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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桃?guī)氲煤?,”周彥生接過助理送來的毛巾,遞給小余,讓她給李桃擦擦身上的雪:“她帶我進去了,所以我下意識脫口而出。” 小余跟著小聲對李桃說:“桃子姐你演得好好,我每次在鏡頭里看你都覺得是另一個人?!?/br> 李桃裹緊羽絨服,配合小余的動作將頭偏向一側(cè):“是周老師戲好,我才能跟著入戲?!?/br> “行了行了,你們演技都好!” 郭導(dǎo)佯裝受不了的表情:“我看你們就叫商業(yè)互吹CP算了,改明兒再拍個花絮,讓你們互喊老師,再分別列對方百八十條優(yōu)點?!?/br> 李桃、周彥生:“……” “我本來還擔(dān)心李桃你這次沒一兩個小時過不了,結(jié)果忽然又一遍過了?!?/br> 導(dǎo)演感嘆道:“我才剛讓統(tǒng)籌把后面幾場戲調(diào)走,也懶得再折騰了,你們今天就到這里,明天的戲份比較重,回去好好休息,爭取明天都一條過了?!?/br> 李桃點點頭,將毛巾還給周彥生:“謝謝周老師。” “……”周彥生沉默了兩秒,說:“其實我們真的沒必要這么客氣?!?/br> “戲里需要扮演情侶,戲外卻這么生分,會讓人感覺很跳戲?!?/br> 他接著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像戲里一樣叫我陸教授,我也會叫你清淺和許同學(xué)。” “方便拍戲時進入狀態(tài)嗎?” 李桃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br> “我的表演風(fēng)格傾向于體驗派,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入戲,沉浸在人物所處的環(huán)境里?!?/br> 周彥生朝她笑笑:“例如剛剛那場戲,你的表演就像是許清淺就站在我面前,所以我能不由自主地配合你說出那些對白,就像是陸臻cao控住我的身體一樣。我的腦子里沒有臺詞這個概念,只有陸臻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和欲望?!?/br> 李桃怔愣一瞬,腦海中忽然閃過那道悠遠深邃的目光。 “不由自主嗎?” 她輕喃。 倏爾,抬頭看向周彥生:“周老師,你看過第一版劇本嗎?就是中創(chuàng)還沒投資前的那版定稿?!?/br> “老師……” 周彥生失笑,對上她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也沒再糾正她,只點頭說:“郭導(dǎo)年初就找過我,希望我能出演陸臻?!?/br> “如果我們照第一版劇本來演,你會像今天一樣改對白和動作還是照著原劇本來演?” “要看我當(dāng)時是誰?!敝軓┥砸凰妓鳎骸叭绻前缪蓐懻?,我會根據(jù)劇本演。但如果我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陸臻,那就跟今天一樣?!?/br> “原先的那個劇本,陸臻其實在愛上許清淺之后,徹底背棄了他教授的身份,徹底成為了一個普通人。所以兩人之間的那些曖昧和親密,他也是主動的一方,甚至是在默認(rèn)和縱容許清淺的行為?!?/br> 他繼續(xù)解釋:“但真正的陸臻不是這樣。普通人面對自己深愛的人,會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情感去親吻對方。陸臻不行,他始終恪守為人師表的底線,哪怕內(nèi)心早就知道對許清淺的情意,依舊會一直壓抑,永遠都在克制和隱忍,直到師生的鴻溝徹底消除?!?/br> 李桃追問:“那要怎么確定你是誰?” “這個就要看你當(dāng)時的狀態(tài)了?!?/br> 周彥生輕笑了聲:“我是在跟你對戲,如果你是許清淺,我自然就是陸臻。如果你是演員李桃,那我只能是周彥生?!?/br> 李桃沉默幾秒,抿緊唇,又問:“所以是我影響的?” “準(zhǔn)確的說,我們會互相影響。”周彥生說:“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我們吃透了劇本,不然就算對方演得再好,我們腦子里沒有角色的概念,也只能給出本能的反應(yīng)?!?/br> 李桃愣在原地,覺得腦子更加亂了。 她現(xiàn)在完全分不清張巡做出那樣的行為到底是出于什么動機。 是她演技太好,將他帶入了陸臻的情境,卻又因為他不了解陸臻,無法完全進入角色,才情不自禁吻了她? 還是他自己記錯了臺詞和動作,但又礙于面子,所以才嘴硬不肯道歉? 周彥生看李桃一副陷入哲思的神情,笑了笑,朝小余招了招手,悄聲離開。 小余走近:“桃子姐?我們還要等在這里嗎?” 李桃恍然回神:“……沒什么,回去吧?!?/br> 說完大步走向房車,鉆進車?yán)镩]目養(yǎng)神。 小余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試探性地說:“李桃姐,陳特助說今年巴黎的古董雙年展有你喜歡的茜茜公主首飾,下個月21號開展,你要不要……” “別在我面前提中創(chuàng)的人。” 李桃驀地睜開眼,打斷她道:“至少這個禮拜之內(nèi),我不想聽到這些字眼。在這之后,我不主動問,你也盡量別說?!?/br> 失去初吻的是她,就算張巡真的無辜,她也擁有遷怒的權(quán)利。 . 眼不見心不煩,耳不聞神不亂。 李桃在劇組結(jié)結(jié)實實待足了一個月,其他演員多多少少都有請假出去跑通告,她卻好像被釘在了影視城,每天酒店、片場兩點一線,除了拍戲之外兩耳不聞窗外事。 沒有外在因素的干擾,她的拍戲進展也極其順利,本來需要3個月檔期的戲份,她一個月就拍完了大半。 直到趙歡進組,打破了她表面和諧的假象。 趙歡扮演的角色跟李桃是閨蜜,雖然露臉次數(shù)不多,但場景都不同,被統(tǒng)籌拆分成一周來拍。 第一天,趙歡拍完戲回酒店,跟李桃擠一間總統(tǒng)套房,說是要體驗一下主演的待遇。 “這里的陽臺都要比我的臥室大了!感受到了土豪劇組的闊氣,家底豐厚果然就是不一樣。就給你一個人住,居然還三個臥室三個多功能盥洗室,我都想在浴缸打地鋪。” 她挨個房間看了一圈,走進備餐區(qū)調(diào)了兩杯雞尾酒。 “以前我聽那些演員說,在這樣的山旮旯影視城拍戲就跟渡劫差不多。爬蟲到處都是,蚊子滿天飛,而且還特別毒,一咬就是好大一個包。但看看劇組一個個養(yǎng)得水靈靈的,感覺你們是在這享福?!?/br> “要看具體情況,有些地方就很辛苦。”李桃抿了口酒:“我出道拍的那部戲,有幾場是在沙漠拍,還看到過毒蝎子?!?/br> 趙歡咂舌:“張總就放你一個人在那?這可一點不像他的畫風(fēng),寧寧結(jié)婚他都能不遠萬里飛回來當(dāng)伴郎,沒道理讓你自己去沙漠拍戲?!?/br> 李桃:“……” 倒也不必這么驚訝,她又沒說他不在。 畢竟,是他提醒了大家那是毒蝎。 李桃嘴角微微抽搐,沒搭腔,慢慢喝著酒,走去陽臺看落日。 . 第二天。 李桃是下午的戲和夜戲,趙歡拍完自己的戲份,就在片場等她一起回去。 劇組派飯的時候,小余送了營養(yǎng)餐過來。 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