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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秀也是極穩(wěn)妥的人,擱西瓜時,特意擱在了兩塊冰的縫隙間,還特意用手扒拉了一下,差點被冰塊把手上的皮都給粘掉??蛇^了一段時間,冰卻在慢慢融化,冰塊表面變得水津津的,原本穩(wěn)當(dāng)?shù)奈鞴献兊冕пЭ晌!?/br> 終于,冰面已經(jīng)挽留不住圓溜溜的西瓜,眼見著西瓜從冰面上慢慢往下滑去。 何元菱一個箭步?jīng)_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西瓜摁住,阻止它的墜勢,然后望向室內(nèi)的弘暉皇帝,用眼神向他請示。 可是,白瞎了何元菱一雙靈動的美目。 弘暉皇帝就像沒有聽到門口的響動一般,眼皮都沒抬。 何元菱這下信了,這位“狗皇帝”果然如傳言中所說,對宮人完全沒有興趣,你們是死是活,是錯是對,他一概沒有興趣,不抬眼皮、不給眼神。 不管了,你不給眼神就算。何元菱可想得開了。 這下扇子也不用扇了,人家忙摁瓜呢。而且,瓜涼涼的,自己又離得冰塊近近的,真是絲絲縷縷透心涼。呵呵,不得不說,待遇比你這個“狗皇帝”也沒差到哪兒去。 別看秦栩君的眼睛一直垂著,人家很會運用余光。 他的余光一直關(guān)注著何元菱,看著她從驚惶地摁住瓜,到站在冰塊前一臉享受。 好像便宜她了? “抱過來?!鼻罔蚓朴频亻_口。 咦,是跟我說話嗎?何元菱略一愣神,發(fā)現(xiàn)皇帝已經(jīng)抬起眼睛,望著自己。 原來你會抬眼睛的啊。 何元菱雙手抱起西瓜,涼涼的水順著西瓜,滴到了她鞋面上。腳一涼,她發(fā)現(xiàn)了。 “皇上請稍候,奴婢找個布將西瓜擦一下?!?/br> 何元菱抱著西瓜就要出去,卻被皇帝喊住?!坝眠@個擦?!被实廴舆^來…… 一張紙! 極為 細(xì)膩柔軟的、上好的宣紙。 要知道在古代,一張上好的宣紙價格很是昂貴,而這個“狗皇帝”,竟然扔一張紙過來讓宮女擦西瓜。這真的是一個熱愛畫畫的人嗎? 反正何元菱不熱愛畫畫,也不管宮里金庫,皇帝奢不奢侈,她暫時也不cao這個心。 何元菱將西瓜捧到剛剛放過綠豆湯的圓幾上,用那張紙好好地擦了個干凈。不得不說,這紙?zhí)糜昧?,吸水性?qiáng)、手感綿軟,比普通絹子好擦多了。 “切開?!鼻罔蚓值?。 何元菱又懷疑自己聽錯了。他叫自己切瓜?這不應(yīng)該是仁秀公公的事嗎? 再者,這玉澤堂里也沒有切瓜刀啊。 “奴婢去請公公過來?!焙卧猱吂М吘凑f完,轉(zhuǎn)身要走,可手才一離開西瓜,西瓜又在光不溜丟的桌面上滾動起來,嚇得何元菱趕緊伸手,又將瓜摁住。 一只潔白修長的手伸了過來,秦栩君摁住西瓜,一揚下巴:“你來切?!?/br> 又要何元菱切瓜,又不讓她把瓜抱走,這是要她當(dāng)著皇帝的面切瓜? 本來嘛,切個瓜也不是大事,但皇帝面前,誰敢動刀子?皇帝身邊,除了特許帶刀的貼身侍衛(wèi),其余人等,什么長刀短刀青龍刀屠龍刀,一概不許出現(xiàn)。 難道這位藝術(shù)家皇帝,要自己表演徒手破西瓜? 倒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一掌下去,這西瓜肯定也沒法吃了。 皇帝這是要看自己的笑話? 何元菱突然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這位皇帝大人年紀(jì)不大、性格倒是非常古怪。一年選一次秀,卻又碰都不碰人家;看書也是神游幻境,要不就是宛若睡著,要不就是胡亂翻書。 