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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韓拾一身輕便騎裝, 坐在高大的棗紅馬上,漆黑的眼眸正看著她。 小滿的失落霎時間被掃空, 心中只剩下了歡喜的情緒, 驚喜道:“韓二哥!” 他利落地翻身下馬, 將自己的銀槍掛好后, 就那樣站著, 與小滿隔了十余步的距離, 二人都沒有動。 韓拾笑了一聲, 張開雙臂?!敖o你看看,完完整整,保證一個指頭也沒少?!?/br> 小滿朝韓拾走去的步子越來越快,最后直接由走換為了跑,快速奔向他,韓拾將人抱起來轉(zhuǎn)了一圈, 嘀咕道:“好像重了一點, 就是個子還是不見長高。” “長高了!” 站好后, 小滿打量韓拾的臉。發(fā)現(xiàn)他頰邊有一道不算明顯的疤痕,膚色也比從前要深, 稚嫩的少年面龐也好似更加硬朗堅毅。 “兄長和我說兵馬還有好幾日才抵達(dá)京城,你怎得今天就到了?” “我說好了冬至回來陪你看花燈, 自然不能食言。比其他兵馬先走幾日, 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總算還來得及。”韓拾說起自己快馬加鞭趕回來,眼神頗為驕傲?!拔揖驼f一定能趕上冬至的花燈, 旁人還不信呢?!?/br> 小滿疑惑道:“旁人?” 正好此時,身后有馬蹄聲愈來愈近。從昏黑夜幕中,一人一馬的身影逐漸清晰,身形高挑的女子牽著馬走近,面容顯露在燈籠的光線下。 韓拾招了招手,朝她喊道:“走快些啊,怎么還不慌不忙的?” 等人走近了,小滿才徹底看清楚來人。 韓拾說道:“她叫樓漪,是個很厲害的江湖大夫,在我們駐扎的城中行醫(yī),當(dāng)時有個人鬧事,被我給打了一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樓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是你受了重傷無人醫(yī)治,而我救了你?!?/br> 小滿只抓到了一個重點:“重傷?韓二哥受了什么傷?” 韓拾立刻瞪了樓漪一眼,沖她擠了擠眼睛,扭過頭又笑對小滿:“一點小傷,根本不嚴(yán)重,她是為了彰顯自己醫(yī)術(shù)高明才胡說八道的,你可別當(dāng)真?!?/br> 樓漪沒有再否認(rèn),對上小滿的目光,微微彎唇,露出一個并不明顯的笑。 “姜姑娘?!?/br> 小滿友好道:“叫我小滿就好了,謝謝樓姑娘救了韓二哥?!?/br> “不謝,醫(yī)者的職責(zé)而已。” 樓漪的相貌看著較為清冷,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不好接近。韓拾知道小滿心思細(xì)膩,擔(dān)心她多想,便解釋說:“樓漪就這個性子,對誰都是冷著臉的,但是人特別好,心地也很善良。她在邊關(guān)那地方也沒什么親友,我與她是好友,便帶她來京城一起過節(jié)。雖然看著有些兇,但是她人可好了?!?/br> 樓漪還是第一次聽韓拾這樣認(rèn)真地夸贊她,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京城的繁華的確是樓漪從未見過的景象,尤其是冬至的緣故,街上的人流比往常要多上許多。 小滿和韓拾走在一起,聽他說起在軍營中的趣事,和在邊關(guān)的所見所聞。樓漪偶爾應(yīng)和他幾句,多數(shù)時候還是顯得拘謹(jǐn)沉默。 孤身一人行醫(yī),樓漪獨自走過許多地方,吃了很多苦,卻也開闊了自己的眼界。小滿對這些很感興趣,便從韓拾身邊轉(zhuǎn)到了樓漪身邊,好奇地問起那些經(jīng)歷。 樓漪以為自己的過往與多數(shù)女子不同,像這種溫婉的名門小姐,應(yīng)該會露出看一個另類的驚異表情。但小滿并非如此,她如同韓拾所說的那樣,是個有些與眾不同的姑娘。 “樓姑娘好厲害,居然去了這么多地方,你說的那些我只在書里見到過?!?/br> 樓漪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么熱情的夸獎,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面色微紅地低下頭,小聲道:“謬贊了?!?/br> “沒有謬贊,你真的很厲害,又會醫(yī)術(shù)……” 韓拾見自己逐漸被冷落,不禁咳了咳:“好了啊,你再說她就要害羞了?!?/br> 等到夜色愈濃,街上的行人也更多了,成雙成對十分惹眼。 樓漪知道韓拾許久未歸,和小滿應(yīng)當(dāng)有自己的話要說,便找了個理由去其他地閑逛,留下二人相處的時間。 走了許久,小滿在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前停住,仰頭看著掛在高處的那個兔子燈。 “你想要這個?” 小滿又不看了,搖頭道:“不想要?!?/br> 韓拾已經(jīng)伸手取下,也不顧她拒絕,將錢遞給小販,然后將燈塞到她手里。“你這眼神分明就是想要,干嘛說不想呢?想要的東西就拿著。” 紙糊的兔子燈略顯粗糙,卻也笨拙可愛,和從前沒什么不同。 盈盈明燈掛了滿街,好似沒有盡頭。 樓漪是外人,有些話在她面前不好說,可如今只剩他們二人了,卻依舊不知從何說起。 春日里,在傘下的輕輕一吻,他不知如何說起。 而同樣的,關(guān)于太子,小滿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京城的月老祠我還沒去過呢,小滿可愿意陪我去一次?” 聽到月老祠,小滿眉心一跳,只能硬著頭皮答應(yīng):“好?!?/br> 天色更晚些,就起了涼風(fēng)。 彩燈被風(fēng)吹得輕輕搖晃,月老祠中有綢緞被風(fēng)吹著,相互拍打的聲音。 還未真正踏入,濃郁的香火氣便被冷風(fēng)送到她鼻尖。 小滿不知怎得,腳步忽然就停下了,不想再往前走。 “韓二哥,我有話想對你說?!?/br> 韓拾也停下,了然一笑。“我也是,想了好久,還是在這里說好了。” 半年多的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說是天翻地覆也不為過。 無論是朝堂變動,姜家的沒落,還是周攻玉與她的關(guān)系,江若若和周定衡的賜婚,韓拾都從信中看到了。 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終究是不一樣的。 就像他在邊關(guān)經(jīng)歷的刀光劍影,數(shù)次身陷險境死里逃生,這些都是薄薄的一張信紙無法承受的重量。 “你如今在東宮,可有人欺負(fù)你?太子殿下他……他人怎么樣?”韓拾頓了一下,壓住苦澀之意,才將這句話完整說完。 離開京城時想問的話,等再回到京城,已經(jīng)說不出口。 小滿攥緊手中的兔子燈,眼睫顫了顫,緩緩點頭。“太子待我很好,沒人欺負(fù)我?!?/br> “關(guān)山迢遞,書信總是要很久才能送到。月前收到的信中,說你被人下了蠱毒,是太子一直在用血為你化蠱……那如今,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韓拾說起這些,才覺得是如此無力。 在軍中,其實他也收到了姨母的信,除了對因他任性妄為而長篇大論訓(xùn)斥了他一通外,便是有關(guān)于小滿和太子的事。 太子是君,他是臣。 “比從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大夫說我會好起來,書院雖然時不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