兩人,連夜查訪,不停的入夢無數(shù)鎮(zhèn)民的夢境中,為的就是在消湮的記憶混沌碎片中,找到時間錯位的一丁點異常。 直至適才,她縮在屋檐下沉睡,在雨打屋檐的夢境中,看到幼童跌倒在水洼,一雙修長的手指將他扶起。 那手的主人,手持一把白玉扇子,扇尾金色蝴蝶墜子。 幼童忽而長高,他在夢境中恍恍惚惚看到了錯身而過的儒雅男子,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曾經(jīng)在哪里見過。 破碎的夢境余光里,只有那一點金色蝴蝶墜。 …… 蘭益善唇角勾起,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白玉扇子,“果然,你確實很聰明。留著你,始終是個麻煩?!?/br> 他微微嘆息,“可惜,還是太晚了?!?/br> 謝冰后背一寒,她艱難的咽了咽吐沫,轉(zhuǎn)頭看向頭頂?shù)挠图垈恪?/br> 哪里有什么暴雨,分明,都是無邊的血水與碎rou。 噼里啪啦,落在脆弱的油紙傘上。 青裙下擺上,沾染了陰郁濃厚的深色。 磅礴的雨,濃稠的血。 第184章 相殺 謝冰的劍,架在蘭益善的脖頸上。 蘭益善笑起來,笑得極為歡快: 男人的臉在緩緩變形,變得愈發(fā)稚氣青澀,而眉眼愈發(fā)死氣猖獗,蒼白的臉上白若浮云,嘴唇卻艷麗無比,似是初初品嘗完炙熱的血。 中規(guī)中矩的正道修士發(fā)髻散落,是滿頭五顏六色的小辮,隨著他的大笑微微戰(zhàn)栗顫抖,瘋狂的嘲弄。 冥主,冥寒蝶。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冥寒蝶大笑著,笑到梨渦都變形,笑得肚子都痛了。 他捂著肚子,幾乎說不出來完整的話:“謝、謝冰……你還想救天下人?你以為你能救誰?” 冰霜色的劍,捅向了蘭益善的胸口。 “噗嗤”刺穿,卻沒有分毫的血跡。 一個孤零零的洞口,赫然暴露在少年略有些薄弱的胸膛上。 他渾不在意自己被捅了個對穿,狂冽的風(fēng)從他胸口大洞處吹過,狹長的眼睛微挑,笑意吟吟開口。 話語里,是少年削薄的羸弱:“這世間,沒人能殺我?!?/br> “到如今,你又能救誰?” 呼嘯的冷風(fēng)暈染開濃烈的腥臭,吹的謝冰慘白的臉鼻尖微紅。 血腥味濃稠炙臭,眼前的一切,全都變了。 曾經(jīng)花香濃郁,安然平靜的小鎮(zhèn),已然不見了蹤影。 血液橫流,很多很多的,很多很多的血。 耳畔是令人牙酸的,指甲摳木板的聲音,窄巷里,機械式的摳門板聲終于停了,“砰”的一聲,門板羅列摔下,走路僵直的人循著某種不知名的軌跡,向著謝冰而來。 生的氣息似是被暴雨沖刷湮滅,花香混著血腥味愈發(fā)濃烈,香到令人作嘔。天才一秒記住 ——一如袁翠翠所訴說的夢境。 僅僅只是瞬間,胸口被捅了大洞的“蘭益善”,身體便扭曲成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達到的弧度。 他撐著傘,淡藍衣角翻飛,往后方空中掠去。 黑色、紅色交織的可怖地獄里,驟然顯出無數(shù)的亮光。那片亮光四面八方,幾乎包裹整個小鎮(zhèn),緩緩騰空。 那是飛起來的,無數(shù)的色彩詭異的冥蝶。 蝴蝶翅膀扇動,密密麻麻的蝶粉灑落,閃爍著森冷惡心的光。 那些光向著冥寒蝶而來。 謝冰瞳孔一縮,直接將呂初護在身后:“別碰到蝶粉!” 呂初對謝冰言聽計從,她沒說話,只是拍了拍謝冰的肩膀,示意沒事。 謝冰的指尖發(fā)涼,一年前她便知道,冥蝶入腦,吞噬蠶食,待冥蝶破腦而出,活人便成了尸體。 蝴蝶織成的光橋終于蔓延到冥寒蝶腳下,冥寒蝶慵懶隨意側(cè)躺在無數(shù)的冥蝶上,滿頭小辮松松垂落,絲帶上隱約是無數(shù)的蝴蝶結(jié)。 那大片光影重疊的蝴蝶瞬息又變化,成了長約三米的巨型蝴蝶。 他身下能托起他飛行的,便是無數(shù)只冥蝶匯聚而成的蝶王。 冥主冥寒蝶,善煉魂魄,這身下cao控著無數(shù)的蝴蝶,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冥寒蝶伸出纖細的手指搖了搖,娃娃臉陰鷙狠毒,“我做事,自不會留余地,這花錦鎮(zhèn)人口,勉強能喂飽我的蝶王,你想出秘境,除非殺了我?!?/br> 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可惜這世上,能殺我的唯有一人,而他,已然死了。” 謝冰清瘦的腰脊挺得筆直,沒有用,她無法控制冥寒蝶,唯一的殺招幽情蠱,還不滿一年,冥寒蝶之前屢次試探她,無非是想要看她是否有制服他的幽情蠱,他早就算好了。 她咬牙:“你殺了這么多人,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我做什么?” 冥寒蝶沒有回答謝冰,削薄的身軀懶懶的在蝶王上伸了個懶腰:“我給過你選擇,你全都沒要,現(xiàn)在,我只是覺著有趣罷了。” “你贏不了,你可以殺盡所有的鎮(zhèn)民,卻無法殺死所有的修士。” 冥寒蝶眼睛微彎:“是么?” 話音落下,已然壯大到灼灼幾十米的蝶王攸然扇動翅膀,詭異燦爛的蝶粉撲簌簌落下,光芒淡去,周遭的一切只余下雨聲和暗涔。 冥寒蝶已經(jīng)不見了。 近在咫尺的腥臭味和花香味濃郁,謝冰側(cè)臉,便與一張蒼白的臉幾乎懟在一起。 他的頭頂是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暗色的血跡從頭頂流淌下來,糊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已然失去了生機,變成了僵尸。 謝冰認識他,那是花錦鎮(zhèn)的鎮(zhèn)長。 僵尸密密麻麻,小巷里眨眼間便都是層疊擁擠的僵尸,晃著手臂,想要抓住謝冰纖細的手腕。 呂初一直沉默著,她沉默著,輕松的將想要抓住謝冰的僵尸錘的rou血模糊,身上卻沒有沾染半分血跡。 “二水,怎么辦?” 死氣沖天,煙霧彌散,從一開始,他們進入的,便不是什么世外桃源的花錦鎮(zhèn)。 這樣大的能量,蒙蔽天機,肆意玩弄,又有誰能做到? 謝冰周身發(fā)冷——所有人,似乎都小瞧了冥寒蝶。 少年的外表下,是一個不知用了多少軀殼轉(zhuǎn)生,率領(lǐng)幽冥冥修的冥主,冷血弒殺,殘暴瘋癲,他的手上,全都是活生生的鮮血。 最可怕的結(jié)果,出現(xiàn)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氣:“秘境已然破了幻象,修士們還未出現(xiàn),一定是困在哪里了,我們與他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