總之,非常不成熟。 一想到自己身負(fù)重任,要在最短時間內(nèi)得到這位幼稚鬼藝術(shù)家皇帝的信任,何元菱倒冷靜了下來。 她要好好表現(xiàn),給皇帝留下深刻印象。 何元菱眼珠兒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了旁邊書桌上的裁紙刀。那裁紙刀象牙制作,小巧精致,鋒利異常。 “皇上的寶貝,借來一用?” 說著,熟練地在圓幾上又鋪了一張紙,然后從皇帝手中將西瓜抱過來,只刀尖輕輕一碰西瓜,這熟透了的西瓜已迫不及待地炸成兩半。 鮮紅欲滴。 好瓜! 這下西瓜成了兩半,終于再也不怕它滾遠(yuǎn)了。何元菱舒了一口氣,道:“奴婢給皇上取碗勺。” 秦栩君卻問:“民間一般怎么吃西瓜?” 何元菱一時語塞。她二月來到大靖,六月初入宮,根本沒能吃上大靖的西瓜,她哪知道民間是怎么吃西瓜的。 可皇帝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呢。 想起自己后世,倒是吃了好多年的西瓜。她喜歡抱著半個西瓜,用勺子挖著吃,而且每回只吃最中間那一部分。 這就是被寵愛的孩子。 憶起往事,何元菱心中柔軟起來,不由道:“就這樣抱著半個,用勺挖著吃?!?/br> 說話間,仁秀已經(jīng)來了。 他悄無聲地走進(jìn)來,很識趣帶來了勺子和吐籽兒的碟子。又輕聲道:“皇上,奴才幫您把籽兒去了吧?” 秦栩君卻道:“朕就喜歡慢慢吐著籽兒?!?/br> 說話間,并不去接勺子。仁秀的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只能尷尬地遞在那兒。 “公公,奴婢來?”何元菱伸手,接過了仁秀手里的勺子,隨后信手便在西瓜上劃拉了幾下。 “不可……”仁秀大驚,趕緊阻止。 皇上可是說過,要自己抱著半個吃的,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怎么竟敢自說自話在皇帝的西瓜上亂劃拉,還要不要命了! 何元菱可能真的不要命了。她的手太快了,仁秀大喊“不可”的時候,她已經(jīng)劃拉完了。 仁秀臉色慘白,惶恐地看著皇帝。 沒承想,秦栩君卻樂了:“你看,這西瓜沖著朕笑?!痹瓉砗卧庠谖鞴系募t瓤上劃出了一個笑臉。 這下輪到仁秀長舒一口氣。再望向何元菱的眼神,便親和了許多。 “朕舍不得劃花它的笑臉,朕吃另一半?!?/br> 秦栩君抱起另外半個,像是發(fā)現(xiàn)了極好玩的游戲一般,在西瓜瓤上用勺子橫橫豎豎交叉著畫了好多道,畫出一格一格的小方塊,然后將這些小方塊,一個一個摳出來吃。 會玩。 何元菱在西瓜上畫笑臉,不過是后世常見的游戲,秦栩君卻舉一反三,將吃西瓜玩成了藝術(shù)行為。 嗯,這個皇帝,還是很藝術(shù)。 晚上,何元菱睡在大通鋪上,與先帝們按時開聊。 “今天我見著弘暉 皇帝了。”何元菱道。 平常不愛說話的靖寧宗,立即出現(xiàn):“栩君他長大了嗎?他還好嗎?” 再怎樣,秦栩君也是他的獨生兒子,怎會不掛念呢。 何元菱不忍一上來就說人家兒子不好,這對天人永隔的父親來說,有點殘忍。 斟酌了一下用詞,何元菱道:“是個大人了,舉止溫潤文雅,有帝王之相?!?/br> 靖寧宗老淚縱橫,下一句就問豁了邊:“栩君他是個明君吧?” 這就難為人了。何元菱也不過就是給他扇了扇涼風(fēng),劃拉了半個西瓜,然后就回去該干嘛干嘛,再沒見著弘暉皇帝,明不明君的,實在沒感覺到啊。 不過何元菱好歹也在民間當(dāng)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