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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蠱教或卷土重來,慎之慎之。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趕忙催促起手下們安排鴿子,又親自去抄寫傳書,等抄完再抬頭時(shí),卻發(fā)現(xiàn)自家那位少莊主早已不見了蹤影。從巫州到云水這一路上,大大小小有上百個(gè)苗寨。原本苗人多是淳樸好客的,可前些年馬賊橫行,不知禍害了多少個(gè)寨子,他們對外來的客人便都防備了起來,常常聽見馬蹄聲響便緊閉寨門,不肯收留他們這一行人借宿。所以,這一路上多是住那些簡陋荒僻的野店,又兼西南地方濕氣甚重,簡直讓蕭素寒苦不堪言。這日天罕見地放了晴,竟是萬里無云,可前些時(shí)候的雨太大,地面全是泥濘,人和馬都被濕氣包裹著,顯得有些發(fā)蔫。越往苗嶺深處越是人跡罕至,竟連條像樣的大路都沒有,只有密林間曲折的小道,還是過路的騾馬硬生生踩出來的。行了半日路之后,蕭素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常居中原,不習(xí)慣這里的濕熱氣候,只覺呼吸都漸漸不順暢,眼前也一陣陣發(fā)黑。最后還是邊旭先察覺不對,他轉(zhuǎn)頭向身后道:“歇一歇再走?!闭f完便跳下馬,抓著蕭素寒的手將他扶下馬,帶到路邊一處稍微干燥的空地上休息。南宮翼應(yīng)道:“說的是,趕了半日路,也該休息片刻了,前面就是西溪,這里是八水峒的地盤,他們寨子大,多半愿意讓我們留宿,天黑前趕到都來得及。”沙漠蝎子笑了笑:“少莊主身嬌rou貴的,真不該到這蠻荒地方來?!闭f著,也下了馬,從行囊里找出煙桿,叼在嘴里,用火鐮打著了,“吧嗒”吸了一口。蕭素寒渾身乏力,懶得跟他斗嘴,只問道:“你怎么還帶了這個(gè)?”他印象中還不曾見蝎子吸過煙,只記得自己的祖父常愛吸煙,他用的煙桿是一整塊通體血紅的煙霞玉雕琢而成,煙鍋里填的是上用的金絲醺,煙氣淡雅,有一縷若有似無的甜香氣,聞著倒不壞。沙漠蝎子笑了笑,低頭擦了擦煙嘴,將煙桿遞給了他:“這東西去濕氣的,你也來兩口?這里的苗民沒有不吸煙的。”蕭素寒聽他這么說,便伸手接過,含住煙嘴猶豫著吸了一口,只覺一股辛辣的煙氣直沖口鼻,登時(shí)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險(xiǎn)些下來了。“咳咳咳……怎么這么辣?”他一邊咳嗽一邊問。興許是看他太過狼狽,在隊(duì)伍末尾那個(gè)苗族少女“咯咯”笑出了聲,她對這樣惡劣的天氣顯然是習(xí)以為常,沒有一點(diǎn)不自在的樣子,斜坐在青騾背上,晃著兩只腳。她沒有穿鞋襪,小腿和腳都白生生的,滿不在乎地晃著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們。“哎,我怎么覺得她老是盯著你呢?”蕭素寒用手肘搗了搗邊旭,“這小姑娘該不會也是看上你了吧?!?/br>邊旭無奈地笑了一聲:“胡說什么,”他看了看蕭素寒的臉色,“你現(xiàn)在覺得好點(diǎn)了么?”蕭素寒點(diǎn)點(diǎn)頭,他狐疑地看了眼手里那根煙桿,恍惚覺得嗆了一下之后,呼吸倒是順暢了許多,便又遞到唇邊吸了一口。只覺那股子辣意沿著喉管下去,又順著鼻腔竄出,渾身的血都重新流動(dòng)了起來。“你也來一口?”他問邊旭,“好像真的挺有用?!?/br>邊旭搖頭:“不用了,”他笑了笑,“我倒是覺不出什么濕氣?!?/br>“你不是塞北的人么,怎么會受得了這種鬼天氣?!笔捤睾止局溃蛋灯鹆藟男难?,吸了一口煙鼓著腮幫向他噴去。邊旭被他噴了滿臉煙霧,隔著那裊裊青煙只見他眼睛微微瞇起,臉上掛著促狹笑容,忍不住便伸手?jǐn)Q了他鼻尖一下。