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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晉想把手抽回來,奈何顏司卓抓得更緊,他眼里更加焦急,“我知道錯了,你再原諒我一次行嗎?!?/br>“我沒怪你?!蓖鯐x面無表情道。他在顏司卓失落的注視下僵持了一會兒,終究于心不忍。王晉嘆了口氣,“不怪你,吃飯吧?!?/br>顏司卓吸了吸鼻子,手勁兒松掉。“今天和你父親聊了聊,”王晉放空地看著面前的食物,“他沒有責(zé)備我?!?/br>顏司卓筷子在碗里轉(zhuǎn)了個圈兒,看著他,“你別瞞我,如果他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我。?!?/br>“沒有對我不好,”王晉說,“相反,我不太明白,”他看向顏司卓,“你為什么不喜歡你父親?!?/br>顏司卓臉色微變。“他沒有因?yàn)槲业纳矸菹訔壩遥矝]有施壓,只是提醒說,未來會走的比較困難。從今天晚上,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很真誠,他只是擺出了事實(shí),沒有過多為難?!?/br>“你不和他親近,是因?yàn)槭裁础!?/br>顏司卓放下筷子,靠進(jìn)椅子里,眉頭微蹙,似是不太愿意提起。他低頭擺弄手指,“沒有人會喜歡只能依靠女人的男人?!?/br>“從小學(xué)我就知道,我爸創(chuàng)了多少次業(yè),就失敗了多少次。幾乎每隔一年半年,家里都會來一堆陌生人,指著我爸的鼻子破口大罵,罵他愚蠢,罵他孬種。我最初也很不服氣,直到我第一次看見,我媽的秘書塞給我爸名片和支票。”“那個時候,我爸卑躬屈膝,就差跪在地上跟人磕頭的樣子,我再也忘不了。”“這么多年,我媽替他賠了不少錢,對她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對我爸而言,卻是如同身家性命。一個不再年輕的男人,為了點(diǎn)兒不值錢的傲氣,從來不懂得從失敗里吸取教訓(xùn),反而只能依靠比自己厲害百倍的女人,這種生存方式,我覺得很茍且,很不入眼,”顏司卓微扭過頭,“反正我看不上他?!?/br>“你說這種話,我也看不上你。”王晉淡道。顏司卓不解地看著他。“他是你的父親,是世上除了你母親和你關(guān)系最近的人。你十八歲左右才去了英國,也就是說前面這么多年都是他在照顧你。你一點(diǎn)感恩都沒有嗎?!?/br>“他拿著我媽的錢照顧我,要感恩也是感恩我媽,”顏司卓說,“而且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為工作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空搭理我。”“他從沒陪我旅過一次游,為我參加過一次家長會,就連填報高中,都是我找其他人商量的。他根本不管我,我倒覺得,是他自己明白自己沒本事,沒臉見我,又不敢把生意失敗的怨氣發(fā)在我頭上,所以一直這么不冷不熱。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意?!?/br>王晉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有一天我破產(chǎn)了,失業(yè)了,成了一無所有的無業(yè)游民,”他說,“你會怎么想?!?/br>“我養(yǎng)你啊,”顏司卓疑惑道,“我早就看不慣你為了工作忙成那樣,不干了挺好的。”“我也年紀(jì)不小了,我同樣會有失利,你父親也一樣,沒有人生來就會輕而易舉獲得成功,一個方面的不如意也不能代表全部。你能包容我,為什么不能試著理解他?!?/br>顏司卓臉一訕,聲音一卡,“這能一樣嗎?!?/br>“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你怎么樣我都喜歡,這重要性就是不可比的?!?/br>“你說這種話,你想過你父親會有多難受嗎,”王晉皺眉,“他對你不重要嗎,他陪了你二十多年,我不過陪你不超過一年,你這樣看他,你不覺得自己作為孩子非常失敗嗎。”“今天他告訴我,你結(jié)婚的事沒有告訴他。當(dāng)時他的語氣,我現(xiàn)在想想都難以接受。你別忘了,我也是個父親,我也有孩子,這或許是我能夠特別理解他。如果孩子連婚姻大事都不愿告訴做父母的,你覺得我們會有多失望。”“顏司卓,你太差勁了,”王晉低聲道,“我替你父親感到不值。”“如果我是他,我不會因?yàn)閾碛心悖械叫牢亢万湴??!?/br>顏司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抿了抿唇,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也許你說的沒錯,但是這么長時間我也改不過來了,而且我也。。”他悶聲道,“我也不想改?!?/br>王晉站起身,“如果我說的多了,讓你覺得不滿,你就當(dāng)沒聽見吧?!?/br>“我無心干預(yù)太多你的私事,只是站在你父親的角度,我替他覺得可惜。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明白親情的意義,它同樣不能僅靠金錢來衡量?!?/br>“說句直白的,”他聲音清涼,“如果你從出生就在英國,在你母親身邊成長,我想我們不會有今天,因?yàn)槟銜昝缽?fù)制你母親年輕時的樣子,你會看不起我,就像你看不起他?!?/br>“所以,老實(shí)話我很感謝你父親把你帶到我身邊,從他身上我看見不露鋒芒的謙遜和儒雅,這種修養(yǎng)和氣質(zhì),讓我完全不認(rèn)同他在你眼里的失敗和不堪。我相信他以后會過的很好,我也相信你會后悔,后悔你沒有主動去替他著想?!?/br>——————第二天,他們飛去了新加坡。Denise在電話里的語氣算不上好,王晉猜想,顏驊肯定也罵了他不知多少次。等待他們的不止這兩人,還有顏晟。Denise隨便撇了眼顏司卓,立刻扭過了頭。顏司卓緊緊跟在王晉旁邊,看其他人的目光都是同樣的冷漠。顏驊坐在那里,瞪著王晉,不加掩飾的怒火。顏晟坐在旁邊的沙發(fā)里,低著頭,給顏驊倒了杯茶。王晉朝他倆微微點(diǎn)頭示意,走到Denise面前,拿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她。Denise眼睛立刻紅了,她一掌將文件袋打掉在地。王晉彎腰重新?lián)炱饋?,放在桌上,聲音平靜,“看看比較好,就算為了孩子。”Denise一巴掌揮了過去。半空中被顏司卓穩(wěn)穩(wěn)接住,Denise瞪著他,最后的理智瀕臨瓦解,“放手!”顏司卓紋絲不動,冷道,“你想發(fā)泄,沖我來就行了?!?/br>“不要臉。。”Denise氣極反笑,“你真有本事,跟自己的姑姑搶男人?!?/br>顏晟欲起身,“映鈞。。?!?/br>“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Denise反叫道,“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你這個父親怎么當(dāng)?shù)?!?/br>顏晟臉色一白,跌回了沙發(fā)。“映鈞,”顏驊沉聲嘖了一句,看向顏晟,“把茶葉拿來吧?!?/br>顏晟低著頭暫時離開了。“他早就不是你的人了,”顏司卓看著Denise,字字有力,“你們早就分居,何必一廂情愿糾纏不清?!?/br>“小卓,”顏驊抬高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