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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呈給皇帝。 秦栩君一看,當即驚怔。 “?”他低聲驚呼。 “共四十五卷,此為前十卷,獻給皇上御覽?!?/br> 秦栩君已忍不住伸出手去,拿起最上面一本,迅速地翻了兩頁,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靖神宗生活起居與政務(wù)處理實錄,記錄得非常詳細。只是時間太久,紙質(zhì)泛黃不說,還有些隱隱的斑漬。 “起來?!彼哪樕审@喜轉(zhuǎn)為凝重,“何宮女,朕有話問你?!?/br> 何元菱也早已料到他會震驚。 任誰看到一個小小的宮女一下子拿出十冊帝王實錄,都會象是看到乞丐一出手買下整個酒樓那般難以置信。 何元菱起身,將盒子放回架子之上,但那頭一卷還在秦栩君手里捏著,并沒有放回去的意思。 “你這書,從何而來?”秦栩君問。 何元菱也老老實實回答:“這是奴婢家中藏書。當初奴婢父親獲罪,是因為貪腐案,抄家時這些不值錢的書沒人要,奴婢的奶奶舍不得扔,都收起來搬回了鄉(xiāng)下?!?/br> “不值錢?”秦栩君幽幽地嘆了口氣,“誰告訴你這些書不值錢?” 何元菱有些不解,看看皇帝的神情,又不象是指責,便道:“舊書一貫不值錢。老百姓識字的也甚少,于他們而言,買回去生火都嫌貴?!?/br> 秦栩君搖搖頭:“這不是尋常的舊書……” 他的眼神緩緩地移到何元菱臉上,望住她,認真地問:“如果朕告訴你,朕的書房里,所有先帝們的實錄都已經(jīng)被人毀了,你還會覺得這書不值錢嗎?” “毀了?”何元菱失聲驚呼。 立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好大聲,不由掩住嘴,卻掩不住眼神里的震驚。 見她反應(yīng)如此真實,秦栩君便知道,這個何宮女喜滋滋給自己獻寶,只是單純想讓自己學習“為君之術(shù)”,卻不知這些書早就被人為毀滅。 秦栩君嘆道:“若翰林院沒有謄抄本,你這便算是孤本了?!?/br> “孤本……”何元菱喃喃地重復(fù),掂量出了那些藏書的份量。感謝當初抄家的那些地方衙差,大約他們也沒幾個識字的,所以只搶貴重細軟,看不上書籍,才這么逃過一劫。 “你父親是誰?”秦栩君心里生出好多謎團,一一待解。 何元菱道:“原江南省糧道何中秋。” “何中秋……”秦栩君似乎在回想著什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朕記得,收監(jiān)了,后來死在了牢里?” “不!”何元菱突然抬高了嗓子,“奴婢家中收到官府的告知,是處決。” “處決?”秦栩君眉頭微蹙,努力想著,“不對啊,朕不會記錯。他是判的流放,還沒等上路,就死在了牢里?!?/br> 何元菱突然感覺哪里不對,愣愣地盯著秦栩君。 秦栩君被她盯得有些莫名其妙,問:“何宮女鼻子癢了么?” 鼻子……這個梗是繞不過去了。何元菱不好意思地一笑:“奴婢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家父的案子是八年前的,皇上從何處得知,又記得這么清楚?” 說完,她心中又一動,想起上回皇帝還說,束俊才半年辦了三個官吏。 皇帝知道的東西,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他并不是足不出戶,便不知天下事。他的信息都是從哪里來的? 秦栩君卻沒有被她問住,淡淡地笑道:“八年而已,也不算久遠。朕也得有點秘密吧,不能全讓何宮女知道了?!?/br> 這意思,是不想告訴何元菱答案。 他是皇帝,他不想說,何元菱也不能逼他說,只得訕訕地回了聲“是”。 倒是皇帝大人滿肚子的疑惑還沒問完:“朕還有個最大的疑問。縱然你家中有這些藏書,你是如何夾帶進宮的?” 他指了指盒子:“你是只帶了這十卷,還是全部四十五卷都帶了?” 何元菱坦然道:“奴婢沒有夾帶。這十卷,是奴婢今天早上剛從藏書里取出來的?!?/br> 秦栩君倒吸一口涼氣,表情已經(jīng)相當匪夷所思:“敢情你將全部藏書都帶進宮了?你是如何做到的?朕要去你宮人舍看看,還有什么好書,一并拿來?!?/br> 話音還未落,秦栩君已轉(zhuǎn)身要向門口走。 急得何元菱一把拉住他:“皇上不能去!” “為何?” 何元菱只得道:“奴婢的宮人舍什么都沒有,您去了也找不到什么藏書,還會惹外頭那些人的注目,讓他們也懷疑奴婢的用意?!?/br> 她眼巴巴地望著秦栩君,那雙圓溜溜的杏眼滿是懇求:“皇上,算奴婢求您,讓奴婢也有點秘密好不?若惹了旁人的側(cè)目,將奴婢強行調(diào)離皇上身邊,對皇上有什么好啊?!?/br> 原本秦栩君是不能容忍何元菱有什么秘密的。但這最后一句話卻擊中了他。 自己強行更換了玉澤堂的人,動靜已經(jīng)很大,相信很快就會傳得沸沸揚揚。若再牽進何元菱,就算他自己力保,可他能一天十二時辰盯住何元菱嗎? 自己要捏死一個宮人是不難。但“他們”要捏死一個宮人,也毫不費力。 秦栩君望著她稚氣未退的臉龐,終于在她柔弱又嬌俏的懇求中敗下陣來。但言辭間,皇帝當然不能承認自己被擊敗,他一臉嚴峻:“那你總得說說,你是怎么把書帶進宮的,也好讓朕心里有個數(shù),不至于太驚惶?!?/br> 這事兒本來就不是用現(xiàn)世道理可以解釋通的。若不說一點神鬼之道,根本解釋不過去。 何元菱低聲道:“皇上,奴婢向您保證,奴婢絕不是妖女。但奴婢生下來,的確帶了些與常人不同的異能。比如……” “比如什么?”秦栩君急問。 “比如奴婢夢見的東西,第二日一早,就會出現(xiàn)在奴婢身邊。奴婢在家中見過這些藏書,心里記得,昨晚上回到宮人舍,奴婢使勁做夢,終于夢到了這,今日早上,書便在奴婢身邊了?!?/br> 若是旁人來說這些胡話,秦栩君會叫人直接打出去。 可何元菱真的送了他十卷,這可是獨一無二的孤本,除了異能,秦栩君也不知道還有什么解釋。 他斜睨何元菱:“既然有這異能,你該使勁夢些銀錢,早些讓你家人過上富裕的日子?!?/br> 何元菱嘆道:“奴婢這是異能,倒也不是萬能。家中沒有的東西,就算夢見,也是變不出來的。” 原來如此,真是好奇妙的異能。 秦栩君望著她,不知怎的,突然就臉紅了。幸好自己沒這異能,不然好尷尬…… 他昨晚上,夢見了何宮女呢。 何元菱哪知皇帝心里竟然轉(zhuǎn)著這種念頭,還在認認真真地解釋:“所以皇上一定不要將奴婢當妖女看,奴婢沒有萬能的法力……” “哈哈!”秦栩君突然大笑起來,竟然伸手拍了拍何元菱的腦袋。 “朕倒希望你是擁有萬能法力的妖女,給朕變一個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br> 何元菱被拍了一下腦袋,頓時有點嬌羞。 可是也就在嬌羞中沉浸了幾秒鐘吧,秦栩君的話立刻就讓她清醒了。對皇帝來說,妖女不妖女