蕭素寒的鼻梁十分挺直,邊旭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有次歡愛過后就是這樣把他摟在懷里輕咬他的鼻梁,頓時(shí)耳根一熱,收回了手。蕭素寒見他眼中驟然漫上□□,微微一怔,卻聽耳邊忽然有什么東西破風(fēng)而來,徑直從他兩人中間飛了出去,卻是沙漠蝎子的短刃。蕭素寒吃了一驚,剛想出聲質(zhì)問,只見密林中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正被那短刃擊飛出去。那支箭來得狠而準(zhǔn),看樣子若不是被擋了這一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射穿他的身體了。邊旭的手已然按到了腰間,他忽然抬起胳膊把蕭素寒猛地?fù)艿缴砗?,只見密林之后突然射出一陣箭雨,徑直向他們落下。邊旭長劍揮出,銀光閃動(dòng),須臾間就把箭雨悉數(shù)擋了出去。他身后的南宮翼也已握了陀羅刀在手中,他定睛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箭只,低聲道:“奇怪,這是苗民的箭,他們攻擊我們做什么?”對方射過一陣箭之后便又陷入沉寂,密林里忽然傳來幾聲呼喝,像是苗語,然而南宮翼滿臉茫然,低聲道:“這里九溪十八峒各有各的語言,他們的話我不曾聽過?!?/br>對方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又呼喝了幾句,語氣更加焦躁,看樣子他們?nèi)羰沁@樣緘默下去,對方便要再動(dòng)攻勢。就在這時(shí),坐在青騾背上的少女忽然仰起臉,放開喉嚨唱起了苗家的小調(diào),她歌聲雖算不得十分動(dòng)人,但也很有些野趣,一聲聲隔著密林傳到了對面。蕭素寒見她此刻突然唱歌,不由得錯(cuò)愕,暗暗向身后的南宮和蝎子使了下眼色,生怕這少女的莽撞惹怒了對方,萬一對方發(fā)難,也好及早保護(hù)。誰知對面沉寂了片刻,忽然有個(gè)粗野的聲音也放聲高歌,與少女一應(yīng)一合,竟像是對話一般互相攀談了起來。南宮翼又悄聲道:“苗人喜歡用山歌對話,聽對面的聲音好像沒有那么大的敵意了,大概是這小姑娘跟他們說明白了我們的來歷?!?/br>蕭素寒皺起眉頭:“可這姑娘也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啊?”“我跟她說過,我們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我們?nèi)齻€(gè)是伙計(jì),你實(shí)在不像,只說你是我們家的少爺。”南宮翼笑了笑。他們雖然在悄聲對話,可手上全都按著兵器,很是提防那始終沒露面的敵人。卻聽密林中大喊了一聲什么,而后樹葉猛地?fù)u動(dòng)起來,一大批穿著黑色衣衫的苗民走了出來,他們腰間掛著彎彎的苗刀,身后背著弓箭。卻空著兩只手,顯然是為了表明自己并無敵意,其中那個(gè)領(lǐng)頭的走上前用手按在胸前深深鞠躬,用生硬的官話道:“多有得罪,差點(diǎn)冒犯了貴客?!?/br>南宮翼認(rèn)得那是苗民的大禮,更是奇怪,按理說他們是不會對一幫來路不明的漢人行這樣的禮節(jié)的。他心里狐疑,表面還是笑嘻嘻的,也向?qū)Ψ叫辛藗€(gè)禮:“方才想必是誤會,我們初來寶地,若是行為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地方,還請多多指教?!?/br>頭領(lǐng)沒有看他,他似乎認(rèn)定了蕭素寒才是他們中領(lǐng)頭的那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